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前篇【二】

類別: 歷史 | 五代十國 | 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 宇丑   作者:宇丑  書名: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更新時間:2020-07-03
 
開國之君往往都有些非凡際遇,不是出生前老娘被神獸壓過,就是出生時滿室紅光。后唐開國皇帝李存勖卻沒有,他的不凡是人給的。

李克用曾帶著兒子去見唐昭宗,唐昭宗見這小少年英武挺拔,便摸著他的后背道:“這孩子長大后必成為一代棟梁。”還賞了李存勖很多金銀寶貝。李克用本人也常對人吹捧說,“此子志氣高遠,必能成吾事。”,包括他的老娘也是變著法的夸他。

可惜直到李克用死了,他的這個兒子也沒展露出什么不凡,倒是填詞唱曲兒的十分在行,比起李克用少年時就有一箭雙雕的本事,李存勖著實差得遠了。

二十三歲就接管河東李存勖半點威望也無,李克用一堆的兄弟義子都對他虎視眈眈,李存勖并沒有跳出來與他們硬懟。先是以退為進將自己扮成一個弱勢君主,哭嚎著要把晉王的位子傳給叔叔李克寧。

李克寧有野心可惜臉皮太薄,當時他若是真的扔下老臉順水推舟的應下,也就沒有李存勖什么事兒了。已經推辭了的李克寧,反倒是在事后后悔起來,竟然暗通朱溫還被李存勖拿了把柄。

接著李存勖就找來與李克寧平日不和的人挑撥離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既然叔叔這么想當晉王不如就把王位讓給他。

這些人與李克寧不和,他要是當了晉王大家伙哪里還有好日子過自然不肯,況且河東與朱溫那是仇大苦深,知道李克寧與仇敵拋眉弄眼的個個群情激憤。取得了眾人的支持,李存勖便設了一場鴻門宴,干脆利落的收拾掉了自己的叔叔。

雖然不明白李存勖為什么在稱帝之后突然變成了政治白癡,可不得不說他這個時候政治手腕真是玩得漂亮。

掌握了權力不夠,還要有威望才能坐得穩王位,李存勖第一個就拿老仇人朱溫開刀。李克用死的時候,晉梁在潞州還有戰事尚未結束。

聽說李存勖死了,梁軍立刻放松了警惕,心想著河東新喪不可能發動大規模戰役。可李存勖就偏偏利用梁軍這個心理,帶著大軍趁霧偷襲,這一役晉軍斬首萬余俘獲甚多。

李存勖這一仗打得干脆利落,遠在洛陽的朱溫聽到消息不由得哀嘆,“生子當如是,李氏不亡也,我家諸子乃豚犬爾。”朱溫卻不知這只是一個開頭,李存勖注定了是朱梁的克星。

當時梁國若要攻晉,除了西線的潞州,還有東線經魏博、成德直搗太原。魏博軍已經被朱溫控制,原成德軍節度使王镕被朱溫封為趙王,兩人又結了親家,趙國便算是后梁的屬國,可屬國畢竟是屬國,哪里有握在手里來得踏實。

朱溫便以防御李存勖為借口派兵駐守趙國,伺機吞并。王镕一瞧朱溫圖窮匕見,掉頭就找李存勖求救。河東眾人皆以為是計,唯有李存勖卻道:“我若存疑,必中朱梁奸計!”

