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好萊塢的工作人員屁事多,但因為馬可炒掉了哥倫比亞的副導演,讓他們心里都有了逼數。
馬可不管你這的那的,錢給到位了,就得認真工作,煩起來了全部換香江的人過來。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大家準時到唐人街拍攝點集合,拿著喇叭做了宣傳,兩邊道路也提前做提示。
馬可和吳一凡起得更早,他們得做成卷發,主要不想顯得太古板,畢竟是開篇的鏡頭。
男主的人設是推銷員,其實也很活潑擅長交往,只是被貧窮的生活捶得像條狗。
有些文藝片,開頭看了一分鐘就想關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鏡頭,色調,造型全都是那種古板沉悶的。
作為勵志片,馬可還是希望明亮陽光點,本來整部戲的劇情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慘得爹媽都不認識,拍攝手法你得給觀眾希望啊。
劉玉琳端著咖啡和三明治,慌慌張張趕過來,她知道華人干活兒不要命起來,那是相當可怕的。
“劉小姐,你能先去洗衣廠工作嗎,待會兒我們過來拍你。”馬可問。
“這場戲很簡單吧,你覺得有必要嗎?”劉玉琳不解地問。筆趣閣TVm.biqugetv
“很有必要,而且你要干那種臟活累活,才能理解女主積累的怨氣,干活兒的時候你就要入戲。”馬可提醒道。
劉玉琳點點頭同意了,她的確不理解,沒錢在米利堅這種大城市生活有多難,假如你還有個需要上學的孩子,還有一堆需要支付的賬單,那就更崩潰了。
她的爸媽雖然不富有,但也是知識分子,以華人的勤勞,小日子還是過得不錯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就去。”
“讓他們留幾張最臟的被單,待會兒拍戲要用。”
劉玉琳上了出租車,趕去早就談好的干洗廠,她還真沒在那兒上過班。
徐征拿著分鏡頭劇本,走過來小聲問:“這個女演員好像花木蘭的女主啊。”
“好像就是根據她的長相來做的吧。”
“太丑了。”徐征嘀咕道。
“你咋這么損呢。”
徐征昨晚住酒店第一件事就是上網沖浪,看到了《花木蘭》的劇照,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動畫片都花了7000萬美元制作成本,算算就是5個多億RMB,都怎么花的呢。
劉玉琳就是米利堅對華人長相的印象。
別看這兒有幾百萬華人,但大部分都是底層工作,不被人注意到的那種。
所以馬可完全支持華人闖蕩好萊塢,只要露臉多了,觀眾就會更多去了解,更愿意去接受華人演員的作品,接受華人的生活哲學。
這是最簡單最高效的文化宣傳,不管拍什么文化背景的作品都一樣,能露臉就是好的
今兒這場戲是男主送兒子去托兒所,馬可跟新來的副導演溝通,要求兩臺攝影機,分兩次拍完,因為是大白天,天氣晴朗,光線很好,所以根本不需要布光什么的。
“這條街的居民都配合嗎?不要跑出來圍觀啊。”他問副導演杰森和吳大陽。
“每人發了20美元,非常配合。”杰森說道。
“干得不錯。”
“謝謝。”
其實總共也就花了一千多美元,什么都不用做,該干啥干啥就行。
杰森可比那什么鬼喬治乖得多,幾乎是馬可怎么要求怎么來,所以換對人了。
要是拍戲時,副導演一直逼逼個不停,馬可估計會想打人。
“街道上的車子檢查沒有,90年后的新車都挪走。”
“檢查過了,這幾輛車都是老款,但沒有81年那時候的車型。”場務說道。
重要幕后工作人員都是一對一,一個馬可帶來的,一個哥倫比亞的,主要擔心老外無法完全理解導演的意思。
但有些協調工作得本地老外去做。
“沒關系,普通觀眾不會了解到這么多細節,不突兀就好了。男主被拖走的車有鏡頭,需要注意下。”馬可提醒道。
“放心,那輛是70年代產的老福特。”杰森說道。
馬可點點頭,表示很滿意,然后選好機位,定好構圖,架好拍攝軌道,講解鏡頭運行的過程,徐征會盯著監視器。
托兒所是粵省人開的那種居家型,老板是個50多歲的老婦女,粵腔英語講得特別溜,會粵語閩南語,但不會普通話,能聽懂一些。
她祖父在清末的時候,被招來修鐵路,然后就在這里落腳生根。
看到華夏來的劇組,也沒什么感覺,并不會有什么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在唐人街,華人之間的生意競爭,也是很激烈的。
反正談好錢就行。
“你說她們是不是從來沒回過家鄉啊。”徐征問。
“別大驚小怪,她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自然這里就是故鄉,去看看,我們演練一遍,就開拍了。”
馬可帶著吳一凡按照計劃路線排練了一遍。
“凡凡,你臺詞記住了嗎。”
“記住了。”
“就跟以前爸爸送你去學校時一樣,放松就好。”
“我爸爸很忙的,很少……嗯,從來沒送我去過學校。”
“我現在就是你爸爸啊。”
“嗯,爸爸,你太好了。”
令馬可意外的是,吳一凡的臺詞真的都記住了,因為是外景,噪音太大,所以沒有現場收音,但馬可依然要求所有演員必須把臺詞記熟。
有些偶像明星為啥拍了十幾年的戲,看上去演技特別差,還不是因為不記臺詞,對手戲沒有對話,情緒怎么展現出來呢。
徐征拿著對講機說道:“正式開拍了,你們不要讓陌生路人進入鏡頭,三分鐘就好了。”
“OK,收到。”
馬可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背著包,提著機器,跟吳一凡邊走邊聊,非常自然,吳一凡蠢萌蠢萌的,馬可沒有選錯人。
他們跨過街道,走向小巷時,第二臺攝影機開始推進拍攝。
“咔,成功,下一個鏡頭,托兒所里面架一臺攝影機,現場錄音。”徐征喊道。
下一個鏡頭主要就是體現這個托兒所很差勁,就兩個老人照看一幫華人小孩,也不教任何東西,就自個兒鬧騰。
馬可指著“FUCK”,對掃地的老頭說道:“你們什么時候能把這個抹掉,還有這個拼錯了,是I不是Y。”
“我不是講給你聽,我不會講英文的嘛。”掃地老頭不耐煩地用粵語回道。
“咔,過,接下來這個鏡頭,里面的攝影機拍,拍完了推到門后躲著,外面的攝影機直接拍下一個鏡頭,吳一凡坐在椅子上,自己玩就可以。”徐征喊道。
旁邊的副導演都驚呆了,場記跑里跑外打板,噼里啪啦作響,兩個華人攝影師進退有序,絲毫不慌亂。
關鍵是馬可,不管板兒有沒有響,他的情緒都很到位,完全融入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