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片宇宙之靚坤  第3章 角頭

類別: 科幻 | 時空穿梭 | 港片宇宙之靚坤 | 荒野獨狼   作者:荒野獨狼  書名:港片宇宙之靚坤  更新時間:2021-09-03
 
周以文和周朝先在電玩城賺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宋妙天至尊走街串巷弘揚“佛法”的時候,臺灣發生了一系列大事,特別是血案。

有游行集會、軍警鎮壓,有滅門慘案。

1980年元宵節(3月1日)的第二天,靚坤就匆匆踏上了飛往東京的飛機。

——昨天不僅是節日,更是紀念日,當然不能不和沈佳宜在一起。

雖然第二天就走,沈佳宜多少有點抱怨,但是還不至于生氣。

躲著沈佳宜進入候機區的彎彎問道:“為什么這么急著離開?”

靚坤說道:“米國人又裝神又扮鬼,把人當槍使,還要滅人滿門。更可笑的是,被人當槍使、然后滅他滿門的人,還要把米國人當爹。臺灣即將有大亂發生,我可不想去綠島。”

彎彎驚呼道:“你是說……”

靚坤說道:“別人是‘虎父犬子’,常凱申、尼古拉父子則是‘犬父鼠子’,蔣小武、蔣小勇更完蛋。留在臺灣,是火中取粟、血盆里撈錢,太冒險了,不如早點離開。”

彎彎失落地說道:“我還以為你主要是兌現對我的承諾。”

靚坤都有點佩服這個女人的腦回路了,說道:“我現在在跑路誒!你要是覺得不爽,下了飛機,大家完全可以各走各的路。”

彎彎“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上飛機之后,靚坤發現灰狼居然也在飛機上。

靚坤找空姐調換了座位,跟灰狼鄰座。

靚坤問道:“灰狼大哥,你這是去哪里?”

灰狼說道:“轉機東京,然后去米國。”

靚坤不解:“為什么突然想去米國?”

灰狼搖著頭說道:“哎,我們霸子是昏頭了,聽了金老師的蠱惑,一心想當杜月笙。杜月笙明明說過:不是政府人士,永遠不要去做政府的吹鼓手。因為吹鼓手在政府眼里永遠只值一個夜壺銅鈿。尿急了拿出來用一下,用完了將夜壺放到最角落地方。你吹得越起勁,不僅公眾看不起你,政府更看不起你。所以吹鼓手都沒有好下場。”

靚坤說道:“灰狼大哥說這個話,算是退出三聯幫了嗎?”

灰狼愕然說道:“我本來就不是三聯幫,我是血盟的。只是我和三聯幫里的很多人是好朋友。比如,我和霸子就永遠是好朋友,他永遠是我的好大哥。”

靚坤也笑了笑,說道:“學到了。謝謝灰狼大哥離別之際,還給我上了一課。灰狼大哥去美國想做點什么?”

灰狼說道:“年輕的時候,我因為案子發生重傷,快要到手的碩士文憑飛了。我想去米國之后讀點書,彌補這個遺憾,讀完碩士文憑之后,我還想去大陸走一走、看一看。”

靚坤笑道:“灰狼大哥說想去大陸,不怕被人當作‘諜匪’嗎?”

灰狼罵道:“還特么‘諜匪’,干脆說我是‘共匪’好了!個破地方,老子都不回去,還怕他們個屁呀!靚坤,我跟你說,我祖籍山西洪洞,從小就聽我爸爸唱一個童謠‘問我祖先在何處?山西洪洞大槐樹。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樹下老鸛窩’。我雖然一句山西話都不會講,但是我就是一定要回去看看我的祖先的家在哪里。你們很幸福,你知不知道?你最起碼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靚坤說道:“灰狼大哥也是難得說點心里話!”

灰狼說道:“這就是陶淵明說的,‘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我跟你講個笑話:有個人在臺灣釣魚,釣了一整天,一條魚都沒有上鉤,原來是臺灣的魚都不開口的。那幫混蛋把人都憋瘋了。”

飛機在東京成田國際機場降落。

和灰狼告別之后,靚坤就牽著彎彎的手乘坐京成電鐵前往東京。

靚坤吐槽道:“這東京成田機場居然不在東京,而在六十公里外的千葉縣成田市。早知道就應該選擇飛往羽田機場的航班。”

彎彎說道:“你為什么只買到日暮里站,不買到終點站京成上野站?”