李存勖果斷出兵,聯合趙國與河北另一個小藩鎮義武軍,在柏鄉與梁軍大戰,十萬梁軍損失殆盡,倒不是梁軍戰力太差基本上是被忽悠死的。

柏鄉一戰讓李存勖揚名立萬,從很大程度上改變了晉梁的攻守之勢,也大大削弱了梁國的實力。

軍事上接連失利,賢惠的張夫人也死了,朱溫越發的頹廢放縱,弄了數百美女來宮中享用,這還不夠,竟和李老三一樣盯上了自己的兒媳。

比起朱老三,李老三還是要點臉的,好歹讓楊玉環當了兩年道姑,然后正式冊立貴妃,終身也就只扒了這一個。土包子出身的朱老三就沒那么講究了,拉過來就上,多多益善。

他的兒子們倒沒有多么的義憤填膺,見老爹有這嗜好紛紛把老婆送進宮里爭寵,為的就是大梁的皇位。

搞笑的是,朱溫竟真的以此為標準確立皇位的繼承人,最終養子朱友文的老婆王氏在龍床爭奪戰中勝出,加之朱溫本就偏愛朱友文,心里已經確認朱友文做皇位的繼承人。

另一個兒媳張氏聽到朱溫和王氏的密語,回家把事情給丈夫朱友珪一說,朱友珪立刻怒了,老婆都讓你搞了,你卻把皇位傳給外人,哪能就這么算了。

朱友珪忍無可忍帶兵入宮,將光著屁股的老爹殺死在床頭。一代梟雄朱溫就這么死了,死的極不光彩,后世里提到朱溫也是諸多罵名。

比如他殺人如麻、弒君稱帝、***女、扒灰兒媳,可是干過這些事情的皇帝多了,至少朱溫能拍著胸脯說,老子的江山都是一刀刀殺出來的。

可為什么朱溫的名聲就這么的臭,原因很簡單,他和另一位朱姓開國皇帝一樣,得罪了讀書人。

唐哀宗天佑二年,朱溫誅殺昭宗皇子的同時,也誅殺了三十幾位大臣。他的一位叫李振的幕僚因為屢試不第,深恨這些衣冠大族和中榜進士,進言道:“此輩常以清流自居,不如把他們的尸體丟進黃河,變成濁流。”朱溫笑而從之。

還有一次他和一群幕僚書生在柳樹下乘涼,故意設套給這些人鉆。他拍著柳樹道:“這樹粗大可做車輪。”立刻就有人跳出來拍馬,“您說的沒錯,這樹確實適合做車輪。”

朱溫隨之冷笑,“柳木脆弱,車輪只能用榆木做,你們這些人除了會拍馬屁,百無一用。”隨即讓侍衛將所有拍馬的文人就地撲殺。

只這兩件事便足以讓小心眼文人記恨上千百年了,得罪誰都不要得罪文人,讓你遺臭萬年只是動動筆桿子的事情。

朱溫確實對文人刻薄,不過對于那些有真才實學的人,卻十分敬重。朱溫帳下從不缺少有真才實學的讀書人,比如謝瞳、敬翔、李琪、司馬鄴等。

后世人評價一個政權是否合法,一個皇帝是否偉大標準也稍有不同,除了其功業更看重是否善待百姓。

在這方面滿身污點的朱溫卻做到了,在未稱帝前朱溫便約束士卒,輕薄徭役吸引流民,任用能吏恢復生產,在自己的地盤上為百姓創造了一個安穩的大環境。即便后來晉梁雙方陷入十年苦戰,治下百姓也未出現大規模的逃亡。

另外五代經濟史上著名的牛租問題,也可以說明朱溫對百姓的關愛。朱溫曾發兵攻打淮南楊行密,雖然沒有得手,但是卻從淮南搶了十余萬頭牛,朱溫沒有讓士卒殺了吃肉,也沒有拿來發賣,而是發給貧苦百姓只收少許牛租。

那可是牛呀,在古代比媳婦都親的耕牛!

