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吃棒棒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蜜桃味還是榴蓮味。
原本,能應聘上私立豐之崎學院的老師——還是班主任,桐須真冬以為生活達到了巔峰。
畢竟……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這種辭職理由,實在很難出現在這個國度。
初來駕到,桐須真冬還想讓學生們看看自己的個人魅力,勸服一個逃課的學生,更是能證明她的能力。
但現在,她發現,她錯了,她就不應該搭話。
看著教室里侃侃而談的土間總悟,那家伙仿佛天生就是演說者,煽動家——別說學生們了,就連她桐須真冬都認為土間總悟說的是正確的。
沒辦法,她也才二十冒頭,正是談婚論嫁的年齡啊,但是,在聽過土間總悟的話后,桐須真冬發現,她再也沒辦法像以往一樣,向往著幸福的婚姻生活了。
她恐婚了!
在看看教室里面——全班女生,包括身為豐之崎NO.1的霞之丘詩羽都在默默思考,一些女孩甚至對男生露出了厭惡的目光,桐須真冬突然發現:自己腦殼好疼。
然而,土間總悟還在繼續。
“這個說什么人人平等的國度,其實從一開始就是謊言,是當權者們奴役普通人的謊言,證據就是——男女,從根本就不平等……”
“女方嫁入男方家,會被冠上南方的姓……”
桐須真冬似乎找到了反駁的點。
“土間同學,這不是證明兩人相愛的證據?”
“銅須老師居然這么認為?難道,就連你都以為,女方是物品?冠之以姓?多么可笑——連原本的姓氏都被剝奪,只能冠上男方的姓氏,就像是男方買來的一件物品。”土間總悟,蠱惑技能發動中。
全班女生,暗中握緊了拳頭。
全班男生低頭,但不時都有憤怒的眼神掃向土間總悟——報告,我們這里出了個叛徒。
“更加可悲的是,都已經到了這個年代,這個國度跟宇宙國的女性地位,只是稍稍比印度高了一些。”
“咳咳……”桐須真冬干咳了兩聲:“印度也是發達國……”
“嘖嘖!”土間總悟輕笑出聲:“印度是以種姓制為基礎而形成的社會制度,在那里,低種姓女性就算被侮辱,也都是女方的錯,誰叫你穿得那么花里胡哨,不侮辱你侮辱誰——大名鼎鼎的受害者有罪論正是起源于此。”
桐須真冬再次后退半步:“……”
這特么什么人啊,她發誓,要是時間能轉回去,她絕對不會再問土間總悟為什么現在才來上課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你們……”土間總悟說著掃一圈班里的同學:“在這個國度,總有一些人會配合著當權者宣傳,比如,某些被戀愛占據大腦的輕小說家!”
咔嚓!
霞之丘詩羽暗咬銀牙,這時候居然還要被拖出來鞭尸?
“咳咳!”桐須真冬再次輕咳了兩聲:“的確,情情愛愛的輕小說不適合正在學習的你們閱讀。”
霞之丘詩羽:“……”
老師,原本我還挺同情你的,但現在不會了!我們不是一邊的。
土間總悟特意的望了眼霞之丘詩羽,才輕笑道:“沒錯,一群平成廢宅讀著別人的故事,留著自己的眼淚,可輪到他們自己時,卻連搭訕都不敢!”
桐須真冬:“……”
說得你好像不是平成年代出生似的。
“偏偏還有人會以為這是亞撒西,錯,這其實是悶騷!”
桐須真冬:“……”
快來個人攔住他吧。
全班女生:“好像,真是這樣。”
看著女生們的模樣,全班男生覺得,別想在班里發展戀情了!
最后,土間總悟提出總結。
“所以女孩還是獨立的好,如果真要找男朋友吧,歐美的男性太過開放,宇宙國跟日本沒什么兩樣,反到是天朝男孩,內斂而浪漫,專一而不做作,可惜,你們中文差了點。”
全班女生:“……”
桐須真冬:“你太,太夸張了。”
“一點都沒有,跟天朝男孩結婚,光是彩禮都能收好幾百萬日元,還會獲贈價值數千萬甚至上億日元的房子,而且,天朝男人對女性外出工作并不排斥,而天朝女孩的社會地位也遠非這個國度的女生能比。”土間總悟,蠱惑技能再次發動。
全班女生:“……”
她們感覺,她們可以學習中文,認真的!
桐須真冬:“……”
“吶,老師,還要說我什么嗎?”土間總悟笑問。
桐須真冬:“……”
不要了,不要了,再也不要你說話了!
過了五分鐘,上課怎么都不得勁的桐須真冬終于忍不住說了聲:“自習。”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教室。
她也才剛大學畢業,正是向往著婚姻,渴望著疼愛的年齡啊,可是,土間總悟的一席話,不知道為什么就鉆進了心里,她想壓下來,可一講課,耳邊就傳來:
“家庭主婦……”
“黃臉婆……”
“你是物品嗎?被冠上別人的姓氏就那么高興嗎……”
“你要嫁給一個平成廢宅哦……”
“獨立吧……”
……
一句句話宛如魔音,不斷的闖進桐須真冬的腦海,她想讓那些聲音閉嘴,卻驚訝的發現,那其實是她的心聲,她是贊同土間總悟的。
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一直以來都是日本女性的傳統,可桐須真冬第一次懷疑,這種傳統真的正確嗎?她不知道,她知道她的心亂了。
就連課本,她都看不進去,這時候,還讓她怎么講課?能匆匆留下一句“自習。”
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教室辦公室中。
看著臉色蒼白的桐須真冬,沒有課程的老師紛紛詢問:“桐須老師,你沒事吧?”
桐須真冬搖了搖頭:“抱歉,各位,我有點不舒服。”
“要去醫務室嗎?”
“不,不用,我休息一會就好,可能是新環境累積了太多的壓力。”
“那你自己小心。”
桐須真冬點了點頭。
幾名老師這才走開,有人突然道。
“也不知道為什么,昨天高橋老師下課后,也是桐須老師這般模樣。”
“是啊,按理來說,高橋老師的班級應該很好帶才對。”
“畢竟有年級第一在嗎。”
“就是不知道高橋老師為什么會想到辭職?”
“誰知道呢,不過,昨天高橋老師的狀態的確不太好。”
“是啊,就跟桐須老師今天這樣……”
桐須真冬:“??”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