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漆黑的空間,其性質、特點同與陸元戰斗過的破面克雷茲十分接近。
而在這個更加巨大寬廣,如同無邊無際般的空間中,兩個人相對而立。
一人是俊秀若天神般的出塵青年,另一人是威嚴若帝王般的英武中年人。
“沒想到,最后出現在我面前的人是你啊。”
哪怕是友哈巴赫也露出稍許凝重之色:“你是我第一次遇見的,既看不見過去,也看不清未來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
陸元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下一刻劍刃翻轉,已變成冰冷的表情:“殺你的人!”
一步踏出,眨眼已是百米的距離,明明是這般急速,在這過程中卻聽不見一絲一毫的聲音,可見陸元的步法已經錘煉到何等境地。
而就在這短短瞬間,陸元手中的洞爺湖已經變成了兩對如同羽翼般的長刀——干將莫邪·完全解放。
“你的刀已經折斷。”
嘩啦。
名為卍解的極致力量,干將莫邪如同單薄的紙張一般斷成兩截。
“為什么你要向我出手?陸元,我本以為我們會成為志同道合的人。”
友哈巴赫緩緩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哀嘆,仿佛在惋惜不得不與陸元為敵這件事一般。
若是正常人,這短短的一瞬本不可能說出這樣完整的一句話,但友哈巴赫已經可以做到這如同扭曲了規則般的一幕。
“畢竟,你可是先我一步,構建了統一世界的男人啊。我很欣賞你,陸元。”
嗖嗖嗖——。
本該已經折斷的干將莫邪不知何時充斥這片天空,朝友哈巴赫盡數墜落。
“當然,這些刀片也是折斷的。”
無形的力量擴散開來,如同打碎了一面透徹的明鏡一般,無數的干將莫邪全部破碎,刀刃的碎屑如同雨點一般朝四方垂落。
陸元沒有因此動搖,但卻沒有再放出武器,他瞇了瞇眼,沉聲道:“你……應該沒能融合靈王的力量才對。”
“連這都清楚嗎?不愧是你,五大特級戰力之上,唯一值得我單獨列出來的存在,就算是全知全能的我,亦‘未知’的存在。”
那雙漆黑的眼眸中不知何時變成了重瞳,漆黑而不詳的靈壓瘋狂涌現,似乎要將這堪稱無邊無際的空間都徹底淹沒。
友哈巴赫淡淡地解答了陸元的疑惑:“我無從得知你從何得知了我的存在,我的目的,并在融合世界之時使用了靈王的力量。然而,多虧了你改變了世界的構造,我的這雙眼才能夠看的更加清楚。”
Almighty——全知全能。那是友哈巴赫作為滅卻師之王的圣文字能力,并非預知未來,而是將自己所見的未來強行改變的恐怖能力。
本以為阻止了友哈巴赫通過吸收靈王進一步變強,但沒想到對方卻通過其他的方式完成了能力的進化。
而這個世界上,除了陸元之外,尚還無人知曉這一事實。
這卻正合陸元的心意。比起讓那些已經生活在幸福中的人們為可能的危機擔驚受怕,還是在此之前就將之解決了就好。
“友哈巴赫,你說——本以為我們會成為志同道合的人?”
陸元冷笑一聲,道:“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你想要的,是讓世界臣服于你的足下,而我……卻要成為這個世界的守護者!如果你打算破壞我的世界,你就是我的敵人!我們之間,唯有廝殺而已!”
說話間,陸元再次拔刀朝友哈巴赫襲去。
“是嗎?明明有著足夠的器量,卻選擇這樣的道路?不……或者說這才是你的器量所在。不過,你還不明白嗎?凡人的力量在我眼中已經毫無意義。我——不會受傷。”
一刀斬下,卻仿佛斬在了空氣之上,干將莫邪暢通無阻地穿過了友哈巴赫的身體。
“而你——卻會死在這一擊之下。”
致命而絕對的言論,隨之而來的是輕松寫意的滅卻十字刀。
就在這一刀即將落在陸元背后時,在他的背上卻泛起了耀眼而尊貴的金色光芒。
“這是——”
那懸浮在陸元背后,擋下了這一擊的盾牌映入了友哈巴赫的眼中。
阿瓦隆!