后梁滅亡的時候,這些牛基本上已經死了,可是繼之而起的后唐、后漢、后晉三朝,沒有哪個忘了向百姓收本就不該屬于他們的牛租,直到后周郭威稱帝,方才廢除牛租。在后梁百姓眼中,這個一身匪氣愛賭博好扒灰的老頭就是個合格的好皇帝。

從歷史的角度講,朱溫同樣有功,首先他打爛了大唐已經腐朽的招牌,最重要的是他為日后的局部統一打下了一個較大的基本盤,在五代的亂世之中是非常不容易,以李克用的驍勇鴉軍的善戰,也不過是堪堪守住河東而已。

人性就是如此的復雜多面,以某一方面來解讀評價一個人,難免偏頗。

朱溫死了后梁并沒有亡,朱友珪隨之繼位稱帝,他的出身不好,是朱溫一時興起和低賤的娼婦野合所生。究竟是不是老朱家的種,朱溫可能也沒把握,所以并不待見他還時常揍他。

關鍵朱友珪還有弒君殺父的大惡,大家伙并不服他,一商量干脆另立一個。前文說過朱溫有一個賢惠有加深明大義的張夫人,文武百官多受她的恩惠都對她十分尊敬。

張夫人所生之子朱友貞“性沉厚寡言,雅好儒士”,一副賢君的模樣,干脆就擁立他為帝。在魏博軍節度使楊師厚的支持下,朱友貞發動兵變攻入洛陽,逼迫朱友珪自盡,而后遷都汴梁稱帝,也就是梁末帝。

朱友貞是朱溫最心愛的女人所生養的兒子,又是嫡長子,立他作為繼承人最好不過。可是朱溫偏偏沒有,并不是他老糊涂了,至于緣由朱友貞很快就用自己一系列的愚蠢作為做出了解釋。

魏博軍是后梁數得著的強藩,楊師厚自恃擁立之功有些囂張跋扈,讓朱友貞一度感到威脅,好不容易把楊師厚給熬死了,可是魏博軍這個刺頭還在,而且魏博是晉梁爭鋒的前線,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若是哪天叛變割據如何是好?

很快有叫趙巖的奸臣給朱友貞出了個餿主意,那就是把魏博軍一分為二,小一點就好控制,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可也要看實際情況不是。

魏博軍本是安史舊部,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實行世襲軍制,一百多年的時間不斷通婚,軍中皆是長輩兄弟,關系密切復雜,要把他們一分為二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唐朝尚在時,魏博軍就是數得著的刺頭,時不時的就要鬧出點動靜來。哎呀,這個節度使不會伺候人,兄弟們抄家伙砍了他腦袋讓朝廷再派一個來,這種事情是常有的。

他們連唐廷都不怕,難道會怕朱梁嗎?收到朝廷指令,魏博軍一邊抽刀子砍人,另外一邊去通知李存勖,現在老子跟你干了!

李存勖剛剛收拾了幽州的劉守光,已經具備南征的條件,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天上掉了這么一塊餡餅哪有不接著的道理。

有些明白朱溫為什么不傳位給朱友貞了吧?“雅好儒士”在五代十國真的不算是優點,尤其是對一個皇帝來說。

在朱友貞的身邊就聚集著這么一批人,如趙巖、段凝之流,沒有真才實學只會溜須拍馬出餿主意。

這些都是朱溫當年所痛恨的,他當年能夠迅速的崛起,一定程度上就是對所謂儒士夠狠,即便是心狠手辣不按理出牌的朱友珪坐天下,可能都會比朱友貞強。

朱友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失去了魏博這個門戶,晉梁之間的攻守完全逆轉。不過后梁立國多年內部穩定實力雄厚,李存勖想要吃掉朱梁并不容易,可卻架不住朱友貞身邊一群豬隊友。

后梁還有一位叫劉鄩的名將,受朱溫大恩對后梁忠心耿耿,可是朱友貞就像是信不過魏博軍一樣信不過他。劉鄩想要偷襲太原,請求朝廷發給士卒十天米糧,可笑朱友貞竟懷疑他詐騙米糧投奔李存勖。

劉鄩無奈哀嘆,“主上身居宮禁,不曉兵事,與白面兒共謀,終敗人事!”

