徐潔看著鐘文向著那小娃的對話場景,更是讓她明白了,鐘文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當然,她也只是從這一個片面的地方了解鐘文的為人處事,還有著不少,需要她去發現,或者需要她去了解。
就眼下來說,鐘文那也只是跟自己封上的小娃對話而已,并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一切。
“小文,怎么樣?感覺那小娘子如何?”中午時分,秀拉著鐘文打探著關于他與那徐潔的事情來。
自己的兒子親事,那不得多上點心嘛。
更何況,那徐潔品性如何,她這個做娘的還是知道一些的,畢竟,以前可是一個村子的人。
“阿娘,你真看上了那小娘子了?難道你不知道,她可是干不了啥活的,難道等過了門之后,讓你侍候她啊?”鐘文小聲的說道。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娘還要照顧小武呢,不過,我聽你外祖母說,那小娘子很是乖巧,讀過書,這才想著給你說這門親事的。”秀緊張的看了看堂屋方向,隨即又向著鐘文說道。
“阿娘,咱家又不請下人,那徐潔打小從未干過什么活,真要是嫁到咱家來,難道你想讓小花干活侍候她?這事可不靠譜。”鐘文再一次的聲明,那徐潔從未干過什么活,也好以此來把這門親事攪黃了。
“這到是個事了,一直聽你外祖母說如何如何了,到是忘了那小娘子沒干過活這事了,不過沒事,阿娘一會再去問一問。”秀對于干活一事到是不熱衷,心中想著自己兒子得趕緊把這婚事成了,她還想著抱孫子呢。
好吧,鐘文已是無心與自己的母親對話了。
再說下去,鐘文估計都得瘋了。
或許,做母親的基本都如此吧,只不過,鐘文卻是不喜歡這種安排罷了。
可再不喜歡,那也得接受。
誰讓鐘文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呢,況且,他也理解,自己的父母是想早點抱上孫子了。
下午時分,鐘文一家,以及徐氏一家,把那徐潔一家三口送出門,看著他們一家遠去。
而那徐潔總是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鐘文,使得鐘文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
這不是談戀愛好嗎?
這是相親。
沒有什么分別時的留念,也沒有什么牽腸掛肚的。
這要是被不知的人瞧見,還以為鐘文已是把人家的身子奪了去一樣。
相個親而已,就已然成了這副模樣了,使得徐氏站在一邊,瞇著眼睛笑著,好似覺得這親事已經成了一般。
如果這事真要是成了,鐘文都不知道自己的外祖母會不會在夢中笑醒。
或許,老人家也只是希望自己這個外孫趕緊成親吧,更或許,她也想換個重外孫吧。
待到那徐潔一家不見了影之后,鐘文就被自己的外祖母給拉進堂屋里,開始一一過問話了。
“小文,你的意思是對小妧家的小娘子看不上眼了?那小潔哪里不好了?讀過書,識得禮,而且還如此的乖巧,難道你沒看上?”徐氏聽過鐘文的話后,心中實在有些不解。
“外祖母,剛才我已是說了,那小娘子雖生在農家,可對農事一概不知啊,我們都是農戶人,哪有農戶人不知道農事的,這親事還是算了吧。”鐘文心中無奈。
自己的外祖母那是把那徐潔夸得千好萬好,就是想把這親事湊成。
可鐘文那是千不愿萬不愿,就是想把這親事攪黃。
“小文,小潔雖說是不懂農事,可你現在是縣侯了,縣侯娶一個讀書的小娘子那是正常不過了,再者說了,難道你不會請幾個下人嗎?”徐氏再一次的勸解道。
“是啊,小文,我看著那小潔還是不錯的,知書達禮的,在這邊可是少有的。”鐘文的舅母王娥也站出來替那徐潔說話了。
“小文,你就聽你外祖母她們的話,好好想想,我也覺得那小娘子不錯。”秀也幫著腔。
此時的鐘文,滿腦袋的一團漿糊。
自家什么情況,在場的誰不知道啊。
就算是自己是一個縣侯了,可依然如常啊,并未作出什么大的改變啊,依然還是那個鐘文。
一次的相親,難道就要把原來的生活全打亂嗎?
鐘文不敢想,也不敢多想。
真要是娶進家門后,前期肯定是自己的父母和小花在照顧著那小娘子的。
況且,鐘文心中對那徐潔的父母,還是有些不認同的。
一個本就是農戶家的女子,哪怕就只有一個小孩的情況之下,不想著好好經營這個家,盡想著把自己的女兒培養成一個讀書人,這是這個時代該干的事嗎?
