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飲酒,嬴政道:“我已讓衛君角前往魏國已經好一些時日,恐怕,不日便會傳回消息,到時,我秦軍便可伺機而動。”
蘇劫道:“魏國本于韓近,又挾衛為梁,靠楚而背秦,我回咸陽的時候,已經命人打探,魏王已然因為楚國和衛國的事情,病入膏肓,再加上衛君角割袍斷義,血書滅親之舉,必讓魏王命不久矣,一旦魏王薨逝,大事可成了。”
趙姬忽然問道:“我就說政兒怎么說衛國有人謀反,要殺衛君角了,原來,這背后是逼他去大義滅親,攻心于魏王,你二人居然都瞞著本宮,著實可惡。”
嬴政和蘇劫相互一笑,道:“事出有因,故有隱瞞,還望母后贖罪。”
蘇劫道:“魏乃一孤國,唯一的辦法就是聯合韓國,但若是攻韓,則魏相助,若是攻魏,則韓相救,但若是魏王忽然薨逝,國家必然會陷入動蕩,在我軍突襲之下,必然無法相救,而天下人的目光皆以為我秦國準備攻打魏國,可是內史騰若是駐兵于南陽,可北上可南下,到時,借著魏王病逝,便可反其道而去攻打韓國,讓魏有心出兵,卻出力相救,借此,可一舉掃滅一國!從而避免了被韓魏夾擊的危險。”
嬴政笑道:“太傅的這一番算計,別說是列國,就是我秦國的滿堂文武,恐怕都想不到這一舉其中的要害,居然是在衛君角,只有衛君角攻心于魏王,讓魏王橫死,才會給我秦國機會啊。”
蘇劫微微點頭道:“大王慧眼如炬,才是此計成功的關鍵,不過,大王可看得出,此計的破綻何在啊。”
嬴政一愣,道:“破綻?天下因為楚國遷都,而格局重定,若說破綻,那恐怕就是其他國家的反應?”
蘇劫微微點頭道:“不錯,臣讓內史騰鎮守南陽,欲圖魏國,本就是給天下人去看的,到時,燕齊韓趙,如何來應對,便可借此一舉看明,若說讓本侯有所顧忌的,到還真有一人。”
嬴政一愣問道:“何人,會讓太傅都有所顧忌?”
蘇劫道:“武安君李牧。”
蘇劫道:“大王你想想,臣用盡了辦法,孤立了魏國,本就是給天下人一個假象,以為我秦國欲滅魏國,倘若趙國有聰慧之士,一旦等我秦國攻打了魏國,興兵南下拿下宜安,我秦國整個河間地區,便會陷入戰亂,宜安若被拿下,便等于掐住邯鄲,闕與,晉陽等地的咽喉,讓秦國東郡地區陷入被動。”
嬴政聞言,頓時一陣冷汗。
宜安若下,則代表著秦難以攻打趙國,趙國卻能隨意攻打秦國。
這也就是為什么當年。
蘇劫攻打邯鄲的時候,威脅趙國,你若不放了嬴政,我便把宜安拿下。
讓你寢食難安。
嬴政道:“太傅,那若是調派王翦將軍駐守宜安,可好。”
蘇劫道:“大王,我秦國六十萬兵馬,要鎮守四塞,邯鄲,衛國,南陽,根本就沒有足以抵抗趙國幾十萬大軍的糧草和兵馬,聚集在那里,就算王翦駐守,萬一趙國派人聯合了韓國,里應外合,我秦國幾十萬大軍,怕是就性命不保了啊。”
嬴政頓時驚愕,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靈光一動道:“寡人明白了,所以,太傅你要騙過天下人,突襲了韓國,實則就是為了下一步的圖謀,更不給趙國反應時間。”
這一刻,嬴政徹底明白了。
魏王死了,就可以因為動亂無力救援韓國,形成不了韓魏合擊的局面。
同時又騙了天下人。
讓趙國在沒有任何反應中,拿下韓國,再以宜安為根據地,緩緩屠滅趙國,所以宜安不能駐兵,除了是因為沒有兵馬,還有便是不能引起趙國的察覺。
要讓天下都以為,秦國在圖謀魏國。
等趙國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
這就是楚國遷都所帶來的的新的局面。
而蘇劫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在這個新的局面下牢牢的戰局主動。
蘇劫點頭道:“不錯!”