一切都如劉鄩預料的那樣,他在前線作戰卻不斷有來自后方的掣肘,兵事敗多勝少,可有他這塊硬骨頭,李存勖終究吞不下后梁。

不過李存勖還有朱友貞這個最佳助攻手,在趙巖、段凝等人的不斷構陷下,朱友貞終于下定了決心賜給劉鄩一碗毒酒。

李存勖做夢都要笑醒了,高高興興的在魏博稱帝,改魏博為興唐府,大有譏諷朱友貞的意味。

朱友貞自毀根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后唐軍攻入汴梁,無奈自盡,他的腦袋也被洗刷干凈刷上油漆,送到了后唐太廟,成為李存勖的戰利品。

憑著河東一地,用十余年的時間陸續的統一了淮河以北的地區,在五代十國的亂世中十分的不易,李存勖是當之無愧奇男兒,人們一度將他視作“唐光武”,以為大唐中興有望,統一天下似乎指日可待。

可誰都沒有想到,這位“唐光武”在滅梁之后的作為讓人大跌眼鏡,而他的帝國也急轉直下,從云端一頭扎進爛泥。

如果說朱友貞是作死的話,那么李存勖便是花樣作死。李存勖本人有嚴重的性格缺陷,在開拓事業的初期,因為生存危機得以壓制,另外還有兩位人生導師監督指引,所以沒犯什么致命的錯誤。

一位唐廷派駐河東的老宦官張承業,朱溫誅滅宦官集團后,宰相崔胤傳令各個藩鎮誅殺本地宦官,可是李克用十分欣賞張承業,隨便拿了個人頭糊弄過去。

張承業對李克用感恩戴德、忠心耿耿,雖然他不會帶兵打仗,卻是管理政務的好手,他就是河東的蕭何、李善長。

隨著對梁戰爭的節節勝利,晉王的封號已經不能讓李存勖的心理得到滿足,不理張承業的苦苦相求,執意在魏博稱帝,把張承業活活氣死。

另外一位人生導師周德威,不僅善于帶兵作戰,更是眼光老道智計百出,便算是河東的徐達了。人人都道李存勖武功了得,可是背后少不了周德威的影子。

越來越多的勝利,讓李存勖越發的自負已經不將周德威話放在心上了,在對梁的胡柳坡一役中,不聽周德威勸告執意出戰,害得周德威父子戰死。

李存勖很后悔,“哭之怮,喪吾良將,吾之罪也。”可有個卵用,轉頭就把周德威給忘了,心愛的戲子被俘了,李存勖哭得一樣的傷心。

已經成為皇帝的李存勖沒了監管,他驕狂自大、自私涼薄、猜忌多疑、剛愎自用的性格就徹底暴露出來了。

他曾經當著一眾功臣的面說,“朕于十指之上得天下”,好像這天下就是他一個人打下來的,可見他有多么的自大,將士們在背后譏諷稱他為“李天下”。

割據一方的荊南節度使,曾入朝拜見李存勖,事后評價李存勖,“矜伐如此,其他人皆無功也,誰其不解體。”

一個馬上得天下的皇帝,驕狂一些完全可以理解,可是自私涼薄完全說不過去。一群大頭兵要那名聲也沒用,你是皇帝全部都給你,咱們兄弟跟著你辛辛苦苦打天下落個實惠就成。

李存勖顯然忘了當年就是因為吐蕃人不給發工資,他們這些沙陀人才跟吐蕃鬧翻的內附歸唐的。宋朝的皇帝就很聰明,雖然對百姓不怎么樣,但是每任皇帝登基都不忘賞賜臣子,尤其是禁軍將士。

可李存勖這個白癡不僅不賞,反而連工資都不給發,寒冬臘月士卒連冬衣都沒有,在五代十國這樣的亂世,他的政權竟然能夠存在四年,不得不說這是個奇跡。

就像是朱友貞身邊有群豬隊友一樣,李存勖的身邊也有一群的豬隊友,且比朱友貞更多。首先就是他的正宮皇后劉氏。

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弄得國破家亡,人人都說褒姒紅顏禍水實在有些冤枉,她只是個沒有權利被丈夫寵愛的女人罷了。

