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虛空。
黃金門巍峨聳立。
上面凋謝著眾生相。
從太初混沌到遠古洪荒。
秦牧仔細觀察，黃金門由太初母金鑄就而成，堅不可摧。
上面的眾生相玄之又玄，秦牧想將這副眾生相烙印在識海。
在他銘刻眾生相的時候，耳畔響起悠悠的鐘聲，經久不息，仿佛自太古以前傳來。
鐘聲里伴隨著陣陣模糊的呼喊，似乎是先民的呼喚。
這副眾生相活靈活現，能繪出這副畫卷，肯定大有來頭。
骨龍威嚴道：“當初舊神被流放到這里，這最后他們最后的棲息之所，就算仙王也打不開。”
“那你呢？”
秦牧看著骨龍。
他能感覺到骨龍可怕的力量，它被秩序鎖鏈束縛，不然它能輕易碾殺秦牧。
骨龍姿態高傲，驕傲道：“我送你進去后，龍角能庇護你，還能幫助你感應到祖龍血。”
秦牧疑惑道：“難道你不是負責看守這道黃金門？”
“我被囚禁在這里，這道門堅不可摧，不需要看守，我同它流放虛空。”骨龍搖頭。
黃金門以太初母金打造而成，就算骨龍被虛空徹底吞噬，它也能恒古長存的保存下去。
“你把握時機。”
說完，骨龍撞在黃金門上，那道流露著光芒的縫隙被頂開，各種規則傾瀉到虛空。
規則鎖鏈在劇烈震動。
“快進去！”
秦牧震驚，就這么點縫隙？骨龍貌似已經使出吃奶的勁。
他施展變化神通，體型縮小數十倍，化為流光沖進縫隙內。
轟隆。
黃金門再次關閉。
骨龍眼中的火焰變得萎靡。
就算是它，也無法開啟這道黃金門，只能勉強打開條縫隙。
天蒼蒼，野茫茫。
秦牧站在無邊的原野上。
周圍并沒有生靈存在，附近也感應不到靈氣，不過這里的規則卻比外界完整。
秦牧對舊神得世界充滿好奇，如今的神族是擁有神族血脈的半神，還有諸天大族都或多或少都擁有舊神得血脈。
舊神的傳承非常吸引秦牧。
“這里的規則比遠古戰場更加完整。”秦牧輕聲呢喃。
他沒有貿然走遠。
秦牧盤坐在草原上，肉身散發著瑩瑩光輝，體外彌漫著仙氣，各種遠古神紋在他身上凝聚。
神紋在這里更加強大。
這里很適合烙印規則，識海的天道樹在震動，它離開金色識海，矗立天地間。
混沌氣彌漫。
秦牧的氣息被隱藏。
天道樹適應這里的規則，天地間各種規則秩序陸續顯現，在這里它的力量更加可怕。
天地為它沉寂。
秦牧將神紋融進血肉，順道把天地間的各種規則烙印到肉身中，現在把規則烙印在血肉里，以后離開也能擁有完整的規則。
隨著各種規則銘刻進肉身，秦牧的肉身彌漫著神秘霧靄，神軀更加璀璨，如同耀眼的真仙。
黃金門后的世界沒有時間，沒有日夜，天高氣爽，惠風和暢，如世外桃源般靜謐。
秦牧緩緩睜開眼眸，他凌空而立，肉身更加圓滿。
秦牧微微抖動臂膀，空間沒有泛起波瀾，他眼神驚訝。
別看他只是抖動臂膀，就算是山岳也能輕易崩碎，這里的空間卻沒有任何動靜。
秦牧用力揮臂，空間仍然只是輕微顫動，“好堅固的空間。”
在這里，連秦牧都無法橫渡虛空，神境巔峰的強者也不行，“這就是完整的規則嗎？”
秦牧抬頭看著天道樹，完全感應不到它的想法，更別說催動它，他盯著金黃透明的道果。
秦伊還在道果里沉睡。
她的身材如同瓷娃娃，面容嬌俏可愛，那下巴像姜洛神，眼睛和眉毛像秦牧。
