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第一章 淮南 偷城

類別: 歷史 | 五代十國 | 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 宇丑   作者:宇丑  書名: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更新時間:2021-04-10
 
總共忽悠來了三萬多禁軍士卒,徐羨選了其中四千騎兵和紅巾都策馬南下,剩下的步卒全都交給吳良統領在后面追趕。

這回并沒有走柴榮上回的進兵路線,而是準備從徐州進入淮南。徐州的武寧軍也算得上是一個強藩,可是自藩鎮割據以來,唯一干的出彩的事情,就只有將黃巢逼死在泰山腳下。

萬余人剛剛過了九凝山,就見前方有人一股人馬迎了上來,白延遇策馬到了徐羨身邊,大笑著捶著徐羨的肩頭,“知閑,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原本在歷史上應該嗝屁的白延遇還活著,先是當了三年匡國軍節度使,柴榮駕崩之前又將他移鎮徐州,如今頭上有一串好聽的頭銜,早非當年那個小小的都虞侯。

“你這廝似乎比從前肥了不少,看來在這里日子過得十分自在!”

“哈哈……總比在同州每日吃土要好些,快隨我進城早就準備好了酒宴今天務必跟我大醉一回才行。”

兩人并肩前行到了徐州城下,徐羨抬頭多看了幾眼道:“這徐州城修得倒是不賴,希望兄坐鎮此處是徐州的百姓的福氣。”

“哈哈……這城不是我修的是符彥卿早年修得,不敢說造福徐州百姓,我至少沒禍害過誰!”

兩人進到節度使府,徑直的去了后衙,廳堂之中早就擺好了酒菜,而后兩人東昭西穆的落座。

白延遇笑道:“你我兄弟難得相聚,故而沒叫旁人作陪,且陪我先喝了這一碗龍涎燒!”

不等徐羨端起碗,白延遇已經咕咚咕咚兩口將碗里烈酒喝了個干凈,他抹了抹灑落胡須的上的酒水,“真痛快,知閑怎么不喝?”

徐羨一仰脖子硬著頭皮喝了下去道:“就沒見過這么喝龍涎燒的,你還是改改吧,我覺得你從前那個喝醋的習慣就挺好!”

“早有這東西,我就不必喝那么些年的醋。來來來,再喝一碗,喝完了哥哥帶你到青樓里面逛逛!”

“希望兄,難道你忘了我這回來是來征討李重進的,可不是來你這里串門的。之前派人人快馬來徐州,請你幫我準備的物資可都齊全了?”

“不過就是些許車馬糧草和百十架床子弩,為兄早就給你準備妥當了。”

“那你可幫了我的大忙了!小弟在此謝過了!”

白延遇擺著蒲扇似的大手道:“說謝字豈不是太見外,若誠心謝我就再陪我喝幾碗!”

“好說,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求希望兄。”

“盡管說就是,但凡哥哥能辦得到的絕不推諉!”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借了床子弩手下卻沒有操弩的士卒,還請借給我一千會操床子弩的士卒。”

白延遇道:“你手下不是有近四萬人馬嗎?難道還湊不出千把個弩手來?”

“步卒還在兩三百里以外,我一時著急趕路忘記帶在身邊了。”

白延遇一怔而后驚詫的問道:“你該不是打算用這一萬騎兵再帶上一千個弩手去攻揚州城吧?”

見徐羨點頭,白延遇一拍桌子道:“知閑,你莫不是憨傻了!攻城戰不比野戰,揚州城高池深兵多糧足,就算是十萬兵馬也嫌少啊,該不是慕容延釗和趙普故意為難你!”

“我只問你借是不是借吧。”

白延遇聞言生出一臉的為難,“知閑可有樞密院調撥兵馬的公文?”

“沒有!”

“若是這樣的話,就恕為兄不能幫忙了,沒有調兵的公文就派兵出鎮,這罪過為兄可擔不起啊!”

徐羨聞言一臉的譏諷道:“一直覺得希望兄豪放不羈漢子,沒想到是個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乖巧的小女兒。”

這話對古人來說其實算是羞辱,白延遇聞言不禁臉上通紅,陰著著臉道:“知閑,你這話可就過分了!向我賠個罪,以后咱們還是好兄弟!”