可是李存勖的劉皇后可是絕對不冤枉,劉氏出身小門小戶,因為生得絕色又通音律,擅長撫琴吹簫……不,是吹笙,才有幸做了李存勖的正妻。

李存勖當了皇帝之后,劉氏的老爹就大老遠到道洛陽來認親,劉氏出身不好,恨不得給老爹撇清關系,便說自己的老爹早就死了,讓人把外面的“騙子”給轟走,另外又認了一個有權勢的干爹。

劉氏無情無義且極為貪婪,地方獻給李存勖的貢品,她都要照樣來一份。甚至還買來便宜的水果包裝一番,說是宮中的特產,拉到市場以高價販賣,這點小錢都放在眼里,其貪婪可見一斑。

有大臣勸李存勖給士兵發工資,李存勖也同意了,劉氏卻對李存勖說:“我夫婦得天下,乃是上天眷顧,跟大頭兵有個什么關系。”

沒有要到工資,大臣們再來勸諫,劉氏聽說哭哭啼啼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拿著自己的私房,扔到大臣腳下,“宮里就這點錢了,你們都拿去吧。”

有沒有覺得這個情景很眼熟,在你的家里是不是也發生過?你的老婆或者老娘只是一個勉力持家的小女人,為了防著男人敗家這么干是正常的甚至是對的,可劉氏是皇后,卻毫無國母之風,甚至連普通的人情道理都不講。

軍隊是亂世中的保命符,劉氏這么干簡直就是要李存勖的老命,挖后唐的墻角。李存勖但凡有點腦子就該賞她一個大嘴巴子,就算賜死也不為過,可是驕狂的李存勖卻信了她的鬼話,對她百般縱容,徹底得罪了軍隊。

當遇到叛亂,李存勖需要調動軍隊時候,終于想到給士卒發錢了。可士卒們卻義憤填膺道:“早干什么去了!即便發了,咱們也不領你的情!”

最可悲的是,李存勖這個百般寵愛縱容的女人,還給他帶了一頂綠帽子。

除了劉皇后,李存勖另一批豬隊友那便是優伶戲子。是人都有愛好,李存勖也不例外,閑來無事就喜歡填個詞唱歌曲兒的,著名的詞牌如夢令就是他的杰作,被稱之為梨園祖師。

這愛好無傷大雅,比抽煙、喝酒、賭博、逛窯子強多了,李老三也有唱戲的愛好不也當了好些年的明君,可李老三沒讓戲子參政做官。

李存勖有一個寵愛的戲子周匝,在對梁的胡柳坡戰役中被俘,被扔進了梁國的教坊。后來梁國滅亡,周匝重新的回到李存勖的身邊,因為得到兩個梁國戲子的照顧,請李存勖封這兩個戲子為刺史報恩。

刺史是地方上僅次于節度使的實權派,非有大功者不能授,這周匝的要求簡直荒唐可笑,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李存勖竟然準了。

你努力工作照章納稅奉養老人撫養幼兒,為了孩子的學業買學區房上補習班,使足了吃奶的勁他才考了個二本,每年還要為不菲的學費生活費拼盡老命。

可是在遙遠的國度有一群人什么都不用做,他們連加減乘除都不會算的兒子卻能到你夢寐以求的大學讀書。

假期有免費機票,另外有大筆的獎學金、生活費,住高檔宿舍,教職工待遇,學伴相陪,即便考試交白卷也能讀到博士,就連街頭襲警都沒有罪。

你的心里會平衡嗎?所以李存勖手下的將士心里也無法平衡。

李存勖后來在兵變之中被流失射死,帶頭叛亂的是人叫郭從謙,是他親自提拔的戲子。唯有一個叫善友的戲子對得起他,將他的尸體放在樂器堆中焚化。

最可怕的是李存勖寵信宦官,怕是忘了當年夸贊他的唐昭宗是怎么被宦官欺辱的,也可能是張承業這個兢兢業業忠心耿耿宦官給他幻覺,以為宦官都是這樣的。

在宦官的鼓動一下,李存勖大修宮室采擇宮人,驕奢淫逸。還把宦官派到藩鎮去,搜刮民財,監督節制藩鎮。

朱溫篡唐稱帝藩鎮明面上都罵他,可是對他殺宦官的舉動絕對要點一百個贊,現在李存勖又來這手,心理更是痛恨他。只因為一條荒唐謠言,藩鎮終于有了借口造反了,嗯,還是魏博軍。

