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屠龍者終成惡龍啊？
土間總悟的提議在雪之下雪乃看來……先不說每年拿出一百億円這事靠不靠譜，行不行得通，就算真行得通，可霸凌的現象依舊不會消失，只不過，被霸凌的人會變成以前的霸凌者罷了，可即便對方以前曾霸凌過別人，那也不是別人霸凌對方的理由……
最起碼，她雪之下就做不到以此來霸凌別人，畢竟，有句俗話叫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或許可以這說——雪之下希望的是霸凌者能夠幡然悔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不是報復對方，讓對方從霸凌者變成被霸凌者！
所以，在她看來，土間總悟的提議既不靠譜，也不正確……
“怎么？”可惜，還沒等二小姐說點什么呢，土間總悟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道：“看你這樣，你不會是覺得我剛剛的提議有些……”用力過猛？或者說矯枉過正？
“嗯！”聞言，都不等某人把話說完呢，雪之下就下意識的應聲道：“……霸凌的現象并沒有消失不是嗎？就連你自己都說……孤立……即便對方被孤立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霸凌別人），可孤立就是孤立……
“嘖嘖……”聽到這，土間總悟卻是再次輕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過，做錯了事本來就該接受懲罰不是嗎？”
“……”做錯了事是該接受懲罰沒錯，可，雪之下雪乃咬牙：“我們并不是執法者……”還是那句話，就算對方有錯，那也不能成為別人霸凌對方的理由！
“呵呵……”只是依舊沒等她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再次道：“正是因為大家都抱著你這樣的想法，霸凌現象才會屢禁不止……”
“哈？”什么叫正是因為抱著她這樣的想法，霸凌現象才會屢禁不止？雪之下不服，說得她好像也是霸凌的參與者之一似的，可她才是被孤立的對象啊！
“難道不是嗎？”對此，土間總悟則是道：“正是因為大家都想著會有人來懲罰那些家伙，所以才會對那些霸凌行為睜只眼閉只眼，或者說避而不談，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些霸凌者們才會越來越肆無忌憚，因為，沒人能管他們……”
“可是……”
“那么問題又來了……”雪之下雪乃似乎想說點什么，可她才剛開口呢，土間總悟就道：“如果每個人都只是觀望著正義前來，那誰來當這個正義的執行者？”
“……”這雪之下雪乃沉默了半晌后，卻是遲疑道：“你不會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使者吧？”
“哈？”聞言，土間總悟立馬就搖著頭道：“怎么可能，正義使者什么的跟我一點都不搭，只不過……”說到著，他卻是頓了頓。
而這也讓雪之下好奇道：“只不過什么？”
“難道只有正義使者才能執行正義嗎？”聞言，土間總悟則是反問道：“既然別人能做，那我們為什么不能做？”
“還是說……”不等雪之下開口，土間總悟就再次道：“雪之下你講究的是以德報怨？”
“……”雖然她不講究以德報怨，但以德報怨難道不是個褒義詞嗎？
“嘖……”見對方不語，土間總悟只能繼續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什么？”
“夫子都說，以德報怨，那用什么來回報別人對你的好？所以，以德報怨的家伙都是蠢豬，面對引發怨念的家伙，就該一板磚把他敲死……”
雪之下雪乃：“？？？”
什么鬼？夫子圣人有這么說過嗎？EMMM……
好像還真有！
“所以……”然而，依舊沒等她說點什么呢，土間總悟就再次道：“對付壞人時，你要比他更壞，更有手段……”
“這……”比壞人更壞的話，那到底誰才是壞人？