“是嗎?”陸元嘴角勾起:“看樣子,你的力量也不是完全有效啊。或者說……你能夠改變自己的未來,卻無法隨意改變我的未來嗎?因為,對你而言,我是‘未知’啊!!!”
象征“絕對”的防御力的阿瓦隆擋下了友哈巴赫的攻擊,陸元迅速回身,刀鋒偏轉,朝友哈巴赫斬去。
友哈巴赫注意到了陸元的眼睛,就是一個轉身的時間,陸元的眼睛已經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東西。那是一雙泛著奇異光芒,如同瑰麗璀璨的寶石,又如同深淵般的眼眸。
直死之魔眼!
在陸元的眼中,一切事物、生命都出現了死線。
“只要是活著的存在,就算是神我也殺給你看!”
友哈巴赫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可是……明明是神祇一般的自己,為什么會感覺到危險?
在這間不容發之際,友哈巴赫后撤一步,拋出了十字星章,靈子噴發而出,可下一刻這枚星章連同那噴發的靈子卻都被徹底粉碎。
“發生了什么?”
友哈巴赫的重瞳緊縮,在那短短的瞬間,全知全能的他卻無法理解陸元到底是如何斬斷了十字星章。
“墜入凡塵吧,自命為神的人啊。”
咵啦咵啦——天之鎖纏繞在有哈的身上,這一刻,有哈感覺到那清晰無比的未來變成了混沌。
但是……
黑色的靈壓迸發而出,縈繞在那鎖鏈之上,他的靈壓如同具備腐蝕力一般,連神靈都能夠束縛住的天之鎖上竟然出現了銹斑。
但這一瞬已經足夠。
陸元輕聲低吟:“TheWorld。”
無形的波紋暈開,世界在這一瞬間停滯下來。啪嗒啪嗒,唯有陸元那如同踏水般的腳步聲在這靜謐中回響。
掌握了時間的人,就掌握了世界。
被天之鎖剝奪了全知全能的力量,在這停滯的世界中,所謂的友哈巴赫對陸元而言比起嬰孩也強不了多少。
“sayonara,滅卻師的王。”
干將莫邪輕易地穿過了友哈巴赫的死線,陸元來到這世間第一次進行始解的斬魄刀終結了這原本世界線的最終BOSS。
而后,世界再次開始運轉。
“噗啊——”
友哈巴赫瞪圓了眼,此刻……那雙能看透世間萬物的眼睛,能看到的卻只有自己死亡的未來。
他試圖尋找自己活下來的未來。全知全能具備這樣的能力——如果說常人是沉溺于時間長河的深海動物,稍具備些許預知能力的智者是偶爾能彈出水面的游魚,那具備全知全能的友哈巴赫便是能夠執掌這條河流的真正神祇,不僅能夠一眼看到這條河流的全貌,還能在這堪稱無限的河流上隨意選擇落點。
這一刻的友哈巴赫依然具備這樣的能力,只是……他發現,任何一個節點,都只有他死亡的結局。
因為無論如何,都會被這個家伙——
陸元用悲憫的目光低頭看他:“你還不明白嗎,無論你再怎么掙扎……都是沒用的啊!”
就在陸元說這句話時,友哈巴赫已經化作飛灰消散。
“本來還想著給你整個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套餐的,已經死了嗎?漫畫里描寫得那么強,為求穩健,我還特地多鍛煉了兩年時間……怎么感覺這最終BOSS有點弱啊,喔——”
陸元沉思了半秒鐘,得出了答案:“是我太強了啊!早知道,兩年前我就出來把他收拾了!”
陸元左手成掌,右手成拳,輕輕用拳頭敲擊了下掌心,道:“既然這世界上已經沒有能威脅到我的東西了,那么,順便將剩下的事情也一起收尾了吧。”
說著,他看向了這無邊無際的黑色空間。
一開始考慮到友哈巴赫和自己戰斗的危險性,為了防止波及他人,他特地弄出了這么個空間。這個空間之堅固,要將之破壞,幾乎等同于要摧毀一個完整的世界,就算是自己也需要費點力氣才能破開。
不過,那說的是一般情況。
陸元隨手一伸,一柄有著黃金劍柄,主體為不斷轉動的神秘螺旋的事物被他握在了手中。那正是王之寶庫的鑰匙,切裂世界之劍——天地開辟乖離之星。
也就是俗稱乖離劍的寶具。
陸元手握乖離劍,指向了面前的空間,低喝出聲:“EnumaElish!!!”
