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金魚精逃跑,張玄倒是有些奇怪。畢竟,之前那金魚精見了陰兵百夫長就嚇跑了,碰上一縣陰司正神自然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哦?那金魚精竟然逃走了?”
“沒錯,不過事有蹊蹺。”夜巡解釋道:“那金魚精原本已經被城隍老爺打魂鞭抽走一魂,但突然放出神光,晃的我們睜不開眼,這才讓那妖僥幸逃脫。”
“神光?”
“沒錯,那神光,我們猜測,恐怕與哪家仙門有關。”
“哦。”張玄點了點頭,“竟然還牽扯到了仙門。”
“因此,事情有些復雜。”夜查說完,隨后又道,
“仙長,事已經辦妥,那在下先告辭了。”說完,夜查轉身化作青煙,飄散而去。
“某個仙門?”張玄若有所思,隨后拎著書箱,幾步邁回了院子中。
此時,石桌旁空空如也,許遜之已經不在院子中,恐怕是又回房間打坐去了。
正準備進屋時,張玄看了看墻頭的大公雞,滿身紅色似乎比以前更鮮艷了些。
“阿朱,早些睡吧。”張玄朝著阿朱喊道。墻頭的阿朱轉過頭,抖了抖翅膀。
“這阿朱,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竟然把陰司神明嚇得夠嗆。”張玄笑了笑,心想,恐怕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公雞司晨,而陰間之物,即便是神明也是有些懼怕太陽的。
隨后,張玄便拎著書箱回到自己房間。
迫不及待的打開書箱,把書一本本拿出。細細端詳下,書面畫著一圈一圈的文字樣的東西。
看著和符箓上的文字很像,但又有許多不同。
拿起一本書翻開看,里面同樣是大大小小的圓圈樣的文字。
“這是哪里的文字?”張玄心里納悶,“難道,是陰間文字?”
“可是,這是什么意思呢?”張玄一連翻了幾本,內文都是這種文字。
張玄似乎有些明白為什么營陵城隍這么爽快地就把這些書送給他了。
因為這根本不是陽間的文字,一般的凡人就算是拿到了也看不出什么意思。
“不過,或許也有辦法!”張玄突發奇想,隨后右眼凝神聚力,色彩斑斕之后迅速聚焦。
再往那些書看去,那些文字仿佛瞬間活了起來!一眼望去。明白暢達!
“果然!”張玄欣喜異常,連忙一本本看去。
看了一會,張玄發現,這都是陰間神明借香火愿力修煉時用的法術秘籍。
分別是御風地火天雷拘神與符箓。
這些法術,顯然也是那些人類修道者需要修煉的,可見,是有相通之處的。
盡管也有不同,比如人間修道者靠的是汲取天地之氣為自己所用,而陰間神明靠的是香火愿力。
望著這些書,張玄欣喜異常,連忙一本本看去。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已經過去兩天。
小院中,一片安靜祥和。
張玄端坐在略顯狹小的房間內,凝神靜思。按照地火書所說,張玄暗自用力,令體內那道氣在周身運轉起來。
只不過,原書中使用的是香火愿力,張玄用體內那道氣代替。
漸漸地,張玄感覺周身一片熾熱異常。隨即伸出右手,意念歸一,將那股熾熱引導至小腹處。
神識之中,張玄已經感覺到,下方土地中不知多深處,盤繞的火脈已經被那股氣勾連。
小腹處越來越熾熱,張玄用力甩出右手,
“敕!”
只聽忽的一聲,地下火脈猛地向上涌出地面,在小院中央噴起一團灼熱無比的地火。
“哎呀!”
只聽一聲慘叫從院子發出。
張玄睜開眼,“怎么回事?”一躍來到了院子里。
只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被烈火灼黑之人。眉毛、胡子全被火燎去。顯得有些滑稽。
“許道長,你怎么在這里?”張玄見傷了許遜之,連忙扶住他,然后把他扶到石桌前坐下。
“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還在打坐嗎?沒事吧?”張玄趕緊看還傷到哪里沒。
許遜之倒不管臉上的傷痛,趕忙問:“張先生所修煉的,難不成就是地火之術?”
許遜之雖然剛剛修道入門,但現在只不過是玉恒境,最多修些移形縮地的術法,但是對天雷、地火等術法還是聽說過的。
這些帶有殺傷性的術法,都是高等級術法,許遜之在云門山中現在還沒有修煉的資格。
此前,許遜之只在山中遠遠見一名師長施展過這一術法。那名師長曾告訴他,修煉地火,靠的是以體內之氣勾連地下火脈,令火脈之火聽從自己號令。實際上也是一種天人感應。
剛才許遜之剛從房間走出來,突然見院子中央一道地火沖出,火焰之大,遠非許遜之那位師長所能比的。雖然相隔數丈,許遜之竟然瞬間被地火之氣掀翻在地。
張玄關切地看著許遜之。許遜之卻一下從石凳上站起來,深深行了一禮,
“請先生教我。。。。。”
“這。。。”張玄起初有些驚訝,隨后有些歉意,
“許道長,不是我不想教,只不過,道長已經入了其他仙門,我若是教了,恐怕。。。”
張玄一句話有如當頭棒喝,許遜之臉上瞬間一紅,隨即連連致歉,
“先生說的是,是我太心急了,請先生不要見怪。”
張玄寬慰道,“許道長不必如此,人之常情而已。不過,許道長若是在修道途中有什么困惑,在下或許可以幫忙。”
許遜之聽了,輕聲嘆了口氣,
“先生果然是慧眼洞察。在下在修道之時,確實有許多困惑難解。”
隨后,兩人便在石桌旁坐下。
“先生,我時常在想。我修道是為了什么?”許遜之嘆了口氣,
“有人修道,是為了驅除妖邪,除魔衛道。有人修道,則是為了隱居山林,逍遙長生。不知,我該走那條路呢,請先生指教?”
張玄聽了,略微思考了一下,正色道,
“許道長可知,修道之人,所追求的終極境界是什么?”
“終極境界?那自然是得道成仙了。”許遜之答道。
張玄輕輕搖了搖頭,
“在我心中,卻并非如此。”
“哦?請先生指教。”許遜之眼神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