“趙普和慕容延釗驚聞李重進叛亂,給了我不到四萬兵馬還要限期破城,我原本以為希望兄會幫我,沒想到連區區一千人手都不給我。

當年世宗皇帝征討淮南時,希望兄在濠州舊創復發,一腳都踏進了閻王殿,小弟恨不能以身代之。然今日我有危難,希望兄卻要袖手旁觀,實在令人寒心。希望兄好生在徐州快活,某這就去揚州了!”

徐羨說著起身要走,白延遇連忙的將他摁住,一臉歉疚的道:“知閑現在是長公主的駙馬,又是開國功臣,慕容延釗和趙普為何要這般針對你?”

“再明白不過的事還用問,趙普是實權樞相慕容延釗殿前都點檢,朝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權利也就那么一點,怎能容得下我分上一杯羹,他們就想趁著這回將我打到塵埃里永不翻身。”

白延遇聞言冷笑道:“天下還未牢穩就要爭權奪利了,這般下去也不知道要亂到什么時候。知閑放心,你有難我自不會袖手旁觀,明日就帶上武寧軍的精銳牙兵和你一起去揚州。”

“希望兄若是肯相助我求之不得,只是我不想拖累了你,再者我若是兵敗誰來接應我,只需給我一千擅長操弩的士卒讓我悄悄帶走,我自有破城之策!”

白延遇輕聲問道:“該不是那個震天雷吧,我聽人傳得神乎其神,可否叫哥哥長長見識。”

“好說,只是城里不太方便,無故驚擾了百姓便不好了!”

“無妨,徐州城大,城中盡是僻靜之處!”

白延遇帶著徐羨找了個無人的偏僻之處,粗大的弩箭飛射而出一頭扎在小山包上,爆響過后就騰起一股大大的煙塵,他驚得目瞪口隨即又笑道:“有這樣的神器,平定揚州叛亂李重進自然不在話下,我就知道知閑不會打沒把握的仗。”

徐羨在徐州休整一夜,第二日天色不亮就拔營出發,白延遇到城外相送指著身邊年輕后生道:“這是犬子,現在我麾下任一營指揮,平時做事也算沉穩叫他和你同去順便撈些功勞。”

年輕后生立刻拜倒,“小侄彥禮見過徐叔父!”

徐羨上前扶他起身,“真是虎父無犬子,賢侄當真是一表人才,兩軍陣前若肯用命自是少不得你一份功勞,可若不守軍規我可不饒你。”

白彥禮抱拳道:“我若違反軍規,大帥只管砍了我腦袋,家父也不會怨你。”

“哈哈……這爽直的性格,果真是像極了你父親。”

寒暄了幾句徐羨終于啟程,上馬那一刻不禁生了一絲歉意,“希望兄不要怪我,現在我實力太弱,只好拉你下水了。”他又扭頭看看一旁的白彥禮,“希望兄,你應該不是主動跳下來的吧?”

出了徐州的地界,再往南就是泗州,泗州也在武寧軍治下故而一路沒什么阻礙。泗州的刺史還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番,只是他說沒有收到李重進叛亂軍情,是不是朝廷弄錯了。

徐羨只能打馬虎眼說他消息不靈通,心中暗罵翟守珣無用。一萬人馬在泗州待了一夜,天色未亮就繼續南下楚州。楚州亦是淮南重鎮,之前柴榮攻打楚州損傷極大,最后來了火氣在楚州進行了屠城。

不知道李重進在楚州駐扎了多少兵馬,徐羨到了楚州城下,立刻叫人對著城頭一陣狂轟濫炸,炸完了卻不攻城,帶著人馬繞過楚州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近在咫尺的揚州。

并非是他在發神經,不過是叫楚州的守軍知道厲害不敢出城追擊,不然楚州和揚州的兵馬南北夾擊,他便連個退路也沒有。這一波震天雷沒有白發,等他出了楚州的地界也不見有人來追。

沿途地勢平坦,一路上也只有遇到幾個哨卡,不費吹灰之力的破了,只用一日時間就到了揚州境內。就在徐羨踏入揚州地界的這一日,李重進在心腹幕僚翟守珣教唆下終于造反了。

李重進倒也不蠻干,一上來就進行了聲勢浩大宣傳戰。他向揚州軍民痛斥趙匡篡位稱帝是多么的卑劣,趙匡卑微的出身更是作為抹黑的重點,趙匡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當皇帝,當人人得而誅之。

