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之中議論紛紛,人聲鼎沸,要知道,百斤黃金(銅金)足夠一人富足一生了,即便是千人分潤,也是一比不小的財富。
“嘿嘿,老子現在就去召集兵馬,這百斤黃金(銅金)送上門來,豈有不要之理。”
“高校尉,此戰理應讓于我等,要知此前攻城,你軍乃是前鋒部隊,所獲軍功本就頗豐,好處都被你占了去,我營將士怕是會心生不滿啊。”
另一將官聽二人要爭這百斤黃金(銅金),隨即說道:“哼,你等又不是不知蘇軍侯之智,此刻便下了定論,是否言之過早,若是明日被八百軍士擊潰,到時惹得同僚恥笑。”
“趙將軍此言不妥,蘇軍侯雖智勇,但我等亦非尋常之輩,本將戎馬三十余年,大小數十戰,若說兩軍對峙之下,要以八百軍士擊潰三千人馬,即便孫臏白起復生,怕也是一敗涂地。”
王龁此刻內心中極為震撼。
要知孫臏兵法有云,實而備之,強而避之,十而圍之。
眾觀百年戰場對弈,皆應用此理,若說以弱勝強,也必定有一些的客觀因素存在,比如此前火燒三十里,便是如此。
實難想不明白,以蘇劫之智,如何會想不通這般道理。
魏涇見王龁鄒眉沉思,道:“將帥是否在想蘇軍侯此舉是否有欠妥當。”
王龁點頭,“若是蘇軍侯敗了,怕是此后難以服眾,我大秦軍伍之中若是少了蘇劫,怕是一天大的損失。”
魏涇繼續道:“將帥既然如此相信蘇劫,便知此人并非那趙括之流,將帥是否想過,蘇軍侯口中所言的兵陣之術,而此等兵陣之術末將等皆是從未有所耳聞,但若是蘇軍侯所言的兵陣贏了這場賭局,那是否代表,我大秦軍隊若是皆用此陣,那六國該何去何從?”
魏涇之言讓王龁頓時恍然一驚,“對啊,蘇劫絕非危言聳聽之輩,此等軍陣若是真能用在沖鋒陷陣的沙場之中,大秦鐵甲之師蕩平六國,指日可待啊。”
一時間,王龁魏涇二人的言語讓周圍的將官們頓時熱血沸騰。
蘇劫長劍懸腰,朝著在場數萬軍士,道:“諸位將士,本軍侯既已許下此諾,便不會自食其言,明日便在此恭候。”
隨后,便領著八百人馬離開了校場,留下一眾摩拳擦掌的軍士。
趙賜此刻都快哭出來了,上了族弟的大當,此時也只能苦著臉跟上了王翦的部隊拼命的用腳猛踢趙虎屁股。
王翦領命讓八百軍士在軍營待命,隨后便進入了軍帳之中。
剛一入帳,王翦便一副急切的神情詢問蘇劫:“軍侯,恕末將直言,明日賭約之事,勢必難以取勝,末將認為輸了對戰為小,影響了軍侯威名為大,哪怕軍侯兌現了賭約,但此后怕是再難以在收攏軍心啊,望軍侯三思。”
蘇劫走到桌案前,擺了擺手,笑著說道:“王校尉之言,確乃良言,但本軍侯若是沒有把握豈敢夸下海口。”
蘇劫有此把握,自然是因為腦海里擁有完整的武穆遺書兵法傳承。
若說孫子兵法卻乃兵法奇書,但更多的是戰略布局,審時度勢的行軍兵法。
而后世在孫子兵法的基礎上,更是出了無數的經典的兵法韜略。
其中武侯兵法武穆遺書等更是受人追崇。
武穆遺書之中除了記載了岳家軍十二路軍的詳細組成要點,更是記載了無數先人研習千年戰陣之法。
而戰國時期,戰陣之法還未出世,蘇劫依稀記得乃是兵家首創,后傳承各地,被不斷的改進,而戰陣運用最為廣泛的時期,便是三國那個英雄輩出的年代,諸葛武侯的奇門八卦陣鬼神難測,已然有了奇門遁甲的色彩!
武穆遺書之中,記載了千古流傳的十座兵陣之術,在蘇劫看來,哪怕是第一陣,也遠遠不是尋常軍隊可以破解的,實在是這其中的細節根本是模仿不來的。
只有精通奇門兵陣之人,才可能洞悉一二,君觀劉備若非徐庶,如何破得了曹軍的八門金鎖陣?
王翦見蘇劫依舊一副胸有成竹,知道蘇劫為人謹慎,此刻也有了一些期待。
蘇劫道:“王校尉,今日我在校場中說道的兵陣之術,便是明日取勝的關鍵。”
“末將從未聽聞何為兵陣之術!”