靚坤說道:“你不知道,中國有個著名作家魯迅,在他的文章里面提到過這個‘日暮里’,我印象很深刻,所以特意在這里下車,看一看。”

說著,靚坤還背誦了一段魯迅的《藤野先生》原文:“從東京出發,不久便到一處驛站,寫道:日暮里。不知怎地,我到現在還記得這名目。其次卻只記得水戶了,這是明的遺民朱舜水先生客死的地方。”

彎彎說道:“我沒有聽說過魯迅。”

靚坤說道:“還有人因為‘日暮里’這個名字,寫過一首詩呢!”

彎彎說道:“是不是‘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靚坤說道:“不是,你那是唐朝崔顥的《黃鶴樓》,崔顥死的時候都還未必有日暮里。我說的這首詩很浪漫的。”

原來讀到魯迅先生的文章,

有個驛站叫日暮里。

如果可以,

我想要帶你去到那個地方,

和你走過漫漫長夜,

天色露白時交換一個親吻,

然后寫下:

‘我在日暮里想念每個清晨的吻。’

就像是說我在所有老去的時光里,

熱愛天真又溫柔的你。

優美浪漫的詩句,對還是年輕女孩子的彎彎來說,殺傷力是很大的。彎彎的眼眶里立刻涌出了一些晶瑩的東西。

東京千代田區大手町。

彎彎問道:“為什么要先來這里?”

靚坤說道:“一位出身艋舺的‘教父’正好也在日本,兄弟們讓我來拜見一下。一些生活上的小事,也可以拜托他的關系。”

彎彎說道:“他也是跑路來日本嗎?”

靚坤說道:“你胡說些什么啊?他是香蕉青果公會的會長,臺灣香蕉外銷日本都是要通過他,他都沒有在家里過年,就跑來日本,是為了和JA全中(日本全國農業協同組合中央會)談判日本今后五年進口臺灣香蕉、鳳梨、芒果、西瓜、洋香瓜、荔枝、番石榴等水果的數量。”

彎彎說道:“這么厲害!”

靚坤說道:“所以你等下見了人,要恭敬一點,要叫‘蒼鷹’大哥。他的今年六十多了,當你老爸都有多的。”

彎彎吐著舌頭說道:“我明白了。”

來到蒼鷹入住的酒店,靚坤想向前臺告知了拜訪對象的名字。

前臺打電話到客房。

很快,一個個子不高,穿著花襯衫、喇叭褲、踩木屐的人來到了大堂。

靚坤打招呼道:“清楓!”

清楓轉頭過來,也大聲招呼道:“靚坤!你怎么突然就到日本來了?”

清楓的長相很清秀,但是說話的時候顯露出的那種“極道分子”的氣勢讓酒店大堂經理及前臺直皺眉。

酒店大堂經理走過來不停鞠躬,貌似很客氣的樣子,想引導清楓、靚坤到酒店休息區去聊天。

清楓這才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打擾到其他人了,對大堂經理說道:“給我的兄弟開一間豪華套房,我們進房間聊天,記在我們公會賬上。”

靚坤也沒有矯情,搶著付賬什么的,只是給清楓介紹彎彎。

清楓搞怪地笑著,說道:“新同學長得很漂亮哦!”

靚坤笑著說道:“送她來日本學習畫漫畫。”

清楓說道:“看漫畫我還會看,畫漫畫我就不懂了。”

靚坤問道:“還是要先拜訪一下蒼鷹大哥、勇桑,問候一聲。”

清楓說道:“今天你是見不到了,蒼鷹大哥帶著勇桑出門了,去拜訪山王會三代目堂本會長去了,說不定還會在堂本會長家里留宿,就算是回來,也很晚了。找蒼鷹大哥有事嗎?要是大事,就等會進了房間再說。”

靚坤說道:“沒什么大事,蒼鷹大哥不是在日本人頭熟嗎?主要還是想請蒼鷹大哥幫忙,彎彎會在日本待很長的時間,四處旅游、租房子都需要向導。這點小事,還要麻煩蒼鷹大哥,真是不好意思。”

清楓說道:“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雖然在艋舺,你是后壁厝,我是頂莊,但是到了日本,我們都是臺灣來的。”

靚坤說道:“蒼鷹大哥都沒有在家里過年,就跑來日本,跟日本人談什么水果進出口。也是很辛苦啊!”