其實后面的這一點完全沒有必要,五代十國就沒有幾個出身高貴的皇帝,地痞青皮朱溫,流浪孤兒李昪,馬倌兒劉知遠,偷驢賊王建,其他的也大多都是行伍出身。趙匡再不濟祖上也是也是當過高官的。

李重進的話變成了文字,貼滿了揚州的大街小巷,并且派遣信使發往淮南各個州縣和臨近的藩鎮,往楚州和武寧軍來的信使,正巧和平叛的軍隊碰了正著,幸虧信使沿路聽到風聲見機得快才僥幸逃回了揚州城。

聽到信使的稟報,李重進驚愕不已他起兵叛亂也不過只有半日時間,連傳到東京的功夫都不夠,平叛大軍難道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不等他弄清楚狀況,就有士卒來報敵軍已經到了城外,統兵的將領名自稱時橫海軍節度使、霸州都部署、駙馬都尉徐羨。

李重進連忙的來到北門,只見城下有萬余騎兵,一桿徐字大旗迎風飄蕩,旗下的那個銀甲將軍隱約就是徐羨,還有那些士卒過半都在胳膊上纏著紅巾,可不正是兇名赫赫的紅巾都。

李重進見狀又驚又怒,他剛剛起兵不過兩三個時辰,平叛大軍就已經兵臨城下,這對軍心士氣絕對是個致命的打擊,統兵的敵將是徐羨更是叫人惱火。

揚州城周圍地勢平坦,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放眼望去也只有這一萬人馬。他一邊讓到各門查看,一邊將信使揪了過來,“他們就只有這些兵馬?”

信使回道:“屬下只遇到這些敵軍,興許還有卻沒有見著。”

作為心腹幕僚翟守珣隨侍在側,立刻道:“太尉,這些人可能是敵軍先鋒,趁他們大軍未至,當率軍出城將其擊敗以挫其銳氣。”

歷史上翟守珣受趙匡之命回返揚州勸李重進緩起兵,也許還會叫李重進有疑心,現在他回到揚州之后一直在攛掇李重進趁著趙匡征討李筠的時機起兵,正和了李重進的心意,對他半點懷疑也沒有。他剛剛提的建議也沒什么毛病,手下將校聞言立刻請戰。

李重進卻一臉的躊躇,思慮良久才道:“北地起兵不是那么好打的,尤其是紅巾都堪稱精銳,我若出城與之對陣根本就是以短擊長。”

翟守珣又道:“可是他身后定有大股人馬,現在若是不挫一挫敵軍的銳氣,等他大軍一到我等只能困守孤城。”

李重進卻嗤笑一聲道:“揚州城高池深兵多糧足沒有十萬兵馬難以攻下來,趙匡帶走了大部分兵馬,京中只有四五萬人勉強守城,現在他的屁股還沒有坐穩大概沒膽子大規模調動各鎮的兵馬,哪兒來的兵馬攻打揚州。”

眾將聞言紛紛附和,最后得出結論這支騎兵不過是用來牽制他們北上。

城外的敵軍派出一人來到城門下邀戰,李重進自是不準,接著敵軍就在城外大罵起來,各種污言穢語讓眾將怒火中燒,李重進反而好言相勸,“諸位切莫了中了徐羨的陰謀詭計,他若是敢攻城待他打的筋疲力盡,某親自出城取他首級。對了,紅巾都的士卒善攀城墻,爾等晚間務必要好生巡邏,當心他們偷城。”

李重進麾下除了眾多淮南本地的士卒,其中還有數千從東京帶來的中原士卒,是精銳骨干也最得他信任,這關鍵時候揚州的四門自是交給他們來把手。

太尉的信任自然不能辜負,鄭永全吃過晚飯就帶著眾人在城頭巡邏不輟,可是到了三更時分也不由得困倦乏累,肚子也是咕咕作響。

他回到城門樓里,拿了些點心填了肚子,吃了兩口又吐了出來,抹了抹嘴上的點心渣子,“甜膩膩真難吃,還是汴梁的羊肉湯餅過癮,現在想起來都流口水。”

親兵附和道:“可不是,俺可有幾年沒吃過地道的羊肉湯餅了,不過已經有盼頭了,等咱們跟著李太尉打回汴梁,還怕沒有湯餅吃!”

鄭永全聞言笑笑卻沒有說話,突然聽見門樓外面有人大喊道:“鄭指揮,下面有人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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