“而以利驅之就是一種很好的手段……”可惜，土間總悟依舊沒給二小姐開口的機會：“雪之下，你想想看，只要舉報別人有霸凌行為并且查實這個舉報沒錯就能獲得好幾百萬的話，那人們還會對霸凌這種現象視而不見嗎？”
“……”聞言，雪之下雪乃只想說——這種事她怎么可能知道啊？
或許二小姐心中隱隱有了猜測，覺得某人說的話沒錯，可……
“必然不會！”也就在二小姐心中有所動搖時，土間總悟又道：“只要利益夠大，那人們怕是恨不得用放大鏡來找出霸凌者，或者說霸凌現象來，眾所周知……”
“什么？”
“霸凌這種現象大多都是見不得光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會被霸凌的家伙大多都是些小透明或者說沒什么朋友的家伙，因為只有這種人被霸凌后，才不會有人替他們發聲……”
聽到這，雪之下雪乃莫名有些心虛，畢竟，在轉學到豐之崎以前，她就是那種沒什么朋友的家伙……
“求豆麻袋……”或許是因為心虛的緣故，所以，都不等某人把話說完呢，二小姐就忍不住道：“這些事暫且不談，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應該是日野同學……”
“利益才能驅動人心！”聞言，都不等二小姐把話說完呢，土間總悟就道：“雪之下，是你說如果什么都只考慮利益我才跟你舉栗子的啊……”
“……”聽到這，雪之下雪乃只覺得眼角又抽了抽：“就算如此，可若是每個人都只考慮到利益……”
“不考慮利益考慮什么？”可惜，她的話依舊沒能說完，土間總悟就道：“沒有好處的事誰會做啊？”
“我……”
“或許你，乃至于一些并不是利益來考量一件事是否能做……”那邊，雪之下雪乃才剛開口呢，這邊，土間總悟就接過話茬道：“就像志愿者，但是……如果有足夠的利益，那做這種事的人就會多出無數倍，就比如你說的志愿者，如果……
如果當志愿者有利可圖的話，那愿意當志愿者幫助別人的存在就會多出無數倍，這就跟子X贖人里的魯國法條一樣，只要拯救落難的魯國人就能得到魯國的獎勵，因此，大多數魯國人即便落難也會被人救走，可一旦有人打破了這條發條……
就比如說子X，他自己是高尚了，可在外落難的魯國人就慘了，因為大家都怕別人說自己沒有子X高尚，所以，即便他們拯救了落難的魯國人，也不好意思去魯國領取獎勵，而一旦沒有了魯國的這份獎勵，那誰還愿意去拯救在外落難的魯國人？”
說到這，土間總悟頓了頓后，方才接著道：“這就跟你覺得凡事都只講究利益是錯誤的一樣，你高尚，你了不起，可你讓其他人……我是說那些原本愿意幫助別人，哪怕被幫助的人只是說一聲謝謝也好，可你呢？你說……
幫助別人是你自己的選擇，并不需要別人的回報，或者感激……呵呵……”說到這，某人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雪之下，你不覺得你把那些求助者慣壞了嗎？當那些求助者習慣了你的幫助，那他們在接受別人的幫助時，會不會也覺得別人對自己的幫助都是應該的？”
“……”這雪之下雪乃竟無言以對。
“我敢這么說……”當然，土間總悟也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就是了：“你越是這樣無條件的幫助別人，就越是讓那些求助者覺得別人幫助自己是理所當然的事，幸運的是，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你這樣的人……”
“什么意思？”什么叫幸運的是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這樣的人？
“這都不理解嗎？”對此，土間總悟則是道：“我的意思是說，要是你這樣的人再多上幾個，那愿意幫助別人的人只會變得越來越少，社會也變得越來越冷漠……”
“……”這什么鬼？她幫助別人，且不求回報難道還錯了不成？雪之下雪乃想咬牙反駁，可仔細想想，她竟無言以對，畢竟，對方說的真有那么幾分道理，只不過：“難道非得要有好處人們才會……”
“你可以不求回報的幫助別人……”聽到這，都不等二小姐把話說完呢，土間總悟就道：“但你也不能說其他人為了好處而幫助他人就是錯誤的……”