“伊伊也在利用天地規則完善自身的規則，她體內的力量連我都感覺到心悸。”秦牧神情凝重。
他并不是害怕秦伊。
天道樹為何孕育出這樣完美的生靈？這絕非偶然。
秦牧不再想，秦伊若出世，對他而言也是強有力的幫手。
他看向遠方，眼前是舊神的世界，有很多秘密等待揭曉。
天道樹回到秦牧的識海。
有神芒劃過碧波蕩漾的草原，舊神世界里有股特殊的能量。
那種力量無法用肉眼感知，卻真實存在，影響著這個世界。
這世界的廣袤遠超秦牧的想象，他一路留下符文標記，害怕自己會迷失方向。
很久以后。
秦牧終于看見座小山。
那座小山也就二十幾丈高。
山間沒有花草，卻有棵奇特的李子樹，上面結滿李子，不過李子都是紅色的。
他感應到有生靈存在。
秦牧降落在山間。
“嘎嘎嘎。”有快掉光毛的“野雞”折騰著翅膀逃遠。
那只生物有靈性，秦牧沒有在它身上感應到特殊波動，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野雞”。
青石后探出小腦袋，它打量著秦牧，眼里帶著好奇，眼眸泛著異光，明顯通靈。
這野雞沒有威脅，而且剛才感應到的生靈并不是它。
秦牧眼眸泛著金光。
他看著腳下，猛地跺腳。
“出來。”
那道喝聲跟打雷似的，嚇得那只野雞嘎嘎直叫喚。
“大仙饒命啊！”
麻袍老者從土里冒出來。
秦牧打量著眼前的小老頭，只有他膝蓋高，拿著根木棍，鶴發童顏，跪在地上看起來更小。
“土地？”
秦牧詫異道。
麻袍老者驚恐道：“小神叫湯臣，是這里的山神。”
這山神力量不弱，可秦牧并沒有感覺到威脅，心想就是紅榜天驕也能輕松吊打他。
舊神比他想象的弱很多。
“起來吧，不用害怕，我只是路過這里，想問你點事。”秦牧面帶微笑，看起來很和藹。
湯臣忐忑的站起來，他杵著木棍，雙腿還在打顫。
舊神還懼怕人族？秦牧沒有大意，也許這只是偽像。
“附近有多少舊神？”
“附近沒有神族，這里原本是群山峻嶺，后來山神們相繼消失，他們所屬的山峰也跟著消失。”
“消失，怎么回事？”
湯臣搖頭嘆息，“我們神族因為信仰而存在，信仰之力消失，我們也會消失。”
遠古大戰以后，舊神被驅趕，神族的信眾逐漸消失，現在的人族只祭拜先祖。
祭祀舊神的人族越來越少，只有極少數蠻荒之地的百姓還保留著祭祀舊神得傳統。
“有人在祭祀你？”
“我以前也造福過湯山一代的百姓。”湯臣說這話的時候很有底氣，秦牧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湯臣緊接著苦笑道：“不過近些年我的力量在衰弱，信仰流逝，我估計也會消失。”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憂郁。
秦牧在思考，舊神強大，是因為他們的血脈，為何信仰之力會影響他們的存在？
“大仙，你怎么在這里？”湯臣恭敬的問道。
湯臣很好奇，從他來到這里，就沒有遇到過人族。
秦牧如實回答，輕笑道：“我是通過黃金門進來的。”
湯臣神情震驚，那道門連神族大神都無法打開，神情激動道：“大仙，你能不能帶我出去？”
秦牧皺眉，當初神族被驅趕到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們為什么被驅趕到這里？”
