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約安導下午見面，談談張子依合同的事兒，以及周閏發的合同也得馬可同意，他是《臥虎藏龍》的最大出品方。
這部戲投資了1500萬美元，算是大制作了，主要就是安導，發哥、楊子瓊的片酬。
馬可因為占了65的股權，所以要價很低，本身戲份也少，否則他還得增加投資。
安導拿了200萬美元，加凈收益3獎勵。
發哥友情價350萬美元買斷，兩千多萬港幣，比朱莉還貴，現在香江絕大部分作品本土票房都到不了這個數。
他現在接好萊塢的戲，也未必有這個價格。
所以香江演員去好萊塢鍍金后，回來身價翻個三五倍很正常，以至于香江本土都請不起了，除非愿意主動降價。
不過幸好發哥接了這部戲，因為《臥虎藏龍》將是他人生的票房巔峰，并且還入圍了奧斯卡，為繼續闖蕩好萊塢續了命。
否則以他票房毒藥的風采，估計好萊塢制片人都得慫了。
等《臥虎藏龍》上映后，他可以說，你看，不是我不行，是導演不行。
張子依的片酬才100萬RMB，忽略不計，這也是馬可的面子，上部老謀子的戲，她才拿了10萬塊。
回到四合院，馬可親自去廚房為張子依煮雞蛋，因為她中午都沒吃飯。
“你媽不是做菜很好吃嗎？為啥不給我做？”
張子依坐在邊上，傻傻笑著問，心里別提有多甜蜜了。
馬可就算對著她打個噴嚏，她都會覺得如沐甘霖。
“怎么，你這就想當我媽的兒媳婦了？”馬可笑道。
“你覺得我不配是嗎？”張子依問。
“配，但你的競爭對手太多了，我怕你斗不過。”
“哼，你喜歡便喜歡，不喜歡就拉倒，為什么非要我們斗。”
“因為我太年輕了，都是如此可愛，我不知道該選誰。”馬可裝作很無奈地感嘆道。
“無恥。”
嘴上這么說，但張子依也暗自慶幸，幸好馬可是個渣，否則他就是離離的，根本沒自己什么事。
很快馬可就為她住煮了兩只溜水蛋，還加了一滴豬油。
這是上小學時，奶奶經常偷偷給他做的甜點，為啥偷偷做呢，因為馬可有四個堂兄弟妹，奶奶最疼他，其他的雞蛋都得用來換煤油換鹽巴。
“要不要加顆冰糖？”
“不要了，吃甜的容易長胖，加點生抽吧。”張子依說。
馬可倒了點生抽進去，遞給張子依。
她剛吃了一口，便稱贊道：“嗯，又滑又香，就是有點咸咸的。”
“是嗎，多吃點，以形補形。”
正在此時，高媛媛和曾離居然同時來了，巷子口撞個正著。
反正只要聽說馬可回來，她們必定就會過來，你馬可別想閑著，只要多榨榨，就沒精力在外面沾花惹草了，萬一懷上了，畢業就可以結婚。
至于為啥她們人生才剛起步，就急著嫁給馬可，道理也很簡單，有錢唄，把坑占著，沒有后顧之憂。
多數女人奮斗都是因為被逼的，能當闊太太比什么都強。
所以馬可現在出國回來，帶回數量最多的進口產品就是防火墻，儲物柜里已經整整齊齊碼放著200盒。
錢多了之后，尤其即將擁有上市公司，他就突然變成富人思維了，尤其上次看到那對來要投資的賣書夫妻。
婚不能亂結，萬一離婚，可能會失去公司控制權。
女人愛你的時候，可以死去活來，恨你的時候，那分分鐘搞死你。
“吃什么呢，補什么形啊？”媛媛問。
“沒什么，就兩個雞蛋。”張子依說道，當時就郁悶了。
“我也想吃，中午食堂的飯一點都不好吃呢。”媛媛說道。
“我們食堂的飯也不好吃，馬可知道的。”離離說道。
馬可只能撓撓頭，去煮了兩只蛋。
“我要兩個嘛，你看子依也是兩個。”
“對，對，我也要兩個，一只都不夠塞牙縫的。”
“行，行，湊成對兒。”
馬可只好又加了兩只。
三個小姑娘反正嘻嘻哈哈，永遠不提敏感話題，但暗地都憋著一股勁兒，最終的最終，誰才是那個勝利者呢。
離離從前在京劇團是不懂這些的，那時候年紀也小。
但自從上了大學后，眼界變得開闊了很多，學校的女孩子哪個不是攀比大王。
學妹們更夸張，明明剛上大學，家境也就普普通通，居然全套的進口化妝品名牌衣服。
你說不在乎吧，那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上形體課，都感覺氣場差一大截。