耀眼的光芒充斥了這個世界,下一刻,便聽嘩啦一聲,乖離劍徹底解放的力量滲透出了這個世界,切開了一條通向原本世界的通道。
陸元一步踏出,正好瞅見對峙的三方勢力。
看著諸多熟悉的面孔,陸元忍不住一笑:“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叛逆者!”
山本重國低喝一聲,流刃若火已經拔出:“這段時間以來,你到底在策劃著什么!?”
看著山本重國這幅凝重的模樣,不由得回想起了初見對方時感受到的那極大的壓迫感。然而時至今日……他已經完全感受不到那壓迫,甚至于,對方在面對自己時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陸元!為什么,你背叛了!!!”
就在山本重國即將出手時,一個纖長的身影更先一步來到了陸元面前。
“卍解——千本櫻景嚴!!!”
無數名為花瓣的利刃朝陸元襲來。
“背叛?”
陸元忍不住感到一陣好笑,他挑了挑眉,看著朽木白哉那因為壓抑憤怒而變得陰沉的臉,道:“你周圍的貴族們沒告訴你,誰才是那個被暗算的人嗎?白哉!”
這聲低喝讓朽木白哉的動作凝滯了一瞬。
就在他發愣的剎那間,陸元已經對上了這無數的櫻花利刃。
面對這漫天襲來的櫻花,陸元輕輕吹了口氣,甚至連始解的裕興也無,他拔出了洞爺湖,對著那漫天櫻花瞬間揮舞出了無數次斬擊。
啪——。
無數的斬擊過于密集,只余下一聲炸響,而后無數的櫻花破碎開來,那手持木刀的身影掀開了櫻花的幕簾,映入眾人眼中。
這一刻,所有人都震撼了。
“單憑斬擊,就將朽木隊長的卍解全部擊碎了?”
“那,那可是數億片花瓣啊!”
就在眾人心生畏懼退縮想法之際,山本重國身軀張開,腳掌重重朝虛空踩下:“呔——!!!”
這聲怒喝讓眾人紛紛回神。
“不要畏懼!不過是區區叛逆,不過是一個成為死神四年時間都不到的小鬼,你們在畏懼什么!?”
說著,山本重國已揮動滔天怒焰朝陸元沖去。
面對那恐怖的戰意和氣勢,陸元卻完全不為所動,洞爺湖刀鋒朝下:“卍解——天壤劫火。”
比之流刃若火更恐怖的火焰之力從陸元身上迸發。
只聽陸元輕笑一聲,道:“這就是和我同一類型的斬魄刀嗎?”
唰——。
所有火焰于一瞬間消失不見——并非熄滅,而是于一瞬間內被陸元收斂壓縮成了一道火線。
將能夠將世界都凈化的火焰,此時凝聚成一條細線,其威力將會多么恐怖?
這火線瞬間洞穿了流刃若火,并緊跟著穿透了山本重國的腰間。
感受到從腰間傳來的痛楚,山本重國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山本總隊長嗎?幾天不見,怎么這么拉了?”
嘩——。
火線輕輕偏轉,直接將山本重國輕松腰斬。
“總隊長!!!”
無數追隨者露出驚怒悲憤的表情,恨不得直接放縱自己的情緒,朝陸元殺去。
“不要意氣用事,連總隊長都死于他的劍下,你們這樣去也只是送死而已啊!”
卻被周圍還能保持冷靜的隊士們攔下。
死神這邊的隊伍已經瀕臨崩潰,陸元看向了依舊坐壁上觀的滅卻師們,道:“說起來,應該是你們給靜靈庭提供的消息吧?畢竟,只有你們才知道你們那位BOSS的存在嘛。不過,你們還這么老神在在的……不會真以為友哈巴赫那家伙還活著吧?”