“我……”雪之下雪乃默然。
“更何況……”見狀，土間總悟則又道：“對于那些求助者而言，你這樣不求回報的助人為樂行為也很難讓他們覺得安心啊……”
“哈？”
“又不懂了嗎？”見雪之下雪乃不解，土間總悟也是再次道：“明明我之前就有說過，越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東西，人們就越不會珍惜，再加上……便宜沒好貨……雪之下，你把幫助變得那么廉價，你覺得求助者能夠安心嗎？”
“像我就不同了……”不等二小姐開口，土間總悟就已然繼續道：“你只看見日野同學叫我茍秀金薩瑪，卻沒看見她對此心甘情愿，甚至是甘之如飴，因為在她看來，我越是這么使喚她，就證明我越是自信……”
此乃謊言，或者說，土間總悟轉了那么一圈，就是為了把話題繞到這里，沒辦法，在外面收小女仆這種事……雖然他已經干出來了，但他不能承認啊，這要是讓詩羽跟小埋她們兩知道……呵呵……
所以，土間總悟必須得忽悠住雪之下，必須得讓對方相信，他這么做沒錯，錯的是她雪之下雪乃！
“也正是因為如此……”于是，忽間總悠又開始了：“我在指導日野同學時才會那么事半功倍，反觀你……”
“我怎么了？”
“誰會相信一個免費送上門的輔導，或者說監督老師會認真輔導自己啊？”土間忽悠悟如是道：“就算是桐須老師委托你來的，可什么都沒有付出的日野同學也會不安啊……”
“怎么可能？我……”她明明那么負責，日野同學怎么可能會感到不安？
“為什么不可能？”只是依舊沒等二小姐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再次道：“尤其是你還展現出了遠超對方的天賦……”
“什么意思？”雪之下雪乃又不懂了，她為了輔導對方可是從新將鋼琴撿了起來，難道這也有錯？還是說：“日野也像真白的那些同學一樣？”
“到也不是……”對此，土間總悟則是道：“只不過，你們兩同時學一首曲子，你只是簡單學學就能熟練的彈奏出來，反觀日野同學……說她能磕磕絆絆的將曲子彈奏出來那都算是恭維了，這種情況下……”
“她被打擊到了？”弱者……
“為什么不是你留了一手呢？”
“哈？”這是什么話？她怎么可能留一手？
“當然……”二小姐才剛一開口，土間總悟就道：“我知道雪之下你不是那種會留一手的家伙，可對方……”
“……”此話一出，被打斷的雪之下雪乃在默然了半晌后，方才道：“所以，她是不相信我嗎？如果是這樣……”
“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問題……”對此，土間總悟卻是道：“而是你表現得太過廉價，想想看，換成是你，你會相信一個主動，且不求回報的人來幫助自己嗎？”
雪之下雪乃：“……”
她好吧，她也不信！
“我……”錯了嗎？
“反觀我……”可她才剛開口呢，土間總悟就道：“雖然我看起來是在為難對方……”事實上，他本來就是在為難對方！只不過，這種話他能說嗎？當然不能，所以：
“但我越是這樣，對方就越是相信我的能力，因為在對方看來，我敢這么做，就代表我確實有能力幫到她……”
雪之下雪乃：“……”
這，這樣啊？等等！
二小姐突然想到，土間某人他雖然經常跟她們互懟，還經常為難她們，比如說英梨梨就被他威脅：“你也不想自己柏木英理的身份被人發現吧？”
可事實上，土間他只有在侍奉部里時才會那么肆無忌憚，在其他人面前，他甚至都沒提到過英梨梨……
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英梨梨曾這么說過：“混蛋，明明《XX》是你讓我畫的，我才不想畫啊……”
這聽起來是不是很像抱怨，但英梨梨說這種話時，雪之下雪乃卻是從英梨梨的眼中看出了嘚瑟，之前她還不能理解，可現在嘛，她到是懂了一些，英梨梨她應該是對《XX》本子極為自信，也對，聽霞之丘她們說，《XX》可是柏木英理的成名之作……
這么一想……
不就變成了土間他看似是在為難英梨梨，但其實卻是幫助了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