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大夫南子,得到齊王建的消息后,便立刻召集人馬,備齊五萬大軍,其中還有一萬技擊之士,直接南下,從橫川進入淮北十二縣!
當齊國的大軍入境之后。
四處流民便紛紛潰散,淮北壟邱駐地,南子率領的五萬大軍一道,便立刻命令都尉,校尉,各自率領五千余人,前往諸縣四處清繳匪患。
所到之處!
原本一個個嚇傻了的百姓們才紛紛從躲避的屋舍破窖中爬了出來,紛紛跪地痛哭,這流民太可怕了。
沒有糧食,只能去搶,搶的就是他們這些百姓。
作為淮北地區的百姓,多年來從沒有經歷過戰爭,而黃邑春申君的族人,早就跟著朱英前往了姑蘇!
恰恰淮北駐軍也被調走,誰都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秦軍居然攻打了淮北旁邊的橫城,導致流民遍布四野,燒殺擄掠。
壟邱縣內,齊國士卒斬殺數百匪患,才讓縣城得到了安定,此刻,一個都尉頓時下令道:“安撫百姓!不可出城追敵!”
“喏!”
士卒紛紛散開。
號召剩下的百姓,一同搜索藏起來的其他人。
“將軍,數千流民竄入到了山中,末將沒有追擊!”
“很好,將軍有令,竄入山中的匪患不可大意,我等駐軍在城池之中,日夜守衛!”
匪患沒有去處,只能藏入大山,和逃往淮陰,可是,齊國的大軍就可以借著守衛城池的理由將軍隊駐守。
八縣之地很快就得到了安撫,一切都在齊國的計劃之中。
此時,后勝因不通兵法,更不會領兵。
所以隨著南子留在了壟邱!
看著眼前破敗的城池,后勝心如刀絞!
心中道:“在等等,在等等,梅兄弟說了,要鎮壓匪患,非我莫屬!可是,這都是我的封地啊”
這一路,他看到富庶的淮北,被破壞的田地和水利設施,那是一個心痛啊,這都是他后勝的東西啊。
若是此處無人,他非得揚天嘶吼不可。
壟邱大帳!
后勝一臉痛心的模樣來到了帳中議事,蒼白心痛的模樣自然落在了南子的眼中。
南子不明后勝的心思,但是,只當是因為后勝沒有軍功,所以心懷芥蒂,但依舊半點沒有讓后勝出去破敵的意思,你后勝有這個才能嗎?
而且,雖說是鎮壓匪患,沒有太多的危險,萬一,后勝出了什么意外,那還了得,萬一少了點皮肉,他南子不被君王后給殺了!?
三日之后。
大將帥帳,南子坐在首位,鎮壓匪患的都尉也派遣了校尉來到壟邱,后勝閉著眼睛坐在一邊,仿佛渾身無力。
南子看著一眾將領,道:“各縣如今戰事如何?”
都尉道:“回將軍,如今橫川及江陰等地的流民都已潰散,不過末將以為,若是不派兵駐守,這些流民必定去而復返,而如今除了七八縣稍稍安定以外,淮陰、太湖地區的匪患并未有所減少,而且,不少流民都竄向了淮陰及太湖地區,末將以為要速速派遣大軍前往驅逐鎮壓,否則太湖水匪將繼續壯大。”
淮陰靠著太湖。
太湖的水匪自然是有恃無恐,你來了,我打不過,我就跑,現如今,大量的流民竄入太湖,一個個都攜帶著在淮北掠奪的財富錢銀,進入太湖,常駐的水匪豈有不歡迎的道理。
南子聞言,微微額首!
他作為南城大夫,自然暗中有密信,太后和大王的意思,鎮壓匪患其次,區區流民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主要的是以防患為名,駐軍在各個縣這才是目的。
如今,得到屬下傳報,那些流民竄入山中,不也是正中下懷嗎,于是道:“各縣雖暫時安穩,但不可大意,這些流民稍有機會,就會去而復返,諸位派軍駐守,護衛城池便可!而太湖,淮陰的水匪,必須要徹底清繳,何人愿往啊?”
齊將紛紛領命,這是賺取戰功的好機會啊。
眾人爭取之下。
南子便下令于心腹都尉:“本將給你兩萬人馬,即刻前往太湖淮陰,清繳太湖水匪,其余將領各自領兵,鎮守諸縣,無本將之命,不可出縣!”
“末將遵命!”
南子繼續道:“秦國如今還在攻打橫城,必會有更多的流民進入淮北地界,你等到了各自縣之后,一定要妥善安置,本將已從南城調集了糧食,絕不可再出現百姓變成流民騷擾境之事!”
“喏!”
齊國將領兩日之后,奔襲至淮陰,所過之處,水匪望聲而逃!
在齊將斬殺數百水匪之后,水匪紛紛逃往了太湖,淮陰港連接著太湖的干支,此地,支流上停靠著數百小船。
都是太湖水匪的船只!
繚,騰還有一些人都促足在此處!
忽然,遠方打量的人影涌了過來,“頭領,齊軍來了!快跑!”
“齊軍來了!”