吳靜還說甭管哪國人，只要有錢，對她好，她就嫁。
反正兩年多來，曾離更加深刻地認識了什么叫真實社會。
但她無數次問自己，最想嫁的還是馬可，他雖然花心，但還算有情有義，小男孩愛玩是生性，說不定以后結婚有了孩子就老實了呢。
其他姑娘也是這么想的。
“喲，喲，你們這是聚餐呢？”許青伸出腦袋，陰陽怪氣地笑道。
馬可看著空空的冰箱，說道：“姐，蛋沒了，只剩一只雞。”
“誰要吃你的雞，你出來下，我跟你說點事。”許青招招手。
馬可出了廚房，便看到門口赫然站著那位文化儒商，許久不見，越來越邪乎了，以前只是穿著中式大褂，現在居然左手折扇，右手盤串。
折扇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儒”字。
“他改說相聲了？”馬可問。
“去。”
許青將他推進房間，講了文化瘀傷來的目的。
大概就是聽說電影產業有政策，所以想找馬可合作一部戲，拍他老師著書的故事。
“這個創意還挺好的。”馬可說道。
他之前看過一部島國的電影叫《編舟記》，里面講的也是詞典編輯工作，非常安靜非常生活化的電影，雖然沒什么大沖突，但看著很舒服。
“他說絕對掙錢。”許青說道。
“這可說不好，我們的觀眾喜歡看熱鬧的，這類有點悶的劇情片不好賣，估計影院都不給排片，他若是拿到島國去賣，或許能少虧點。”馬可說道。
這個文化瘀傷以儒為招牌，開口必國學，宣揚傳統文化，掙的錢都在島國買豪宅購資產，有這個想法也實屬正常。
許青似乎也不太了解，說道：“他的意思是要投5000萬的，不可能虧錢吧，他也沒那么多錢啊。”
“他有病吧，這種戲需要五千萬嗎，他是準備找奧斯卡影帝來演嗎？”馬可說道。
“你去問他吧。”
馬可卻并急著出去，將許青懟到門上，捏著她的下巴問：“你怎么還在跟他聯系。”
“是他找上門啊，找到我家了，我爸媽覺得他特有才，特有文化。”
馬可用力親了她一分鐘，說道：“以后不要跟他聯系，我不喜歡這家伙。”
“知道啦，你親疼我了，哎喲，瞧你這霸道的樣子。快去吧，給姐個面子。”
青姐的面子肯定要給的，馬可也想聽聽這家伙要怎么玩。
若是按照《編舟記》那樣的拍法，馬可是愿意投個一兩百萬，他掌控劇本，讓徐征試試手，虧了也無所謂。
這種類型的作品適合一個人安靜的看，以后賣賣碟片，或是流媒體時代推推，也許能掙回來。
但這家伙要投資5000萬，是準備在電影里直播燒錢嗎？
到了客廳，馬可準備給他泡茶。
文化瘀傷連忙笑道：“馬先生，這個我來，順便給您講道講道，這個茶啊，也是有道的，茶道是什么呢，就是儀式感，每一片茶葉……”
巴拉巴拉……
“從島國學的吧？”馬可笑道。
“準確來說，是他們向我們學的，您嘗嘗我這杯茶，是不是感覺不一樣？”
瘀傷將茶遞給許青和馬可。
馬可啜了一口，說道：“嗯，是不一樣，有點酸腐之氣。”
“您不會是在拐著彎罵我吧。”文化儒商干笑道。
許青的膝蓋碰了碰馬可，讓他說話注意點，這孩子咋那么沖呢。
馬可卻并不搭理她，拿著茶葉盒子看了看，扔到一邊。
“我是說……這春茶過期了。”
“啊，您這是春茶啊。”
許青終于是忍不住了，一口老茶噴出來，哈哈大笑，然后嚴肅地擦了擦嘴，罵道：“你怎么回事啊，人家大老遠來找你談生意，怎么不拿新茶出來。”
“我這不是很久沒在家里呆了嘛，都快冬天了，哪來的新茶，柜子里倒是有普洱，就是土腥味太濃。”
“我去拿吧，正好暖暖胃。”許青起身說道。
“普洱好，這個普洱啊……”
“您還是說正經事吧，晚上我還得去公司開會呢。”
馬可看了看手表。
文化瘀傷有備而來，從公文包里掏出故事梗概遞給馬可。
“我就是想給老師拍個著書的影片，錢我來投，您給當個導演，哪怕是掛個名都行，片酬不低于300萬。”
“掛名？”
“對啊，聽說您很忙嘛，所以活兒我來干，借您個大名，到時候能客串個角色最好了。”
“你自己導？你知道什么叫分鏡頭嗎？知道什么叫機位嗎？知道什么叫故事結構嗎？”馬可問。