李嗣源是李克用的養子,著名的河東十三太保之一,因為作戰勇猛,又被稱為李橫沖,在軍中威望甚高。

李存勖稱帝后對功勛頗多猜忌,樞密使郭崇韜就是被他的猜忌害死,李嗣源的這樣的軍中大佬更是難免。不過李嗣源人緣好,大家都幫著他才免了一死,被遠遠打發任成德節度使。

即便成德軍和魏博軍是鄰居,可是在叛亂發生后,李存勖并不打算讓李嗣源平叛,就是因為猜忌,實在因為其他幾路軍打不過魏博軍,無奈之下才派李嗣源出兵。

李嗣源不愧是軍中大佬,他一出馬魏博軍立刻投降,還要擁戴李嗣源做皇帝。李嗣源聲淚俱下,“哎呀,這如何使得,趕緊的跟我一起到洛陽請罪吧,不過朝中有奸逆得帶上大軍才行。”

于是數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去洛陽請罪,不等他們到了洛陽,李存勖已經死了,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李嗣源監國不久便正式稱帝,為了免去不必要的紛爭,并未修改國號。

李嗣源這個人沒什么好說的,雖然是個文盲斗大的字認不得一籮筐,但是不妨礙他做一個標桿似得的明君。他登基后重用名相馮道,頒布許多惠民政策,同時止戈休兵,讓治下百姓“粗為小康”。

如果一定要雞蛋里挑骨頭,便是放任已經占領的四川再次割據,在位期間也沒有推動歷史進程進行統一。

李嗣源這個標桿似得的明君似乎顯得有些無趣了,不過他有一個有趣的兒子。五代都不立太子,通常那個兼任河南尹或者開封尹的便是儲君了。

李嗣源在位時選定繼承人是皇次子李叢榮,這位皇子和梁末帝朱友貞一樣,都是“雅好儒士”,還利用自己十分有限的才學出了一本詩集。

可是他沒有朱友貞的“沉厚寡言”,此人張狂無忌到處樹敵,把朝臣百官、后宮妃嬪、宦官宮女都得罪了個遍,連狗都不喜歡他。即便如此,也不妨礙他繼續做著登極稱帝的春秋大夢。