“大仙，我只是小小的山神，大神或許知道原因。”
秦牧沉聲道：“大神，最近的大神在什么地方？”
湯臣指著西方，鄭重道：“西邊是萬神殿，那里有很多大神，那是眾神最后的歸宿。”
“萬神殿！”
秦牧輕聲呢喃，他本來想找落單的大神交流交流，萬神殿有很多大神，風險很大。
不能慫，我有龍角，秦牧心底盤算著，決定找大神聊聊。
“帶我過去。”
秦牧淡定的說道。
聞言，湯臣連忙點頭，他只想討好秦牧，這位大仙要是滿意，說不定能帶他離開這鬼地方。
他抬手把山峰化為木棍上的明珠，那只野雞跟在湯臣身后。
秦牧笑著問道：“湯老，那是什么生靈？”
湯老？湯臣笑著說道：“它是失去神力的神鳥，我們被困在這里，神力在不斷流逝。”
神鳥已經失去神力，就連山神也沒剩多少神力，那其余大神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牧去萬神殿也不是那么怕，他手里還有幾件大殺器。
他們趕到遙遠的西方。
天空掛著紅霞，如同黃昏，原野上彌漫著悲涼的氛圍。
遠天浮現著熾熱的“太陽”。
那里散發著恐怖的波動，它比牧神宗上方的太陽更加可怖。
“那是祖烏的遺骸。”
湯臣滿臉敬畏的看著遠天。
秦牧眼中帶著驚色，居然是金烏的老祖宗，“它隕落多年，散發的波動還這么可怕。”
“大仙，祖烏沒有隕落。”
“哦，為什么？”
湯臣連忙解釋，“祖烏活在他后裔的血脈中，只要他的族裔沒有消失，它就不會隕落。”
秦牧聽到他的解釋，神情越發凝重，姜洛神體內有真鳳血脈，自己體內似乎也有舊神血脈。
他想起多年前檢查姜洛神的身體時，感應到可怖的靈魂波動，堪比遠古大兇。
秦牧頓時有種不安的感覺。
姜洛神母親封印她的血脈，背后的原因或許很復雜。
西邊原野上出現巍峨雄壯的宮殿，覆壓千里。
有兩尊猙獰的石像立在宮殿前，他們高百余丈。
宮殿四周很安靜。
秦牧感應到幾股微弱的氣息，他的神魂無法探進宮殿，里面可能有強大的神明存在。
他們站在宮殿外，湯臣恭敬道：“大仙，這里就是萬神殿。”
“嘎嘎嘎。”
神鳥忽然折騰翅膀逃離。
秦牧嚴陣以待，宮殿的大門緩緩開啟，有道高大的身影從中走出，身披紅霞，若隱若現。
湯臣下意識的退后。
“神王大人，不關我的事。”
那道魁梧的神王站在紅霞中，滄桑的聲音在廣場回蕩。
“你違背人族許下的誓言。”
“我不知道人族許下的誓言。”
秦牧反問道：“神族為什么被驅趕在這里，誓言又是什么？”
那尊神王出現在秦牧面前，秦牧看出端倪，他只不過是道投影，并不是本尊。
那尊神王沒有回答，他盯著秦牧，淡淡道：“你體內有微弱的神族血脈，被遺忘的神族，連我都想不起是誰的血脈。”
秦牧心底震動，自己體內果然有舊神的血脈，不過他沒有感應到其中的傳承，也沒有族紋，只是單純的血脈覺醒。
“這是神族禁地，你頂多算是神裔，哪里來，回哪里去吧，不要逼我動手。”神王威嚴道。
秦牧笑著問道：“我想知道神族為何被驅趕到這里。”
“這是神帝的決定，在我改變主意以前，趕緊離開。”
神王淡漠轉身消失。
秦牧看著那座宏偉的宮殿，里面或許有無盡珍寶。
