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麥克笑著裹了口雪茄。
而聽到麥克的回答,聶多尼卡臉色大變。因為……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聶多尼卡早聽過麥克的名聲,什么‘不可揣度的思維模式’、‘只能逆推的探案方法’——他知道麥克破獲了很多案件,但是在他看來,麥克只是一個比較具有查案天賦的年輕人罷了。
給予麥克探長的位置,已經是弗萊克男爵對麥克的大力褒獎……
“好吧麥克探長,如果您不是帶著我們胡亂走的話,我一定會在男爵大人的面前為你說話,但如果你在故弄玄虛,我會讓你知道把手段玩弄在弗萊克莊園里任何人身上的悲慘下場。”聶多尼卡知道弗萊克男爵不在乎泰倍莎小姐,也要適當的撇清自己。
在很多的貴族家庭里,女性只擁有聯姻這么的一項作用。
泰倍莎小姐并不漂亮,比她兩個姐姐差太遠了,只能聯姻給一些比弗萊克家族弱小的貴族家庭,或者賜給年齡差不多的騎士收買人心。
而且,因為泰倍莎小姐被一個吟游詩人教壞的關系,更不討弗萊克男爵的喜歡……
泰倍莎小姐畢竟是男爵大人的女兒,男爵大人不在乎,我不能表現得不在乎,所以……是不是對麥克這家伙的口氣更嚴厲些呢?聶多尼卡大管家這樣想著,抬起手,攥起拳頭,準備用動作加強語氣。
但是這時候,麥克指了指北邊的城門。
說是城門,其實只是一條不甚寬闊的河流上的橋梁罷了。
弗萊克城不是一座堡壘,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座民用的港口,發展至今,變成了城池。弗萊克城沒有太多的軍事力量,倒是經濟上勉強能算‘可圈可點’。
“泰倍莎小姐和海爾瓦小姐就是從這邊出去的。”麥克笑著說。
“你怎么看出來的?”西格莉德并不懷疑麥克,直接道:“我確實看到了一些腳印,但是北邊出城的人并不少,你怎么確定是泰倍莎小姐的腳印?又或者從別的方面追蹤到她們的呢?麥克,你教教我。”
“教你?好啊。”麥克爽快的答應下來。
只是區區的兩個詞匯,聶多尼卡大管家和老貝爾探長就豎起耳朵,不想插嘴打斷麥克的任何話了。
他們非常好奇,好奇心好像調皮的小貓住進了他們的胸膛。
“可是咱們要先找到泰倍莎小姐,畢竟城外不怎么安全。”麥克對西格莉德笑著說:“改天再教你,咱們需要加快進程了。”
“好的。”西格莉德詼諧的看了一眼老貝爾。
所有人繼續行走,在這期間,麥克不時走到路邊的草叢、樹木旁,或者石頭邊,西格莉德等人覺得他在仔細觀察,事實上,卻只是擦掉了阿利和伍爾夫留下的淺淺的標記罷了。
然后,前方就是密林。
前是一望無垠的林海,郁郁蔥蔥,密密層層,擋住了麥克的視線。
走進去時,太陽恰好升在透明,樹葉的綠蔭映在地上,千奇百怪,黑漆漆的,陽光從樹葉的間隙中鉆進來,在地上繪出無數奪目的亮點。
“看起來還挺漂亮?”麥克露出了笑容。
只是西格莉德注意到他的笑容感覺渾身發冷,此時的麥克真的在笑,但那笑容太古怪了,勾著嘴角流露出一種仿佛振奮到神經質的感覺。麥克的眼睛亮到怕人,蔚藍色的眼眸好像可以吞噬一切的無盡深海?
“麥克?”西格莉德問了一聲。
“沒什么。景色挺漂亮。繼續走吧。”
一行人繼續上前,驚飛了林子里的鳥,一只壯碩的袋鼠從陰影里跳了出來,對著散開的巡警們躍躍欲試。
這是個囂張的大家伙,不懼怕幾十人的搜索隊伍,卻在看到麥克的第一眼抱緊腦袋,鉆進陰影里把幾只小袋鼠塞進肚袋里沖著跑了。
還有幾只美洲蜜獾,也就是平頭哥,被驚擾了開始啃咬巡警們的靴子,偏偏不敢靠近麥克的二十碼內……
“這里有血!”有人叫了起來。
麥克走過去,沿路囂張的美洲蜜獾尖叫逃走,引來巡警們大片驚異的眼神。
就在這樣的注視下,麥克走到發現血跡的地方,撫摸腳下枯枝爛葉上沾染的血跡,又轉過頭,看向樹身上殘留的一節細小的吹箭。
“有印第安人在這里戰斗過。”麥克輕輕說話。
“印第安人?那么泰倍莎小姐……”聶多尼卡惶恐了起來。
就算不招人待見吧,就算地位比較低,泰倍莎也是弗萊克男爵大人的第三個女兒。
聶多尼卡很怕弗萊克男爵會發火,深知男爵大人本性的他常年祈禱上帝讓弗拉克男爵想要做的事情一切順利。
“目前還不清楚具體的情況。我需要思考,需要使用全部精力思考。”麥克一邊說著一邊捂住額頭。
人太多了,不方便使用金海眼。
但是伍爾夫和阿利的慘狀仍在眼前,留下的追蹤痕跡也中斷了,所以麥克在嘴里塞了大把的巧克力塊和牛肉干,擋住眼睛走向了一邊。
腦海中有巨大的鐘擺開始搖晃。
耳朵里聽不見聲音。
整個世界都開始變成血紅的模樣。
麥克就這樣等待著,一秒鐘,一分鐘。
當第五分鐘過去的時候,聶多尼卡忍不住走向麥克,卻被麥克揮手阻止,同時麥克緊緊擋住了眼睛,聽著腦海中那‘Duang’的一聲大響。
“有人被殺死了。”麥克呲牙笑了起來。
他擋住眼睛,通過手指的縫隙看到無數濃郁的罪惡煙云洶涌而來,匯聚成罪惡的剪影,回放著昨夜的血腥殺戮。
麥克看到兩個漆黑的人影,看不清面容,但是從敵我懸殊的對比上可以判斷出是阿利和伍爾夫。阿利和伍爾夫一直在戰斗,被七八條黑影圍毆,當伍爾夫撐不住的時候,阿利會幫助伍爾夫擋下比較致命的攻擊。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看著兩個兄弟在戰斗鐘掙命?
奇怪的感覺讓麥克的笑容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古怪了。他向著密林的最北方行走,沒過多久,突然真正的樂了,露出一種快活到殘忍的笑。
“真是個單純的天使!”麥克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