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憂憐道:“那好吧!”
王賁立刻道:“武侯,夏姑娘要去王宮,恐怕不易,末將愿帶夏姑娘前往。”
蘇劫取出令牌交給了王賁,道:“你此去王宮河封的丹房,誰若敢阻攔你,你就持本侯的令牌阻擋,也可以請長公子給你做主,絕不可讓任何人打攪到夏姑娘的探查,記住,事關重大。”
王賁道:“末將遵命!”
目送二人離開。
蘇劫雙臉頓生愁容!
陸采薇給蘇劫倒了一杯茶水,問道:“你在擔心什么?”
蘇劫喃喃道:“我在和天斗!是本侯大意了。”
陸采薇笑道:“聰慧如你,也會有失算的時候嗎?”
蘇劫道:“那也要看對手是誰啊,你說,是人可勝天,還是天命不可違?”
陸采薇凝眉,才道:“武侯的話是什么意思.”
蘇劫看著陸采薇,問道:“假如本侯命數就在今歲,卻因為一些原因,讓本侯避過了殺劫,你覺得本侯還會死嗎?”
陸采薇嬌軀微一顫,道:“你不會死的!”
蘇劫用手指點了點陸采薇的額頭,道:“我是說如果,本侯自然不會去死,本侯只想知道,這樣的殺劫,如果是你太一山,會怎么認為和解釋?”
陸采薇幽幽道:“按你所說,你所認為的殺劫,那就并不是真的殺劫!真的殺劫,你又如何避得開。”
蘇劫一聽,渾身震動。
不是真的殺劫?
一語驚醒了蘇劫。
蘇劫的臉色都變了,冷汗直冒!
按照歷史進程,子楚就是死在今歲,而今歲發生最大的事情,就是子楚得了奇癥,眼看就要一命呼呼,可是,這個時候河封出現了,救好了子楚。
蘇劫一直以為,這就是子楚的殺劫。
歷史上子楚記載只有兩個字,暴斃,隨后眾說紛紜,無一可信。
蘇劫喃喃想到:“河封救了大王,被大王所用,對河封到底有什么好處,而河封行事都為了三苗,即便有好處,那也是對三苗有好處,三苗……大王,臣一定會救你的。”
蘇劫道:“河封死的時候說的是,我不能死,定!而不是,我不想死,定!而且他是一定有話要告訴本侯的,本侯現在確定,這河封藏了秘密!”
陸采薇道:“既然憂憐已去了咸陽,我們只能等待,你要相信憂憐,憂憐有覓仙,可尋天下草藥,河封在怎么隱藏,也逃不過憂憐的探查。”
蘇劫點點頭道:“除了夏憂憐,或許本侯要的答案,只能在文王夫人身上尋了。”
陸采薇猶豫了一二,忽然道:“蘇劫,我有事情想問你。”
蘇劫笑了笑,道:“有何話需要這般鄭重的,有什么話不好說。”
陸采薇道:“這些時日,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何事?”
陸采薇盯著蘇劫的雙眸,道:“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如何不知你這般折騰,就是為了讓二族自己斗起來,你口里不說,我心里知道。”
蘇劫瞇著眼道:“算你有良心,那你如何感激本侯,今夜侍寢如何?”
陸采薇捏了蘇劫一下,道:“你少貧嘴!”
陸采薇手里沒用勁,繼續道:“可是你明知百姓對二族的重要,黎族也好,三苗也罷,你放他們進入到關中,又讓他們開壇祭祀,這樣便讓二族有了可乘之機,一旦有一個百姓信奉了他們,你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
“或許等到將來有一天,你這個武侯的話,都沒有三苗或者黎族的掌事說的有用,這才是最可怕的,也是兩族的打算。”
蘇劫深有體會。
別說現在是戰國末年。
就是到了幾千年的后世,甚至這千年之中。
也都有巫蠱亂國,更有迷亂百姓的邪道教派,簡直就是禍國殃民,無奈君王愚昧,臣子昏庸,讓百姓受此大難。
蘇劫看了看陸采薇道:“你說的不錯,本侯知道你的意思。”
陸采薇道:“你既然知道,你這么做,你就不怕養惡虎為大患,引豺狼入甕室。”
蘇劫笑道:“二族入甕,到底誰是豺狼惡虎,尚未可知,夫人不必早下定論,不過,我到問問夫人,這二族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陸采薇道:“百姓的信奉,只要百姓信奉了他們,他們現在付出給百姓的糧米,日后可以百倍千倍的從百姓身上取回,而且,信仰之說,是可以傳承一代又一代的,楚國七百年,上到君王大夫,下到販夫走卒,代代信奉巫事,就是見證。”
蘇劫笑道:“你可知本侯的信仰是什么?”
“天下百姓的福祉!”
蘇劫搖了搖頭道:“不對!”
“那是為秦國打下千里江山?”
“也不對!”
“那是什么?”
“是你啊!”
