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恒將相機放在眼前,透過那略微有些磨損破舊的夜視鏡片朝通道的盡頭看去。
在可視的畫面之中,一只巨型的爬行生物,正趴在角落里,似乎在沉睡著。
剛剛那沉重的呼吸聲,貌似就是他發出來的。
封恒越發的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被什么沖擊著,砰砰直跳,他慢慢的后退著,一邊看向不遠處正趴在那里的巨型生物,見到沒有朝他看過來,封恒略微松了一口氣。
他慢慢的后退,試圖離開這里,去自己剛剛與喻宛一同離開的地方。
地上的尸體,似乎越來越多。
封恒只顧著看向不遠處趴著的巨型生物,卻不知道地上的液體已經逐漸蔓延了整個通道,粘液涌上了封恒的腳踝,一股涼意讓他打了個哆嗦。
黏糊糊的觸感,以及后退時發出的怪異聲音,讓封恒有些惡心反胃。
猛然間,一個踉蹌,好像是被什么異物絆倒了,本來端著相機的封恒,經過這一次絆倒,本來手中端著的相機也失手丟了出去,好在他手快,將相機的夜視鏡片給強硬扯了下來。
相機被扔出去后,通過封恒的查看,發現正好掉在了那個巨型的爬行生物旁。
爬行生物像是被這個聲音吵到了,他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聲,一雙靈動的雙眼,散發著紅光,從黑暗中射出來,穿透黑暗,掃到封恒的身上。
“吼!”
一聲怒吼之后,封恒暗罵一聲,右手緊緊地握住夜視鏡片,轉身朝身后的那個方向狂奔過去。
腳下,已經到了腳踝的液體,給封恒前行帶來了極大的阻礙。
“啪嘰,啪嘰。”
腳踩在粘液之中,發出令人直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身后那怪異的爬行生物的沉重呼吸聲越來越大,他現在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
逃!
盡快的離開這里,能跑多遠跑多遠。
該死,為什么這家伙的速度那么快。
喻宛這個狗屎家伙又去了哪里?
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黑暗會籠罩在這里?
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個通道的盡頭會出現這么恐怖的生物?
而又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喻宛會消失在自己身后,以自己和他的力量,還有頭腦,雖然不能跟威脅到這個惡心生物,但是也能夠勉勉強強抵擋住。
為什么?
這一切,感覺就像夢中一般。
一切都發生在瞬間,這個轉場,突然就發生了這么多一系列古怪的事情,是幻境嗎?
但是為什么,腳底的觸感卻能夠給自己最真實的感覺。
真實的夢境嗎?
封恒在這蔓延著不明液體的通道中奔跑著,前方卻是無盡的黑暗,仿佛永遠沒有盡頭,身后卻是怪異生物的圍追堵截。
這種,這種感覺,這種絕望的感覺......
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就在封恒快要跑不動的時候,面前的畫面猛然一轉,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片黑漆漆的森林,扭曲的樹木,雙手舉向天空,像是在祈禱著什么,又像是在呼喊著什么。
封恒回望瞥了一眼身后正在緊追不舍的怪異生物孽蜥,猛然一咬牙,朝森林之中奔去。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面前的畫面會變成另外一幅模樣,似乎已經不在千年古墓這個游戲地圖之中了,皺了皺眉之后,他還是選擇了逃命,離開這里,盡可能的遠離那個生物,那個恐怖無比的生物。
森林之中樹枝交錯,本來以為能夠暫且阻擋住孽蜥的去路,卻發現憑借著那個生物的力量,這些交錯古怪的樹枝根本不能阻擋住,僅憑借沖撞的力量,就能頓時掃清一些樹枝。
這,這種力量,還有這種感覺。
真的是讓人懷念。
“砰!砰!”
“別跑!”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跑得倒挺快,等一會被我們追到了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虛幻之中,封恒似乎聽到了兩聲槍聲,以及,讓他無比熟悉的聲音。
朦朧中,他看到了,在自己的前面,有兩個小小的背影。
而當他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身后時,那個怪異的生物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兩個手持手槍的穿著警衛服的男子,他們戴著墨鏡,像極了都市小說中的保鏢。
“砰!砰!”
又是兩發子彈,封恒下意識的向旁邊躲避。
子彈恰好穿過他的身軀,不過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這些子彈并沒有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甚至連一點疼痛感都沒有被感知到。
這......
“砰!砰!砰!砰!”
身后的警衛男子連續的朝封恒前面的兩個小小的背影開槍,子彈不停的穿行過封恒的身軀,雖然并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但是子彈掀起的熱浪,卻能夠被自己完全的感知到。
伴隨著一聲慘叫,遠處的身影,貌似子彈已經擊中了。
雖然他們一直在逃跑,但是畢竟也比不過子彈的速度,何況是這么密集的子彈雨,所以很容易就被擊中。
封恒快速跑到已經倒下的那個兩個背影身邊,當他看到背影所屬者的臉之后,心中頓時升起無限的復雜情感,恐懼,憤怒,驚訝,無盡的負面情感,扭曲在一起,讓封恒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中一陣劇痛。
這種感覺,只在喻宛,還有蘇萬兩人面前出現過,而現在竟然更加的疼痛。
之前不清楚原因,但是當封恒看到兩者的面孔時,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盡管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處在這種情景之中。
但是,他很清楚,這里,正是自己已經封存依舊的記憶世界,而這兩個有些稚嫩的身影,正是自己,還有自己那可憐的親人,封雪。
“十幾年前,封氏集團發生過一起變故,封氏集團的總裁封子默因為病情原因已故,長子為了與次子,長女兩人爭奪財產的繼承人,準備暗殺兩者,可是由于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偵查人員來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只發現了長女的尸體,次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后來長子花錢保釋自己出去,最后如他所愿成為封氏集團的繼承人。”
“在記錄中,長子名為封鈞,次子封恒,而已死的長女,名為封雪。”
喻宛看著記錄喃喃自語,關于封恒的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
他看著屏幕之中的封恒,眼神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