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文判官也察覺出了異象,循著江寧縣城隍目光望去。
隨后右手向上一翻,泛著金光的燙金判官筆便顯化在手中。
文判官撩起衣袖,向前一步,舉手以燙金判官筆點化天地氣勢。
隨即,那道光幕消解的情形仿佛瞬間投射到文判官面前。
文判官不禁大吃一驚,
“啟稟城隍老爺,那道劍幕確實已經散去。”
“奇哉!難道是有什么高人來到了我江寧縣境內?”
江寧縣城隍右手輕撫胡須,心中暗自思量。
自從三年前這道劍幕突然出現,貫通天地,便將他們陰司眾值守隔絕到了劍幕之外。
這三年江寧縣城隍曾經多次率領部下,想要破掉這道劍幕,卻都無功而返。
思索片刻,江寧縣城隍打定主意,抬手喚過文武兩判官。
“你等隨我前去一觀。”
“謹遵城隍法旨。”
文武兩判官唱了個喏,隨即化作青煙,伴著江寧縣城隍左右,向前方飛馳而去。
此時,數十里外的廖輝家中,張玄正與土地公料理著捉魂的后事。
廖輝一家三人,因為剛才捉魂打斗之時,陰氣四瀉而出,為了他們身體著想,早已令他們三人回到房中,封閉門窗,不得召喚不能出門。
荷兒的魂靈,因為剛剛擺脫那柄長劍的控制,此時還處在昏迷之中。
張玄想要弄清緣由,便向土地公問道,
“土地公,不知可有辦法令荷兒醒來?我有幾件事想要問上一問。”
土地公連忙拱手,“在下試試。”
說著,土地公揚起手中龍頭杖,微微施力,一道混白氣息從龍頭處飄出,飛到了荷兒鼻息之間。
躺倒的荷兒原本緊閉的雙眼動了動,隨后便清醒過來。
見到張玄和土地公正站在自己面前,荷兒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向后倒退幾步,
“不,不要殺我.....”
荷兒雖然是游魂,但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根本不知道被捉后是什么后果。
“荷兒姑娘,不要怕。你并沒有害人,我們也不會為難你。”
張玄笑道,“我知道你這兩年受了許多苦,只是想聽聽你這兩年的遭遇。”
“是啊,荷兒姑娘。你有什么苦衷盡可對張仙長說。”
荷兒起初還滿是戒心,但看到張玄和土地公確實沒有惡意,便開始講述自己的遭遇。
原來,荷兒當年因病去世之后,不知什么原因,魂靈竟然沒有被當地陰司勾走。
為了防止自己魂靈破散,荷兒便到處尋找可以依附的東西。
后來,她驚奇的發現,這柄精鋼長劍作為廖家先祖傳下來的遺物,因為受到了香火供奉竟然生了靈氣。
所以,無處可去的荷兒便寄居在了這柄長劍之中。
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這柄長劍竟然是小明王韓林兒的遺物,而且又沾染了小明王韓林兒的幾絲怨氣,在荷兒依附之時,竟然牽動荷兒心底的一絲執念,令她纏住了蓮兒。
慶幸的是,這幾絲怨氣極為輕微,而荷兒生前又品性純良,這才沒有令荷兒的魂靈入魔。
否則,恐怕就不單單是她的妹妹蓮兒癡傻這么簡單了,他們一家恐怕都難逃厄運。
聽了荷兒的敘述,張玄和土地公都感慨不已,
就在這時,在廖家小院西北方向,三道不期而至的青煙引起了張玄的注意。
“嗯?”
觀察其中氣象,應當是陰司值守之類。
張玄抬頭望去,右眼重瞳開啟。小院上空之中,云端之上,赫然站立著身穿紫袍的江寧縣城隍,背后身穿紅袍的文武判官侍立兩側。
就在張玄觀察江寧縣陰司三人之時,三人也正謹慎的觀察著小院中的張玄。
江寧縣城隍輕撫胡須,暗自生疑。
依照文判官勘定的天地氣勢,那道劍幕確實是從此處破掉的。
可是,下方這人,穿著尋常,周身氣息更與常人無異,不像什么修仙得道的大能之士。
同時,站在張玄身旁的土地公也引起了江寧縣城隍的注意,
“嗯?看這身形衣冠,難不成是哪里的土地?”
至于張玄,他已猜到這三人應當來自本地陰司,但是不能確定,便望向一旁的土地公,
“土地公,你看那上方站立的三人,你可認識?”
土地公剛才對三名陰司值守的到來根本毫無察覺,經過張玄的提醒,這才順著張玄的目光向上望去。
心中陡然一驚,
“啊呀,這...這不是...江寧縣城隍老爺!”
土地公沒想到,自己明天要覲見的城隍老爺竟然自行前來。
“果然是江寧縣城隍。”
張玄神思一動,心下不禁有些欣喜。
張玄原本想著,明天尋找這江寧縣城隍恐怕還要費些氣力,沒想他到竟然自己來了。
“正好,江寧縣城隍既然已經親至,那今天就把這些事情都辦妥吧。”
自己這次出來時間久了,也不知道首陽山下小院的那些妖神惹沒惹出什么簍子。
“土地公,還等什么?還不前去拜見?”
張玄說著,周身清風涌起,氣息一振,便向江寧縣城隍飛去。
土地公也不敢怠慢,細長的龍頭杖向下一杵,腳下頓時騰起一片云霧,跟隨張玄而去。
站在云端觀望的江寧縣城隍三人,見張玄帶著土地公徑直向他們飛來,因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紛紛嚴陣以待。
“城隍大人,在下張玄,幸會幸會。”
張玄顯然看出了江寧縣城隍的戒備,剛剛在云端站定,便率先自報家門。
江寧縣城隍見張玄彬彬有禮,放下一絲戒備,又知道張玄定然神通不凡,連忙拱手回禮,
“張仙長幸會,在下江寧縣城隍。仙長到我縣境內,未能遠迎,告罪,告罪!”
這時,跟在張玄身后的土地公來到江寧縣城隍面前,有些惶恐,
“屬下,見...見過城隍老爺。”
土地公不知道自己的神位是否早已被褫奪,也沒敢以小神自居。
“嗯?”
江寧縣城隍細細端量了一下,臉上頓時顯現出驚異之色。
“你難道是東郭村土地?”
這東郭村土地公是城隍當年親自招錄的,雖然已經六十年未見,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多年未見,本座以為你早就神魂俱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