“兵者,勇也,陣者,變化也!若要成一兵陣,須先知一點,陣在人在,陣亡人亡!”
蘇劫低沉的聲音讓王翦心頭一顫。
“還請軍侯賜教!”
“今日,我便傳你一奇門兵陣之術,雖然時間倉促,但若是今日操練得當,抵擋三千軍馬三炷香時間,綽綽有余,日后若是勤加操練,戰場之中你將如魚得水,戰無不勝。”
蘇劫之言頓時讓王翦沸騰起來。
隨后,蘇劫取了毛筆,準備了一副巨大的羊皮,在上面畫寫起來。
隨著蘇劫越畫越多,越寫越多,王翦的雙眼愈加離不開圖卷,此時的他,仿佛見到了什么至寶,打開了他從未觸碰過的大門,心頭間,更加的對蘇劫起了敬畏之心,蘇劫之謀已然不用多做思慮,此刻蘇劫所展示的行軍之術居然遠超自己,這天下這有這樣的人嗎?
約為一炷香之后,蘇劫便將陣圖及詳解布陣要略,書寫完畢。
“此陣名為一字長蛇陣,陣型名為長虹貫日,王校尉,你可瞧得明白?”蘇劫將筆收好,用嘴吹了吹尚有水跡的墨汁。
王翦此刻似乎沒有聽到蘇劫的問話,整個人深處顫抖的雙手,深怕損壞了桌上皮圖,宛如至寶!
“這……這就是兵陣之數……這乃我大秦至寶啊。”
蘇劫見王翦這般反應,到沒有出聲提醒,反而覺得理所當然,此陣能流傳千古,其中的精華要素,只有王翦這等鐵血將領才能明白他的價值。
王翦單膝跪下,道:“軍侯,你居然將這等至寶傳授末將,末將愧不敢當!”
蘇劫笑道:“寶劍贈英雄,兵陣自然贈將軍,你無須如此,你既然為我麾下大將,我也不會藏私,剛才我便說過,目光要放長遠,我答應過你父子二人,讓你等此生封侯掛帥,必然不會讓你失望,你且先告訴于我,此陣一個晝夜操練,可到何等地步?”
王翦將目光放在陣圖上,細細端詳起來,半刻后道,“回軍侯話,此陣雖是奇陣,布陣所用的陣卒,依舊還是鐵衛營,盾戈營以及騎兵營,士卒列陣的次序和行走沖鋒的用法實則和平日訓練相差不大,我等本身平日里就是訓練這些,而若要初通運用,只需排演其中的變化,這個所需要的時間,并不太多,但是要精通并能隨意變陣,則尚要一些時日。”
王翦的話非常簡單,布陣是變化之術,要多日練習,但是士卒和士卒之間的列陣,這些本就一直在訓練,秦軍具有了功底,一日之間應該可以初用。
蘇劫微微點頭,暗道,這王翦真不愧是后世名將,一眼切住要點。
“你說的對,若非你等沒有這般功底,我也不敢定下這樣的時間!”
王翦沉思片刻道:“若是能勉強使用,一日便可,但此陣內容變幻實在是千變萬化,要融會貫通,怕是數十年都不敢說。”
蘇劫哈哈大笑,道:“不錯,兵陣要訣便是在變化之上,也是我等一生可以精研的學問!”
蘇劫這么說,自然是怕王翦認為這陣太過于簡單。
但是,武穆遺書中的一字長蛇陣,絕對不簡單。
長蛇陣本就在三國群雄逐鹿時期建立起相當大的名望,但是你不能和武侯的陣去相比。
哪怕是謀士輩出的三國逐鹿時期,能夠掌握一兩座陣法的謀士,那都是大名鼎鼎之輩。
一陣變幻法門,足夠一個謀士一生研究,也受用一生。
蘇劫隨后便下了軍令:“王校尉,本軍侯命你在一個時辰內,閉營操練,相關布陣所需的馬匹盔甲備足,明日,必須給本軍侯完成任務,活捉三千將士的主帥。”
王翦雙目放光,大聲回道:“末將領命,必不負軍侯所托。”
隨后,王翦慎重的將羊皮圖,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如獲至寶一般,領命出帳!
……
王翦關閉了駐軍營地,將八百軍士召集,開始演練這一字長蛇陣。
而軍營外,今日蘇劫的賭斗很快便傳遍了全軍。
不過大多覺得蘇劫是嘩眾取寵。
三千人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這八百人。
幾個校尉為了爭這百斤黃金,差點打起來。
最后在王龁的干預下,也是怕蘇劫一人難敵千軍萬馬,于是選了三個校尉,各自領兵一千,組成三千軍士對戰蘇劫的八百將士。
明日之戰,各方關注,都想看看,蘇劫到底如何破這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