嬴政疑惑的道:“太傅,若是萬一,趙國真的攻打了宜安,秦國應該如何應對。”
蘇劫瞇著眼,飲了一口酒,笑道:“大王不必擔憂,敢問大王,若是趙國呆在云中,代郡等地,我秦國欲覆滅他們,是否艱難?”
嬴政想了想道:“代國雖只有三郡之地,但依舊比韓國強大十倍,雖說宜安是要塞,但代國卻有雁門之險,邙山之要,寡人還聽說,趙國未雨綢繆,如今往塞外延伸了數百里,若要覆滅此國,比韓魏聯手,還要困難數倍。”
蘇劫大笑道:“不錯,那大王以為,是讓趙國遠走塞外來的好,還是將他們關在中原來的好呢。”
嬴政頓時眼神一亮道:“寡人自然是希望把他們關在中原。”
蘇劫接著說道:“那我們用什么辦法,可以把他們騙回中原呢?”
嬴政頓時一愣。
蘇劫道:“楚國遷都,天下格局本就還為形成定數,臣這么做,就是為了占據主動,不管趙國下不下中原,臣內心里是希望他們下的,只是怕他們想不到,若是想不到,就覆滅了韓國,若是趙國想到了,那讓他們肯留在中原的是誰?”
嬴政頓時驚呼道:“韓國?!”
二人聊的火熱,忽然蘇劫瞥見了趙姬的目光,兩眼幽怨。
趙姬見蘇劫看了過來,道:“你二人是不是都忘了本宮。”
趙姬的話頓時讓嬴政有些尷尬,連連賠罪道:“母后,政兒多日未見太傅,時才確實有些忘形了。”
趙姬冷聲到:“你多日未見,難道母后就不是?今日本是我三人歡聚的日子,你二人在這里談論國事,難道不能去朝堂上去談嗎。”
嬴政和蘇劫兩眼相互一看。
蘇劫頓時笑道:“是臣的罪過,應該多陪太后,大王,今日難得相聚,聊點別的吧。”
嬴政哈哈一笑道:“太傅所言極是。”
蘇劫也是看了趙姬的臉色不善,便出言相問了趙姬在咸陽的這些日宸,才讓趙姬臉重新掛上了笑臉。
言辭間。
嬴政突然說了一句,“對了,寡人想起了一事,太傅,你不在咸陽的這些日子,趙幽托叔母來找了寡人和母后,說什么想讓寡人賜婚與你二人,以太傅身份,是必然要娶王室的女子的,寡人左思右想,母后也未曾給寡人生下妹妹,心道若是太傅有心于趙幽,便想答應這件事,不知太傅以為如何?”
蘇劫頓時愣住了。
趙姬一臉不善的看向嬴政,腦海里想起的是那個讓他頭痛不已的公主,對自己來說,趙幽只能是妹妹一般,如何可能是夫妻。
蘇劫道:“這,臣并無……”
不等蘇劫說完,趙姬頓時拍案道:“本宮不答應,趙幽乃是一個小輩,太傅乃是國之肱骨,社稷之臣,就是趙幽的爹娘和太傅都不可相提并論,豈有將其女兒嫁給太傅的道理,從名義上來說,太傅應該是你的長輩,趙幽是你冊封的晚輩,你將晚輩嫁給長輩,如何可以?此事本宮是絕對不答應的。”
說完,還怒視了蘇劫一眼。
嬴政頓時一想道:“不對啊,母后的道理也太過牽強了吧,若是按照母后的排法,那豈不是說要賜婚給太傅的必須要是寡人的政兒的長輩不成?可是,政兒的長輩都……”
趙姬瞪著嬴政道:“如何不行!本宮說行就行。”
嬴政頓時道:“可是,這讓政兒從何處去尋!能和太傅年紀相匹配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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