清楓說道:“數典忘祖的蘿卜頭,過年都跟我們不一樣時間,他們居然是西歷一月一日過年。我也是拜托誒,按照西方人的日歷過亞洲人的新年。”

靚坤說道:“日本水果這么貴,談好了,果農一年的辛苦也有個盼頭。”

清楓說道:“在日本,水果的種植成本很高的。日本的土地面積又小,能種地的土地少。日本的氣候相對臺灣來說,比較寒冷,不適宜種植熱帶水果。但是,日本人吃水果又很挑剔。他們全民信佛的嘛!佛前六供養:香、花、燈、水、果、樂,水果必須要好才能得到佛祖的保佑。送禮物是日本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無論是對老板、主人還是作為一種感謝,水果都是顯示身份的常見選擇。所以,日本的水果就很貴。但是,到了進口這個環節,我們出口到日本的價格真的不一定貴了。幾倍價錢的關稅、物流運輸的費用、店鋪的店租,還有日本農協的抽水,都要加上去。”

靚坤笑道:“你對日本蠻了解的。”

清楓說道:“建國市場是我們頂莊的一大財源,不了解這些,怎么主持建國市場和青果公會?”

靚坤說道:“其實,我是很羨慕你們。”

清楓愕然問道:“羨慕我們什么?大家不都一樣?”

靚坤說道:“你們青果公會的觸角遍布整個臺灣,手里掌握了大量的選票,是朝廷與地方角頭的溝通橋梁,‘博愛特區’都要高看你們一眼。你看,蒼鷹大哥已經當了多少年的臺北市議員了?”

清楓說道:“這算什么?日本農協才叫迪奧好不好!日本市場上銷售的農產品,絕大部分由農協提供,大米和小麥占95,水果占80,家禽占80,畜產品占51。日本農協有自己的農產品生產加工設備、儲藏設施、運輸、銷售系統。實際上,日本農協的業務范圍遠超想象,既能像銀行一樣為農民提供存貸款,還能像保險公司一樣為農民辦理保險,甚至還負責農村婚喪嫁娶。日本農協可以說是一個以農業為核心的巨無霸公司,準社員達到了900萬人,擁有日本第一大企業集團、第一大銀行集團、第一大保險集團、第一大醫療集團和第一大供銷集團。日本農協高度覆蓋了農村,影響的議會席位數占到了日本國會選舉的30。所以,就是日本政府也對日本農協忌憚三分。我們青果公會算什么?”

房間到了,靚坤、清楓、彎彎走進房間。

靚坤說道:“你們的大舞臺馬上就要來了。”

清楓問道:“你這話,話里有話啊!”

靚坤說道:“別深究了,就當我是算命,日后自見分曉。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搞,爭取以后頂莊你說了算。”

清楓有點緊張了,說道:“雖然你們廟口、后壁厝加入了三聯幫,但是我們頂莊一直還是拿你們當自己人,我也一直拿你當兄弟,你不要害我啊!”

靚坤說道:“我怎么會害你呢?鼓勵你當老大是害你嗎?拿破侖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老大,那你還出來混干什么?”

清楓說道:“我上面還有勇桑,勇桑上面還有蒼鷹大哥。等到他們都退了,也都未必輪得到我——留在臺北看家的阿雄,比我更受勇桑的重用。你看,他們去拜訪日本山王會的老大都沒有帶我一起去。”

靚坤說道:“阿雄?他就是個沒腦子的,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兄弟義氣。兄弟們是要吃飯的,吃飯是要花錢的,打打殺殺是打不出錢來的,光講義氣也不能當飯吃。你不一樣,你有頭腦,會思考問題,你剛才講的這些東西,要是換了阿雄,他能講得出來個屁呀?”

清楓笑著說道:“我打架不夠厲害,只好在生意上面多下功夫了。”

靚坤說道:“所以我看好你。打架厲害有什么用?阿雄再能打,打得過外省掛嗎?一對一還行,人稍微多一點,他那些散兵游勇,怎么可能是外省那些退伍老兵的對手?你就不一樣了,做生意也好,青果公會里面那些事情也好,要的是頭腦,也就是你這樣的人才。否則,勇桑為什么帶你來日本,而不是帶著阿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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