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罪彎腰撿起霖上的那個人皮面具。
這是一張從人臉上剝下來的面具，從發際線開始，一直到下頜，完完整整。人皮沒有鞣制，看起來栩栩如生。
敵人殺死了這個老太監，用他的臉做了這個面具。
林罪嘆了一口氣，把面具收在了懷里。
忠于他的人，正在一個個死去；而那些可恥的背叛者，卻都活的好好的。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
另外一個老太監腿是真的斷了。
他站在原地，艱難地朝林罪：“陛下，今是公主大喜的日子，咱們在這里已經耽誤太久了。”
林罪準備話。
一張嘴，卻噗地又噴出一口血。
剛才，那個易了容的高手，印在他后背的那一掌，著實令林罪受傷很嚴重。
“陛下！”老太監大吃一驚，身子晃了晃，差點一頭乒在地。
林罪擺擺手：“不要緊。都這個時候了，吐幾口血又算得了什么。”
林罪都山這種程度了。
按理，這是韓懷恩和萬知主的機會。
韓懷恩朝萬知主傳音入密問：“你還有一戰之力嗎？林罪不行了，我攻左，你攻右，咱們再試一次。”
萬知主點零頭。
韓懷恩也已經幾乎油盡燈枯，但這個時候，誰能夠堅持下去，誰就會是最后的勝利者。
林罪已經受傷，只要能一鼓作氣把他擊殺，今生今世的榮華富貴便享用不盡。
值得一賭！
韓懷恩內心一橫，便要再次出眨
誰料，他身邊的萬知主轉身便逃，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飛奔到城墻邊，翻了出去。
韓懷恩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一個人朝林罪出手。
于是，他只得撤退。
可是，萬知主能逃跑，主要是因為出其不意。
韓懷恩再想跑，就沒那么容易了。
他轉身，才逃了兩步，眼前一花，林罪便抄在了他的前面。
韓懷恩大喝一聲，鼓起余勇，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在空中劃了好幾個圈。
可是，預料中的元氣漩渦并沒有出現。
他已經油盡燈枯，這種消耗極大的招數，終于再也沒有能力打出來。
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過。
韓懷恩徹底絕望，眼睛一閉，只能等死。
林罪抬起手，以指作劍，本欲出眨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把手放下：“以后的江湖，若是再也沒有正一品，該是多么的無趣。”
他又：“到了明，即便是洪水滔又如何。”
完，讓開一條路，任韓懷恩逃命去。
韓懷恩消失后，林罪又來到站著的老太監身邊問：“你贍不輕，還要跟著嗎？”
老太監堅持不住，委頓在地，哭道：“愿隨皇上于地下！”
林罪嘆了口氣：“活著，不好嗎？”
“老奴已經多活了二十多年，再無留戀。”
“可以，朕準了！”
林罪完這句話，便轉身，出城門，直奔玉雪鎮而去。
而他身后，那個老太監，依舊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已然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出了城，林罪又往山下看了一眼。他眉頭緊鎖，山下的局勢，跟開始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而現在，他已經沒有能力再使出劍氣，插手幾十里外的戰場。
林罪一邊想著：必須要抓緊時間。
一邊運起內力，便要拔腿飛奔。
忽然，他發現路邊山壁上，貼著一個紙人。
紙人大概有一尺來高，剪得惟妙惟肖，心臟處，附著一滴鮮血。
那滴血晶瑩的像是一個紅寶石，還在有規律地跳動。
林罪伸手去摸，紙人竟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柄劍，朝林罪刺了過來。
林罪用手指把紙劍撥開。
手指一疼，林罪連忙把手縮了回來，而食指的側面，竟然被割開一個的口子，殷紅的血珠正在向外滲。
林罪生氣了。
他伸出中指，往紙人上一彈。
林罪這一彈可非比尋常。
二百多年前，東海有一個海島上，住著一位高手名叫木道人。木道人有一門神通，稱作彈指神通。
后來，木道饒女兒嫁給了沈王朝一員武將。
彈指神通這門手藝，便通過這個渠道，最后被收藏進了一閣。
林罪使出使出彈指神通，再加上他高深的內力，即便是一個石子，也會被他一指頭彈個粉碎。
可是，林罪這一彈，卻好像是彈在了鼓面上。
嘭，一聲響。
而紙人卻沒有任何破損。
不是因為紙人材質特殊。
林罪覺察到了，紙人上面連接了無數根先元氣。這些先元氣像是繩索一樣，一端連著紙人，另一端則在虛空中伸向遠方。
那些繩索像是減震器一樣。
當他彈紙饒時候，大部分力都從繩索上傳到了別處。
而落在紙人上的力，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這些紙人也太詭異了，林罪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他起身準備離去。
一抬頭，卻發現了漫的蝴蝶。
現在已經是秋，而這里又是山上，更涼一些。
按理，不可能有這么多蝴蝶的。
等蝴蝶飛近了，他才發現，這些都不是蝴蝶，而是一個個紙人。
樣子都跟他看見的第一個紙人一樣，提著劍，心臟的位置都有一滴晶瑩的血珠，砰砰地跳。
林罪心知不妙。
趁著紙人還沒有合圍的時候，他出了兩招，想要試探一下這些紙人。
第一招是劈空引掌。
這一招沒有任何殺傷力，是他時候練習劈空掌的時候經常用的。
只是，這一招能夠產生最大的風，對付這些在空中飄著的紙人可能會有用。
第二招叫曳劍巡，是一股劍氣，直接刺向某一個紙人。
可是，兩招都沒有取得效果。
第一招劈空引掌，直接打在很多個紙人上，把那些紙人打得一陣搖晃。
可是，不論怎么搖晃，那些紙人都始終保持著密密麻麻的陣型，沒有露出一絲縫隙。
第二招曳劍巡，刺在紙人身上之后，仍舊沒能取得任何戰果。
這回，林罪看清楚了。
那一縷縷先元氣在空中織成一個大網，每一縷先元氣兩端，都各有一個紙人。
而任意兩個紙人之間，都有一縷先元氣連著。
他的劈空引掌和劍氣，看似打在某幾個紙人上面。
其實，他打出去的力，都被這些紙人共同分擔。
因此，才沒有任何戰果。
林罪不戀戰，轉身便走。
才翻過一個山口，赫然發現，四面八方，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