繚笑道:“王當首領,你若信我,按計行事,齊軍必然有來無回,這淮陰之地就是我太湖好漢的了。”
首領叫是一個魁梧的漢子,面目猙獰,裸露在外的肩膀上都能看到一條撕裂的傷疤!
此前,這個繚號召了幾萬人,來到太湖。
讓王當大吃一驚,他太湖也就五萬多人,如今突然出現的一股勢力,頓時讓他緊張了起來,可是萬萬想不到。
這個繚居然將手下的兵器鐵具全部給了他們。
而且,還將掠奪來的財富,通通送到了島上!
隨后,二人一見如故,王當大喜之下,就讓繚成了太湖的二當家。
當然,王當也非無能之輩,將繚所帶來的兩萬人,編入太湖水軍的各個部署島嶼,全部分了開來,繚一點也不以為意,王當怎么做,怎么放心,都盡力的配合。
不僅如此,還幫助王當出謀劃策,將淮陰,丹縣等地掠奪一空。
在繚的率領下,這兩縣流竄的水匪可謂是進退有度。
輕易的粉碎了哪些想要抗爭的百姓組織!
王當極為興奮,大大贊嘆繚的才能!
王當道:“繚,你說齊軍必會追逐我等深入太湖,這是為何道理?當年楚國將我等驅逐進入太湖深處,就會放棄,那齊國有何道理要這般來做?”
太湖水勢極為復雜,各處暗礁小島縱橫繁復!
太湖水匪剿之不盡!
繚笑道:“首領有所不知啊,齊國想要淮北十二縣,春申君卻沒讓齊國駐守軍隊,這才有了我們的可乘之機,如今,齊國卻率軍入淮北剿滅我等,如果不對我等施行清繳,他齊國有什么理由可以常駐在淮北呢?”
王當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繚,道:“你是說,齊國名義上是派兵清繳我太湖,但是暗中是想占領黃邑?”
繚點了點頭道:“所以,大當家若是想不通這一道理,整個太湖就危險了啊,大當家想想,不管是楚國,還是齊國,難道真的就沒有能力滅掉太湖嗎?”
王當點頭,神色凝重拱手道:“繚,多虧了你,這么一說,嗎的,我太湖還是遭了這無妄之災啊。”
也就是說,齊國一定會大軍鎮壓太湖的。
打的越兇,齊國才有理由留在淮北,否則,單單是諸縣驅逐和鎮壓,楚國就有話說了啊,他太湖成什么了?
繚擺手笑道:“在下既然投了大當家,自然得為我太湖著想!齊國既然想滅了我們,那我們就先滅了齊國軍隊,到時候,讓兩國知道,這太湖,可是大當家說了算。”
王當大笑:“多虧了你,否則,太湖就有大難了!爾等速速登船!傳我命令,其余人按二當家之命行事,不可有差池!”
很快,數千水匪紛紛涌到湖邊。
一個個爭先恐后的登船而去,直到馬蹄聲響起,齊國的士卒紛紛出現,目光看著,繚等人帶著掠奪的物資紛紛逃跑。
齊將大怒的看著逃走的繚等人!
忽然,一道慌張無比的聲音傳來,“報,將軍,山谷一路的軍隊被太湖水匪埋伏了,死傷過百!”
齊將大驚失色,道:“怎么回事!”
傳令兵道:“我等奉命驅逐水匪到南邊山谷,卻被水匪堵住了去路,爾后,埋伏在山道的水匪,掘開了崖便土地,令用滾木襲擊,導致數百人跌落山崖。”
“報……”
又一道驚恐聲從遠處傳來。
“將軍不好了,我等在山林中中了水匪埋伏,五百人被水匪生擒!”
“什么?怎么可能,區區水匪,還能生擒我齊國軍隊?”
“他們好像料定了我等會追逐,事先就在林中挖好了陷阱,我等不查之下,中了埋伏!”
“還能設陷阱?料定我等會追?怎么可能!”
要知道,鎮壓各縣的匪患,皆沒有率軍出城去追。
可是太湖的水匪就知道他們一定會追殺?
此前,他來的淮陰,便分出了五隊人馬,每隊一千人,四處收繳匪患,一千正規軍,哪怕就是對上三千水匪,也絕不可能敗。
這兩路傳來的噩耗,立刻讓齊將心神震怒到了極點!這軍功沒撈到,一來就吃了這么大的虧!
齊將怒道:“傳我軍令,見水匪者殺,無需生擒!”
而此時,繚等人并沒有回到太湖,而是,帶這五千水匪從淮陰南面小道登陸!
一般來說,水匪見到了正規軍,只會跑,誰能想到,他們居然如此大膽,在見了齊軍之后,只是繞了道,去了另外一縣!
剛一登錄,繚就展開了手中的地圖,其中縱橫交錯,地勢復雜,而且,隱蔽之處的小道山林都被標注的極為清楚。
繚道:“齊軍不明地理,我等便不停的四處流竄,布下陷阱,他們必然會以為我等是為了掠奪城池,到時候,主將大怒之下,必定會興兵追上太湖,便是滅敵的最佳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