陸采薇內心一動,渾身一暖,面色羞紅難掩,道:“你少胡說,和你說正事,你怎么又這般貧嘴。”
蘇劫道:“本侯沒有貧嘴,本侯的信仰是你,本侯治下的百姓信仰自然也是你,夫人悲天伶人,心善如謫仙,更是天下間少有的絕色女子,迷得本侯是神魂顛倒,情難自已,本侯都是如此,何況本侯的百姓,百姓都去信仰武侯夫人去了,哪會去信仰二族?”
陸采薇見蘇劫出言夸贊。
整個人都暖暖的。
但是整個人都懵了,百姓不回去信仰二族?來信仰自己做什么?
半刻之后才道:“哼,你把我說成了商之妲己,周之褒姒,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
蘇劫道:“夫人等著吧,有本侯在,如何會讓二族的計策得逞呢,本侯定讓二族傾盡窮力,成吾之嫁衣!”
次日!
工雀盧生拜訪而來。
蘇劫陸采薇在正堂相迎。
蘇劫命諸位就坐,這才道:“大掌事這幾日可有訪問民間。”
工雀拱手道:“在下幾日來,奔波于云陽,池陽,涇陽三縣之田,三縣的萬傾之田,如今旱魃為虐,焦金流石,蟬喘雷干,已然是百里兇澇,蝗卵欲出已近在眉睫,以在下來看,若是能夠抑制三縣的大旱和蝗蟲,龍陽,櫟陽,三原三地便可有所緩解,至少不會顆粒無收!”
蘇劫點點頭道:“大掌事真是費心了!”
盧生出言道:“武侯,今日我等此來,便是不忍百姓在這般忍受大旱云霓之苦,是以想讓武侯召集三縣之民,明日,我等便在涇陽開壇祭天,以滅蝗災。”
蘇劫猶豫片刻,才點頭,道:“本侯答應了,自然會幫你們照做!只是你等有多少把握,滅掉多少蝗蟲呢?”
盧生笑道:“武侯放心,這蝗蟲若是大掌事出手,可滅之五六,剩余一半,雖有威脅,但已成不了大的氣候,到時,武侯既有賑災之功,可受秦王封賞,又能下安黎明,得百姓愛戴,一舉多得啊。”
蘇劫非常滿意,笑道:“既如此,本侯就放心了!”
等到盧生他們走后,蘇劫面色微微冷了下來。
陸采薇面色憂愁,道:“明日祭天,如果這工雀驅逐了蝗蟲,必然會讓百姓深信不疑,對你來說,并不是好事,你可想好了怎么對付他們嗎。”
蘇劫笑道:“夫人不用心急,秦國的百姓,至孝公以來,可以說是皆都信奉大王,大王之言,重若千鈞,必然比二族有用的多。”
陸采薇振色的問道:“莫非,你的計劃需要大王來幫忙,你想怎么做,才能讓二族白費了力氣,又無法收獲百姓的信仰?”
蘇劫看了看陸采薇。
心中升起一絲掙扎,不過很快便下了決定。
蘇劫點頭道:“大王賢明,愛民如子,若是誰真的那么愛戴百姓,大王不僅僅會萬般信任,自然也會大大封賞。”
見蘇劫前言不接后語,陸采薇納悶不已。
蘇劫面目平靜,忽然道:“采薇,我想給你個名分!”
陸采薇大驚失色,驚得連連后退,臉紅道:“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說起這個,這和百姓有什么關系。”
蘇劫看著陸采薇,神色也有些復雜,忽然笑道:“想讓大王賜婚給我二人,這樣本侯才對得起你啊。”
陸采薇顫動,連連后退,胸口劇烈的起伏,她萬萬想不到蘇劫會這么突然。
顫顫道:“蘇劫,我們……我們只是。”
大王賜婚,那就是真的成了武侯夫人了。
陸采薇內心難以言喻,雖然她似乎有不是那么抗拒,但總覺得蘇劫應該不會單單只為了她。
她不想他還夾雜著什么。
幾欲言出,卻半點沒有話來。
一時間,她意識到自己似乎出現了什么問題。
羞憤之下,便只身出門離去。
蘇劫沒有阻攔,而是看著陸采薇離開,俊雅的面容緩緩沉了下來,隨即便收斂了心神。
蘇劫取出了筆墨,幾經考量,最后,依然在絹帛上唰唰的寫了起來,短短幾百字,寫了半個時辰,隨后一封奏書儼然于上。
喃喃道:“湘夫人,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
蘇劫將李信喚了進來。
“武侯!”
蘇劫點了點頭,目光沒有離開絹帛,一旦送往咸陽,這對陸采薇也不知是好是壞。
蘇劫煩悶之下,將絹帛扔給了李信道:“你親自將此奏書送往咸陽,讓王龁將軍三日后,上稟大王!”
蘇劫并沒有避諱,作為心腹的李信,自然將奏書的內容看的透徹。
頓時大驚不已,道:“武侯,這!”
蘇劫道:“本侯心理有數,按我說的做就行!”
李信頓時領命!
李信震驚的不僅僅是關于陸采薇的內容,還有信中所言的事情,怎么可能會發生呢?
李信正要離去,蘇劫忽然問道:“夫人去哪了?”
李信回道:“夫人……在屋頂賞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