用鐘文的理解,這是準備好把自家的女兒做成跳板,以此尋一個好人家,以后也就不用擔心養老的事了。
當然,這不排除鐘文想錯了,但此時的鐘文,卻是如此的想。
至于是與不是,總會知道的。
“外祖母,阿娘,你們先坐著吧,這事啊,我會去問問師傅的,讓師傅給個定論吧。”鐘文受不了自己的這些親人了,只得把自己的師傅抬出來,也好暫時解一解當下他自己的困境了。
“這到是,這事是大事,小文,那你回去之后,得趕緊向李道陵好好說一說這事。”徐氏聽完反應過來后,又是叮屬著鐘文。
“外祖母,你放心吧,我肯定會說的,哪怕我不說,阿娘也會過問的。”鐘文點了點頭回應道。
此事,鐘文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師傅是如何想的,但只要自己阿娘去觀里請求的話,想來自己的師傅肯定是會應承下來這件事的。
可真要是今年成親,鐘文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師門的事還沒弄清楚的呢,只要一成親之后,那必然會分心的。
鐘文心中想著,這事必須要阻止,而且得趕緊與自己師傅好好商議一下對策,要不然,后悔都來不及。
“哥,外面來了好多人。”正在此時,小花走了進來,向著鐘文喊道。
“都來了嗎?那我過去。”鐘文趕忙閃身離開。
那些人可是鐘文上午向著那小娃交待的,全村都得要來。
“怎么回事啊?”徐氏有些不解,起了身往著外面走去。
對于鐘文要干什么,鐘木根一家到是知道,隨即也出了屋門,來到外面。
“各位都來了,現在是過年的時日,我做為這主人,今日召集大家過來,讓大家受凍了,請大家不要怪我啊。”鐘文一來到屋外后,瞧著所有來的人,就開始大聲喊著話了。
“縣侯,沒事的,凍一凍也凍不死人的。”
“是啊,縣侯,沒事的。”
所來的村民們,誰也不會說什么。
哪怕有啥意見,他們也不敢表達出來,鐘文可是他們的東家。
“那就好,我這次過來,一來,是向你們拜個年,希望你們今年會更好,日子會過得越來越紅火,二來呢,我這個東家也得給你們發點壓歲錢,表示喜慶。”鐘文聽著村民們回應后,再一次的發話道。
“縣侯,什么是壓歲錢啊?”此時,人群中的一個小娃突然大聲的向著鐘文問道。
“壓歲錢?”
“是不是那些達官貴人們說的喜兒錢啊?”
“好像是吧。”
壓歲錢,在民間不普及,也少有人知道,而且也不流行,只在達官貴人家中有著這么事。
而村民們聽到鐘文說要發壓歲錢,就使得他們聽著有些不理解了,但聽到喜慶一詞,到也能從話里知道,應該就是屬于喜錢一類的事情了。
喜錢,他們是知道的,只不過,喜錢那是在辦了喜事,或者家中生了兒子之后,才有喜錢,而這喜錢,卻是叫喜兒錢。
“這壓歲錢啊,就跟喜兒錢一樣,表示一個喜慶,這不是過年了嘛,我這個東家,怎么的也得給你們發點壓歲錢嘛,大家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去把壓歲錢弄出來。”鐘文聽完村民們的議論之后,再一次的解釋了一句,隨后往著屋里去,挑出那一擔子出來了。
壓歲錢,說來,來源于喜兒喜,自漢就已是有了。
但對于普通的百姓,也只是跟風,誰家要是生了兒子,那必須發喜兒錢,而這壓歲錢呢,自然也就源自于喜兒錢。
“來,各家大人前來領壓歲錢。”鐘文把擔子挑出來之后,手里拿著約紙包好的銅錢,開始發壓歲錢,發紅包了。
“多謝縣侯。”
“多謝縣侯。”
全村老少,開始排好隊,從大人到小孩,一個一個的,張著大眼,往著鐘文這里瞅著。
這可是銅錢啊,可不是什么石頭。
打第一個拿到紅包之后,從里百倒出五十文銅錢之后,臉上就露出了笑臉。
五十文錢雖然不多,但也夠出去干五天的活計錢了。
而鐘文一家,在前兩日里,基本都是在忙著這件事情。
大人是五十文銅錢,婦人是三十文銅錢,至于小娃嘛,卻是十文銅錢了。
本來,鐘文的意思是每個人都包五十文錢好了,但這事卻是被自己的阿娘給勸住了。
這才有了現在的三種區別,或許,對于這里面的道道,鐘文以前不懂,但現在卻是明白的。
“謝謝縣侯。”小狗娃拿著鐘文發給他的一個紅包,高興的接了過去,又是恭敬的行了行禮。
“娘,我也有銅錢了,娘,你幫我收好,等我以后攢夠錢了,我給娘買個頭飾。”小狗娃到是孝順,拿著紅包,直接交給自己的母親。
“好,好,狗娃懂事了,都知道心疼娘了。”小狗娃的母親接過紅包,臉上掛著笑臉,摸著小狗娃的腦袋。
而當徐氏一家瞧著鐘文如此的做法,感受到了鐘文的用意,心中很是佩服鐘文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