長興四年李嗣源病危沉迷不醒,李叢榮連忙的去探望,離宮時聽見內殿哭嚎一片,以為老爹已經駕崩了,他沒有掉頭回去哭拜給老爹準備后事,而是回到王府準備帶兵入宮即位。

他哪里想得到,內殿哭嚎并不是李嗣源死了而是李嗣源醒了,但凡他在宮里有個親信心腹都得給他通報一聲,可惜他把人得罪光了。

聽說李叢榮帶兵入宮,宮中的大宦官孟漢瓊驚懼不已,因為他和李叢榮不合,連忙找李嗣源告狀說李叢榮要弒父稱帝。

李嗣源憤怒不已,立刻命禁軍前去平叛,李叢榮這才知道老爹沒死,慌忙的跑回王府帶著老婆鉆到床底下,平叛的人馬在未得到李嗣源的命令情況下,直接把李叢榮揪出來就地砍殺。

李嗣源聽說兒子死了,心中悲駭不已差點從床上掉下來,平叛諸將卻不罷休,當著李嗣源的面把李叢榮養在宮中的兒子也殺了斬草除根。

李叢榮死的不可惜,但凡他當時能有那么一點孝心,聽到內殿哭聲回頭多看一眼,都不至于落得這個下場,真是可笑又可悲。

儲君死了,行將就木的李嗣源只好另立新君,讓人急詔皇三子李從厚入京,這也是李嗣源本就屬意的儲君人選,當初也是出于無奈才立了李叢榮。

李從厚回到洛陽時李嗣源已經駕崩,李從厚順利的登基稱帝,只有二十歲的李從厚畢竟年輕,朝廷大權多掌握在樞密使朱弘昭、三司使馮赟等人的手上。

可不管是李從厚還是這兩位大臣都想拔出后唐的一個隱患,李嗣源活著的時候為什么不除,因為這個人是李嗣源名義上的長子——李從珂。

李從珂本名叫王阿三,他的母親是標致漂亮的寡婦,李嗣源一眼就相中了,要娶她做老婆。這女子倒也干脆,沒要房沒要車,只要求李嗣源能夠撫養他的兒子,于是王阿三就成了李嗣源的繼子。

對于這個繼子,李嗣源在情感上是有虧欠的,李嗣源并沒有能照顧好這個繼子,反倒是需要李從珂干苦力幫著他養家糊口。

李嗣源征戰多年最后登基稱帝,少不得有兩個得力助手,一個是繼子李從珂,另外一個是女婿石敬瑭。作為繼子李從珂同樣有繼承權,但是李嗣源明擺著要把皇位傳給親兒子,李從珂只被封了潞王的爵位就被打發到河中任節度使,而后又將他遷至鳳翔任節度使。

如果說河中還有點造反的本錢的話,那么鳳翔真是半點機會也沒有,估計是想徹底絕了李從珂的念想。

面對沒有什么本錢的李從珂,朝廷似乎并沒有太多的顧忌,合計好后便下旨讓李從珂遷任河東節度使。河東是第一等的強藩,從鳳翔遷到河東,看似好事其實就是解除他的武裝。

黃巢起義爆發前,唐廷只要下旨讓節度使搬家絕大多數情況都不會有阻礙。黃巢起義后,除了唐廷為數不多的幾個親藩外,剩余節度使幾乎將藩鎮當成了自己的私產,讓他搬家就是抄他的家。

到了五代,節度使和朝廷之間猜忌深重,屬于麻桿打狼兩頭怕,搬家這事兒更是敏感,一個節度使想要掌握一個不熟悉的藩鎮需要數年的苦心經營,一旦朝廷在這個時候翻臉也只有引首就戮的份。

所以李從珂造反了,可是沒有一個人看好他,他根本就不具備對抗朝廷的實力,就連他手下的士卒也是許諾重金方才籠絡住。

面對鳳翔城下黑壓壓的朝廷大軍,李從珂脫光了衣服,指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開始哭訴自己多年來立下的功勞,歷數受到的不公待遇。

城下的士卒那可都是他當年的老兄弟,聽李從珂訴苦一個個都眼淚巴巴的,可是朝廷派來征討的將領、監軍卻對手下士卒揮刀砍殺,逼迫他們攻城。

兵大爺們一路上已經受夠了他們的鳥氣,現在又逼著他們跟老領導干仗,還有沒有天理了,掉過頭就把這些人給砍了。

也不知道哪個嘴大的嚷嚷,“潞王殿下給咱們發錢了!”于是朝廷的大軍齊齊向李從珂投降了,如此華麗的轉變估計李從珂本人都沒有想到。

這就是五代歷史的精彩之處,沒有人會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看似強大無敵的帝王轉眼就讓自己的帝國灰飛煙滅;命懸一線的叛將轉眼就做了皇帝。

李從珂登基了痛快的報了仇,不過在鳳翔城頭對士卒承諾的賞錢沒能完全兌現,倒不是他和李存勖一樣摳門,實在是因為搜干刮凈國庫和后宮錢都不夠。

對于失信了的人大頭兵們永遠都會記得,李從珂早已經拋之腦后,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做一個皇帝該做的事情。

就像是李從厚要除掉他那樣,他也打算為的自己天下除去一個隱患,那就是他的妹夫河東節度使石敬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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