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這是杜言第一次見到一千三百年前的大海,它像一位含苞未放的妙齡少女,靜靜地趟在沙灘,均勻地喘著氣。
海浪好像害怕打攪少女的美夢,只是唰唰地沖刷著沙灘,像一首催人入睡的搖籃曲。
海灘很干凈,沒有塑料袋,也沒有白色的泡沫,更沒有偷排的工業污水,一切都是原始的模樣。
許多肥碩的海鳥在在海面掠飛而過,不時像箭矢一樣的海鳥,緊繃著身子從天空上疾射而下,濺起白色的水花,不久海面上探出個叼著魚兒的小腦袋,它撲騰著兩只灰色的翅膀兩腳一蹬,從水里飛了起來。
一切都是那樣原始的模樣。
“我的大海,我的沙灘。”杜言滿眼激動地看著眼前的大海心里想道。
原來大海能這么干凈,干凈杜言不忍向它吐一點口水。
杜言前世的時候家家鄉雖然在內陸,可也去過幾次大海,那時候的大海海邊的海灘上到處是白色的,黑色的塑料垃圾,還有埋藏得更加隱秘的污水管道偷偷向大海里排放著污水。
“六哥,傻愣著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大海嘛,走吧。”張石看著杜言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大海。
杜言搖搖頭。
好什么好看?
你是沒見過后世被人類污染了的海灘,你要見過就珍惜眼前的海灘。
見慣了后世被人類糟蹋的大海,看著眼前潔白得如白砂糖一樣的沙灘,杜言輕輕地邁開光著腳丫的步子踩在干凈的沙灘上。
柔軟,舒適。
身后的雨露雨珠兩姐妹第一次見到大海,看著眼前廣闊無邊的大海,呆呆地話都沒有說。
其他兄弟以前就跟著杜伏威生活戰斗在江淮兩道,不過還是有許多人沒有見過大海。
杜言來到岸邊,愣愣地站在那里望著眼前的大海呆呆地站了許久。
過了很久,看到海邊有幾艘船出海歸來。
近時發現這些船長約三四丈,闊兩丈高的小福船。
這是近海的漁船,船靠近些是時,杜言精光一閃腦子里閃過兩個字:海鮮!
“走,今天帶你們吃海鮮去!”杜言心里激動地流著口水向停船的岸邊走去。
杜言并沒有表明身份而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登上了海船。
古銅色的船長見到杜言身上的打扮,一身的裝束,特別是腰間的那蹀躞,那玉制的加上金制的腰帶,這身上所穿的加起來,都可以買好幾艘自己的船了。
再一看,身后跟著的一對雙胞胎侍女,船長知道這個人身份不簡單。
也不敢得罪,走過去問道:“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嗎?”
杜言一看船上的幾十個水手正在向下卸貨,有幾條竟然是好幾十斤的黃魚!
野生黃花魚魚含有豐富的蛋白質、微量元素和維生素。谷氨酸含量較多,谷氨酸是人神經系統發育不可缺少的一種氨基酸,藍色海洋中的黃花魚含有豐富的維他命A、B以及磷、鈣、鐵等微量元素。
還有傳言說,野生黃魚能夠治療癌癥。
港口的人們看到有漁船靠岸,那些早就等候在岸邊的做生意的人早就一擁而上。
“上面所有的黃魚我都要了,誰也別跟我搶!”面對好東西,杜言難得強硬了一次。
向身后大手一揮,兄弟們早就把通往甲板堵死。
“這是誰,怎么能這么做?太霸道了。”
“可不是嗎,我們都沒要,你一上來就說所有的黃魚是你的,你吃得完嘛?”
現在由于技術有限,魚們可沒有像后世可以打冰,現在魚打上來,天氣這么熱,要是半天內賣不出去,可就壞在船倉里了。
現在艦長聽到這位公子看都沒看就說把自己所有的黃魚都買下,那黃魚可不少錢。
船長聽到后很是高興,把杜言領到船倉里去了。
里面的東西讓杜言驚呆了。
船倉里有大黃魚外,最小的七八斤,最大的一條則有三四十斤重。
閃亮著黃色的魚鱗,像鍍上一層金箔,還有如ipad大小的螃蟹!
“這些螃蟹怎么賣?”杜言指著船倉里青色的,藍色的,紅色的螃蟹問道。
船長沒有想到杜言會要這些東西,鄙視地看著那些螃蟹說道:“這些都是沒人要的東西,公子你要就隨便拿走便是。”
“這螃蟹全身是殼,肉卻很少,極少人要,某也是覺得這些螃蟹太大了,放著可惜,想呆會拿回去自己吃的。”船長說道。
什么!
沒人要,全身是殼?
天呀,不要這么玩我吧,太沒有天理了。
前世杜言只能在網絡上看著國外那些吊線們隨手就是一只帝王蟹什么的,看著就讓杜言既羨慕又恨。
那些被曬得額頭上,鼻子上脫了皮的水手們用一種見鄉下人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裝束打扮不俗的年青人。
這是哪里來的土鱉。
水手們面面相覷,心里同時在想著。
杜言在船倉里像個第一次入城的農夫般在船倉里挑選著東西。
看到杜言兄弟這樣不顧身份的樣子,其他兄弟都好像沒有看到,都仰望遠處的大海。
太丟人了。
堂堂的魯國公,陛下眼心中的寵臣,你怎么能這樣?
看看你這模樣,好像沒見過魚似的,見到佳人都沒見到這么激動。
好在自己一行人沒有表露身份,不然今天這人就丟大了。
杜言聚精會神全神貫注廢寢忘食地經過一番挑選,終于停了一來。
“嗯,船隊,就這些了,看看多少錢。”杜言看著眼前的海鮮,眼神跟閃動著“欲火”。
除了六尾黃魚外,被挑選出來的海鮮放了整整五個籮筐。
這里面有比帝王觸還大的螃蟹,還有超大的八腳魚,還有你珍貴的前世早已滅絕的營養價值極高的海魚。
總共四十貫錢。
杜言沒帶這么多錢在身上,讓船長派人把海鮮送到家里,然后再付款。
下得船來的時候,杜言看到不遠處的巖石邊上,眼里又迸發出精光。
大家見到這樣,也見怪不怪,看到遠處,沒有佳人,什么都沒有。
“六哥,怎么啦?”張石疑惑不解地看著杜言問道。
自己這個見識廣博高大威猛身手了得英俊瀟灑的六哥今天這是怎么了?這一大早上的總是一驚一乍的。
這還是那個穩重著稱的六哥嗎?
“拿你刀給我。”杜言伸手向對方說道。
“要做什么,六哥只管說,我去收拾他。”想到又可以殺人,張石哪里肯讓杜言出手。
多久才有這個機會,這比青蛙毛還難得。
“想什么呢?整天就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咱們是良民,你滴大大的懂?”
“不是殺人,你要刀做什么?”張石很無辜地想道。
杜言接過對方的唐刀,手提唐刀滿臉精光向著海邊的巖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