“您千萬別小瞧我，先看看我寫的故事梗概如何，是不是很有創意。”
大概就是男主角費盡畢生心血重新搜集整理編著古籍，最后因疲勞過度，臨死前還念念不忘未完成的事業。
本來在這個主線之外，再插點男主年輕時的愛情，結婚后的家庭瑣事啊，拍得有趣生動點就是好故事。
人生就是這么既慢又快的過完了嘛。
如果按照馬可的意思，在男主臨終時，他會遺憾一生把心血都放在編書上，都沒留意到老婆子變老，沒留意到孩子長大，讓主角的形象更加真實立體。
人非圣賢，哪能永遠那么無私偉大呢。
但文化瘀傷的故事里，他想在男主編寫每部重要典籍的時候，都讓男主在睡夢中穿越到古代，變成司馬遷，變成孔子孟子等等。
“你不會是想自己演主角吧？”馬可疑惑地問。
“您覺得我不像大儒嗎？”
馬可懶得搭理，你丫不會自己撒泡尿照照啊。
“5000萬都是花在古裝戲上了？”
“嗯……咳咳，我的想法是，既然上頭有補貼嘛，那其實拍這戲也花不了多少錢，而且我算了算，還能掙錢呢，所以誰演誰導其實沒那么重要。”文化瘀傷說道。
“您倒是給我算算。”
“那您可千萬要保密。”
“絕對保密。”
馬可已經猜到他想干嘛了。
“雖然宣傳花5000萬，但其實估計也就1000萬搞定了，300萬給您，其他的我再請點明星客串客串，也花不了幾個錢，我還是有一些明星朋友的，弘揚傳統文化，責無旁貸嘛。”
“這樣也不能保證掙錢，你繼續說……”
文化瘀傷啜了口茶，有些猶豫，但他這個戲，必須得請個大明星才保險。
去找江文吧，這家伙還沒聽完，洗腳水就潑出來了，回了一個字：滾！
或許馬可這么年輕，又有許青的關系，多給點錢能搞定。
在他心里，300萬對于國內影視人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一套大四合院到手，只是掛個名而已。
“上映的時候，不管影院賣多少錢，我只要十個點，他們會不會多排片？”文化瘀傷問。
“會，但你出品方怎么掙錢呢？”馬可笑道。
“我會加碼，讓公司員工拿著現金去刷票房，刷他一個億，我自己刷的錢，影院得一分不少的退給我，反正現在可以申請退稅，幾乎沒有成本，然后……”
“然后你靠補貼掙錢。”
“沒錯，您想想，票房都過億了，媒體是不是得大肆報道，這個題材又很正確，還有那么多明星加盟助演，搞不好各種單位組織去看呢，真實票房賣個兩三千萬不成問題吧，保守算1.3億的票房，補貼至少得有2000來萬吧？”
馬可冷笑一聲，那電影發展基金，之前可是每次要交9個點的，他的每部作品一分不少的都交了，拿來補貼這些沙雕，一年就掏空了。
“對不起，我沒興趣。”
“您別怕，掛名不違法，再說弘揚文化您也有一份責任，不會影響你馬大導演口碑的。”
“那你的那一個億人家影院要是不退呢。”許青問。
“怎么可能，我會提前溝通好，簽個保底分成協議。”
許青都傻眼了，還能這么玩嗎？所以王副一腔熱血申請個政策下來，一騙就是2000萬，哪來這么多錢補貼。
雖然是最后他可能只掙1000來萬，卻是無風險套利，還獲得了名聲和作品，順便宣揚了他那十幾萬一套的圖書。
“青青，你小看了我這個文化人，還有生意頭腦吧，所以說，宣揚文化必須得……。”
“滾！”馬可冷冷說道。
文化瘀傷當場就傻眼了，端著茶準備喝呢。
“您……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可是給你送幾百萬。”
許青知道馬可發飆了，連忙朝瘀傷試了試眼色。
“你這個年輕人，一點素養都沒有，脾氣這么沖，將來是要吃大虧的，知道什么叫中庸之道嗎？”
“滾！”馬可抓著滾燙地開水壺喝道。
“還不走啊，瞪著當死豬啊。”許青說道。
文化瘀傷罵罵咧咧離開。
馬可將他的杯子扔進垃圾桶里，說道：“以后不許跟他聯系。”
“知道了，寶貝，別生氣了，親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