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沒有再討價還價，畢竟要掛賬，點頭道：
“行吧，到時候這個尾款里會多一萬美元，算是我付給你們的定金，剩下的錢，得等到電影上映后，七八月份才能給你付清。”
“好的，我們信任你，合同我會傳真到你的公司。保證電影上映前，拷貝寄到你那先用著，若有不滿意，以后再修改即可。我聽JACK說，你是個少年天才，我們喜歡天才。”
“一個多月能做完嗎？”馬可問。
“我們工作的時候，一周只睡30小時。”斯蒂文說道。
馬可點點頭，不由得感嘆，跟我一樣牛逼啊。
年輕就要玩命，不玩命做不出東西。
人腦可不是電腦，尤其是創意產業，要做就一氣呵成，偷懶的話，有些點子過夜就忘。
談完這筆生意，趙家任開車送馬可去機場，兩人聊了聊。
“趙哥，你有打算回國發展嗎？”馬可問。
“回去沒有那個環境，電影工業這種東西，只有好萊塢能玩得轉，我也想以后開家這樣好玩的公司。”
“你覺得弄家皮克斯這樣的公司得多少錢？”
“不是錢的問題，關鍵是人才，錢不是萬能的，就像我，其實也不缺錢，真心熱愛這個事業，馬導，你必須得理解這一點。”
“你爸媽做什么工作的啊？”馬可笑著問。
“小單位，小單位。”趙家任笑著掩飾。
“我是想以香江為根據地，搞亞洲電影工業，你覺得有可能嗎？”
“估計很難，香江早些年還有點追求的，現在越來越粗制濫造。”
馬可卻不以為然，小韓后面十幾年就搞成亞洲電影工業第一，全球第二。
雖然不如好萊塢，但特效技術，人才，作品質量，發展的速度令人震驚。
落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馬可找了家酒店住下，給西西媽打電話。
“你還真帶過來了啊？”西西媽問。
“是啊，這不是爺爺交代的嗎，要不我明兒給你送過來。”
馬可都不知道怎么叫她，就比自己大十來歲。
“不用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明兒開車來拿吧。”
“你能把西西帶過來嘛，畢竟好久沒見了，當時她離開，我在外地，也沒時間送行。”
“不用這么客氣，她上的是私立學校，周末才有時間回家，最近還主動加了舞蹈課，挺忙的。”
“哦……行吧！”
本來就倒時差，睡不著，都跑這里來了，連見個面都不讓，馬可真的挺意外。
看來西西媽是希望女兒跟過去切割，融入現在的國外生活。
他翻出帶給西西的兩張簽名CD，想著明兒要不要送過去，會不會被西西媽扣留啊。
“神經！”
次日馬可在餐廳吃完中飯，便在酒店大堂等待西西媽的到來。
昨晚想來想去，他還是把CD拿出來卡進相冊夾縫里，西西媽應該對這個相冊沒興趣，她要開始新的生活。
但問題是，王妃的簽名在CD盒上，這玩意兒可沒法塞啊，沒有這個，少了很多意義。
一個漂亮的女人走進大堂，雖然她不認識馬可，但就他一個華人面孔坐在沙發上。
“你就是馬可啊。”
“是的。”馬可連忙將相冊遞過去。
西西媽隨手翻了翻，然后裝進袋子里，笑道：“謝謝啊，你來這干嘛啊？”
她沒記錯的話，馬可應該是小區清潔工的孩子，哪有錢坐飛機來這里。
“我不是拍了部電影嘛，讓洛杉磯的公司幫忙做個特效，過來看看效果。”
“你都拍電影了啊？”西西媽驚道。
上次回去，她倒是聽西西說，馬可是京戲的學生，但這才大一啊，就能拍電影？
莫不是騙人吧。
她總覺得馬可對西西心懷不軌，小區那么多同齡人，咋就成天吵著想見馬可呢，又不是親哥。
“是的啊，爺爺沒說嗎？”
“一般都是西西接電話，這種事誰會提呢，對吧。”
“也對。”馬可笑道。
“行，那我走了，謝謝。”
“好的，慢走。”
西西媽剛上車，馬可便鉆進酒店門口的出租車，是一個黑人司機。
“請跟上前面那輛車。”馬可說道。
“巴迪，你是FB……BI嗎？”
“不是，我是她男朋友，不讓我見孩子，快點吧，我給你加100美元。”馬可說道。
“OK。”
司機一腳油門，差點跟西西媽的車撞上。
“WTF！”馬可連忙躲在他后面，差點被發現。
“請不要讓她發現。”
“OK，我不得不警告你，在這里跟蹤是犯法的，就算是你的孩子，如果法院判你保持距離，你強行去看，也是犯法的。若被發現，自己跟警察解釋。”
“所以請你保持安全距離，我就遠遠看一眼。”
“沒問題。”
黑人司機塞進一盤披頭士的磁帶，直接翻到yellow submarine，搖頭晃腦地跟著唱。
“We all live in a yellow submarine，
yellow submarine，
yellow submarine
We all live in a yellow submarine，
yellow submarine，
yellow submarine
……
”
一首放完了，還得手工倒帶重新來過。
“巴迪，跟著一起唱。”
黑人大哥如是說。
他至少有一百六七十斤，瘋狂搖擺的時候，出租車都在跟著晃動。
“為啥你只聽這一首歌？”馬可問。
“因為我的車也是黃色的，像不像黃色潛水艇，We all live in a yellow submarine……”
“麻煩你跟緊點。”
“巴迪，我的技術超棒的。”
這家伙說著，一腳油門踩下去，差點親上西西媽車的屁股。
幸好出租車都長一個樣，全世界的司機都那么彪，對方沒有留意到。
“臥槽，師傅，你慢點啊。”
馬可嚇得連中文都飆出來了。
“功夫？巴迪，你會功夫？喔喔喔……呀呀呀……我超愛布魯斯李的。”
馬可：o(≧口≦)o
但這家伙的技術確實好，眼神也好，不管西西媽往哪兒跑，他總能跟上。
半個小時后，就到了西西住的小區，偶爾能看到華人面孔駕車駛過。
馬可坐在出租車里等了四個小時，一直到小孩放學的時候，都沒看到西西回來。
西西媽應該沒騙人，她可能被送到寄宿學校了。
明兒才是周五，應該會回來吧，反正馬可的機票是周六的，時間來得及。
回到酒店，馬可又跟黑人小哥約好明天下午三點過去。
“巴迪，你這么小就有孩子，可憐的男孩，明兒我給你打折？”
黑人大哥很開心，今兒他賺了不少錢。
主要是馬可心虛，擔心被抓，就坐在他車里一直潛伏，這哥們也好說話。
若是被抓，西西媽不給面子的話，那可能會惹出大麻煩。
在老米這，成年人以跟蹤的方式接近小孩，搞不好給你判個十年八年。
在異國他鄉，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晚上，馬可去唐人街逛了逛，隨手買了盤華語勁歌精選的磁帶，便回酒店休息了。
次日下午，黑人小哥準時來了，帶著馬可在昨天同樣的位置守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