滅卻師們面色陰沉。他們當然不是抱有這樣的僥幸心理,如果那位王還活著,自然不會灰溜溜地躲起來。
而現在唯有陸元出現在他們面前,其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
正當此時,哈斯沃德踏出一步:“陸元大人,確如你所言,我已經感受不到陛下的力量殘留了。”
此言一出,滅卻師們之前的一切疑慮都一掃而空。連哈斯沃德都如此宣言,那事實再無可動搖。
他們的王已經敗亡了。
極度忠心于友哈巴赫的成員再無法遏制內心的憤怒,朝陸元沖了過去。部分死神也借機掙脫了身旁之人的束縛,誓要將陸元斬殺。
對此,陸元無奈地嘆了口氣:“諸位,可否……給我一個面子?”
無形的波動從陸元身上暈開,那朝陸元沖殺過去的數十人頓時如同背負了數萬斤的重壓般朝地上迅速墜落。
“這是……”
“無法,抬頭……”
明明沒有釋放任何靈壓,然而他們卻從陸元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仿佛隨時都將要窒息的壓迫感。
“一、二、三……十人。不錯,沒想到還有十個人能保持清醒,看來我這面子也沒有預想中的大嘛?”
陸元說著摸了摸尚還青澀的胡須,看著那十個趴在地上,仿佛抵抗著什么無形力量的身影,似乎有些不滿地搖了搖頭。
“陸元,這到底是什么力量!?”
依然站著的虎徹勇音是為數不多的幾個沒有受到陸元力量影響的人,她看著周圍這些平日里她如何都無法比及的隊長們匍匐在地的模樣,忍不住驚呼出聲。
“哦,在另一個世界,它被稱作霸王色霸氣。”陸元對虎徹勇音以及默默地站在虎徹勇音身旁的卯之花烈,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勇音,隊長,我回來了。”
在見到陸元的這一刻,虎徹勇音心中的諸多疑問都暫時被壓在了心中,隨之而來的是重逢的喜悅。
而卯之花烈卻比她淡定穩重許多,眼見這兩人全然不顧還趴在地上的眾人就要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卯之花烈皺了皺眉,輕嘆了一聲,打斷道:“陸元,你到底打算做什么?這么多人,你不會要對他們全都下手吧?”
“放心吧,隊長,你難道還不了解我嗎?在你眼里,我還不至于那么無情吧?何況,這個世界,還是需要保持點多樣性的,不然也未免太無趣了。”
在卯之花烈出聲后,虎徹勇音后知后覺意識到了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陸元卻不顧這些,直接一把將其摟在了懷里,道:“至于我的目的,我的夢想從來就沒有變過——世界和平。而現在,這個夢想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卯之花烈聞言,即便是她也不禁露出一絲苦笑:“為了世界和平,就先把世界都征服了嗎?不愧是你啊,陸元君……”
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再回答,他轉過了身,道:“就讓一切都在今天劃下句號吧。”
他剛剛說出這句話,天空中突然浮現輕微的波紋,緊跟著無數巨大的機甲穿破了空間來到此地。
“會長!”
在雙蛋高達的肩胛上,三日月奧爾加手上裝載著決斗盤,正對著陸元微笑揮手。而在雙蛋高達周圍,還有著扎古、飛翼高達、獨角獸高達、能天使高達……
他們的肩上,手心里都站著穿著奇裝異服的各個商會成員。有的穿著網球王子里青學的制服,有的穿著斬服少女中用生命纖維編織的本能字校服,有的打扮上看起來完全就是地下城與勇士里鬼劍士、魔法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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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和平,這樣的夢想想必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實現的吧?就像無限循環的數列一樣,有人的地方就存在有爭斗,所謂的天堂神國注定只是傳教士口中存在卻無法抵達的彼岸。但即便如此,我們所做的事情也不會是無意義的。只要不停止前進,道路就會不斷延伸。所以,我不會停下來的。哪怕成為這個世界所有生命眼中的魔王也無所謂,只要我還存在一天,便不會放棄追逐世界和平的夢想。”
哪怕……這只是你所認定的和平嗎?
卯之花烈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而后深吸了口氣,站在了陸元的身旁,她牽住了陸元的手,深切道:“不要忘記,無論何時,我——不,我們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