但那尊神王下了逐客令，他沒有硬闖，舊神即使衰敗，也不是他能冒犯的。
秦牧來到湯臣身旁。
“大仙，那尊神王我可惹不起。”湯臣嚇得跪地求饒。
秦牧輕笑道：“沒事，你在這里多年，應該很熟吧？”
“當然，這里的山山水水我都去過。”湯臣恭敬的點頭。
秦牧滿意的點頭，“那你能不能幫我找到祖龍血？”
“祖龍血！”
湯臣倒吸一口涼氣。
“大仙，我能找到祖龍潭，不過有沒有祖龍血，這我不清楚。”
“帶我去吧。”
光聽名字就覺得不簡單。
秦牧和湯臣離開萬神殿。
宮殿深處有尊璀璨鎏金的王座，上面空蕩蕩的。
湯臣帶著秦牧來到荒原，這里寸草不生，地面覆蓋著熱浪，荒蕪的氣息撲面而來。
兩人越飛越慢。
周圍彌漫著霸道規則。
夾雜著遠古兇獸的余威。
秦牧在荒地中看到株梧桐木，上面的葉子已經凋零，還有些許樹枝掉落在地上。
“梧桐木！”
“這倒是好東西。”
秦牧撿起株粗壯的木枝。
湯臣不解道：“大仙，梧桐木很神奇嗎，能做什么？”
秦牧輕笑道：“沒啥大用。”
以前姜洛神說她想學琴，梧桐木很適合做琴。
他們繼續向前。
秦牧看到蜿蜒盤旋的山脈。
那座山脈足有千里，秦牧感覺到可怖的力量，湯臣驚恐道：“祖龍潭就在山中。”
“大仙，我在這里等你。”
湯臣不敢再往前。
秦牧拿出龍角，神鳥見狀嘎嘎叫喚，它瑟瑟發抖的躲到遠處，骨龍角散發著光芒。
它在指引秦牧。
秦牧順著指引來在山脈深處，山中亂石嶙峋，“這山脈的走勢，難道這是龍骨？”
山脈崎嶇，中間很高，如同盤踞的龍蛇，而且越靠近中間區域，威壓越恐怖。
若非秦牧肉身強大，想靠近這座山脈都很難。
他打開肉身秘境，體外繚繞著龍影，血光彌漫，壓力陡然減小，他沐浴過龍血池。
肉身秘境里有龍族血脈。
秦牧來到湯臣口中的祖龍潭。
那是汪清澈透明的潭水，深不見底，如同無底洞，龍角釋放出的光芒越來越亮。
“這水池太清澈了吧。”
秦牧有些意外，還以為祖龍潭會是鮮紅的血池。
天道樹突然在山脈深處顯化，它的枝條探入祖龍潭。
秦牧喜出望外，天道樹出擊，水池中肯定有寶貝。
他縱身潛進祖龍潭。
越往潭底，威壓越可怕，天道樹的枝條直通池底，秦牧抓著金色枝條，緩緩潛進潭底。
潭底有血光。
秦牧看到血紅色的圓球。
那里面有筷子粗細的小龍，渾身遍布古老的紋路。
它的龍鱗都沒有長出來，額頭有兩個豆芽似的凸起。
小短腿也藏在身子下方，不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這是？”
秦牧周身彌漫的龍影都在匍匐，他們面對鳳族血脈都未曾害怕，這股來自血脈的威壓烙印在它們的魂魄里，就算只剩下殘魂，它們也會畏懼。
“難道是蛻變中的祖龍？”
秦牧得出可怕的猜想，手中的骨龍角發出奪目的光輝。
天道樹的金色枝條探進血球，里面磅礴的龍血被吸收，小龍周圍的血水被清澈的潭水替代。
秦牧震驚。
天道樹要搶奪它的造化。
秦牧忽然后背發涼，潭底殺意盎然，兩縷兇光死死地盯著秦牧，“淦！麻煩了。”
那小龍睜開眸子，它那寶石般的金瞳瞪著秦牧，殺意彌漫，秦牧感覺這潭底不能停留。
ps：謝謝水過夕無痕、沉睡印記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