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齊士  第九十七章:小吏暴怒刺田白

類別: 歷史 | 上古先秦 | 戰國齊士 | 酒中狐   作者:酒中狐  書名:戰國齊士  更新時間:2020-07-16
 
田白進城了。

當己狂的首級,出現在三門的時候,莒人的反抗,已經失去了意義。

田豹接管了莒城之后,才是派人通知田白,讓田白進城。

杞君凈驚得渾身顫栗不止。

齊軍竟然如此威勢!

天啊!

這不是齊軍竟然如此威勢!

而是面前的這個十三歲的少年郎啊!

齊國雖然很是厲害,但是,這些年來卻是一直都在走著下坡路的。

哪知道眼前這個十三歲的少年,竟然如此厲害!

凈身邊的一個面上帶著面紗的少女,臉上卻是全是崇拜的神色。

她的一雙美目,不停的在前面的少年郎身上停留著。

少傾,姒小宛終于發現叔父的不對勁,她伸手扯了一下凈的袖子。

“叔父,你怎么了?”

凈渾身戰栗不止,他扭過頭來,嘴唇哆哆嗦嗦的,眼中卻全是向往:

“小宛,彼等才是男兒所為啊!小宛,彼等才是男兒所為啊!”

姒小宛笑了笑,她輕輕揪了一下凈的手脖。

“叔父,公子是一個信人,只要我等心向公子,杞國必然無恙的!”

“對對!”

凈急忙道:“小宛說的對,叔父只要一心跟著公子,杞國便是無恙的!”

凈被自己侄女一說,這才是恍然大悟!

他看著一邊明艷驚人的侄女,不由得搖頭苦笑。

自己這個翁父若是都無法幸免的話,那么田白又豈是能夠成事之人?

再則說了,以他這些天對田白的認識,這人必然是一個信人的!

一念通,渾身通。

凈再也不戰栗了。

他讓御者驅趕車輛上前,微微錯后了一個馬頭,然后對著田白道:

“公子,便讓寡人為公子前驅!”

田白哈哈一笑。

他明白了凈的意思,這是再給他示好呢!

凈的這個話語應該這么理解的,他身為杞君,卻是甘愿作為田白的前驅。

這說明了杞國是依附于他田氏,而不是齊國的!

而凈身為杞君,自甘為田白試險,卻是說明其人已經將田白看作了自家人的!

田白微微一笑,讓御手田林停下了車輛。

“杞君既然愿為孤前驅,自該有勇士伴隨的!”

“田野!”

田白沖著自己的車右揮揮手,開口道:“務必護持杞君周全!”

戰車上面都是只有三人乘坐的。

田白讓自己的車右作為凈的車右,那么凈的戰車上卻是多了一人!

這代表的什么意思,眾人已經心知肚明了!

果然,伴隨著田白的話語,姒小宛的臉上羞紅一片。

甚至,就連凈的臉上也是微紅了一下。

凈的車駕自然不能超過了田白,所以他的御手見到田白停下,也是早已停住了戰車。

凈對著姒小宛道:“叔父要為公子前驅,護持你不便,你便前往公子車上,讓公子保護你吧!”

姒小宛低著頭,只覺得臉上滾燙的厲害。

但是,還是拉住了凈的手。

凈將姒小宛送下戰車,他牽著姒小宛的手,來到了田白戰車旁邊。

“公子,吾侄女便擺脫公子照顧了!”

凈一語雙關,只讓姒小宛更加的害羞。

田白抱抱拳:“杞君放心便是,孤身邊足以安全!”

凈認真的看著姒小宛一陣,卻是一句叮囑也沒有說。

一身鎧甲的田野上了杞君的戰車。

而田白卻是彎腰,對著姒小宛伸出了手:“君子,請!”

姒小宛的手掌微微顫抖,她忍不住想要逃回自家叔父的戰車上,但是,卻想到了叔父的諄諄教導。

姒小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將手指放在田白手中的,她渾渾噩噩的被田白拉上了馬車。

姒小宛的小手一入了手,田白不由得就是心中一動。

這一雙手掌,滑嫩的就像是剛剛洗了肥皂,不曾沖水一般……

姒小宛他是見過的,不算是什么頂尖的大美女,但是,難得的是她的一身氣質。

這個女孩的身上,因為國破家亡的原因,是以,身上多了幾分的柔弱。

一身貴氣之中,加了柔弱,便讓人止不住想要呵護了……

田白嘆息一聲,卻是對著姒小宛道:“君子抓穩了,我等要出發了!”

姒小宛這才恍然驚醒,到了此時,她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被田白稱呼為“君子”。

這是一個很正式的稱呼。

甚至,更是帶著幾分的疏遠。

姒小宛面巾下的俏臉,不由得就是一僵,她的秀美微微皺起:

“公子喚我小宛就可以了……”

聲音小若蚊蠅。

也不知道田白聽到了沒有,卻見這個只是與自己一般身高的少年郎,朝著一邊的傳令兵一揮手。

鼓聲就激昂了起來。

“杞君,保重!”

田白沖著凈拱手為禮。

凈同樣還禮,他對著自己的御者開口道:“出發吧!”

田野去劍,手執利刃,站在了凈的右側。

戰車上面的插囊里,長戈迎風挺立,微微帶著幾分的彎曲……

北城城門洞開,田豹帶著公子鐸,以及一眾莒國朝臣,恭候在城外。

凈的馬車到來的時候,莒國朝臣們正要上前,田豹卻是愣住了。

怎么是杞君凈?

公子鐸也沒有見過田白,他正要上前迎接的時候,卻是見到身邊的田氏君子絲毫不動。

公子鐸不由得愣住了……

難道——齊人內部也是派系林立?

這田豹可是與那田白有隙?

朝臣們的臉上也是精彩的很!

若是田氏兩位將軍不和,那么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田豹愣了一瞬,直到凈的車馬到了護城河之畔的時候,他才是醒悟過來。

凈怕是給田白探路的啊!

他頓時對著身邊的一眾莒國高官貴族開口道:

“諸君稍待,此乃我家公子前驅!”

說實話,雖然公子鐸猛然投靠了齊人,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莒國大臣貴族,并不是都愿意投靠了齊國的!

莒國為什么能夠長存,靠的可不是投靠一方勢力,而是左右逢源,三方跳舞。

不單單是齊國、魯國這等近鄰。

就連宋國那么遠的小霸主,莒國也是交好的。

正因為這樣,所以在華夏腹心的異族都給清掃一空,甚至,因為沒有可以開拓的地盤,這些周朝封君們彼此攻略,獲得土地……

彼等莒國卻是長存至今!

正因為這樣,莒國國內有投齊派,自然就有不愿意投齊之人。

彼等卻是存了個心思,若是能夠刺殺了田白,那么……

公子鐸投靠齊人的打算自然就落空了!

先君那么多的子嗣,到時候隨便找一個立起來就是了!

但是,哪知道面前之人竟然不是田白……

人群里當即就有人慌亂起來。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卻是不敢有了異動。

城門洞內,有一小吏低垂著腦袋。

雙手籠在寬大的衣袖里面。

一雙狹長的眸子,卻是精光閃閃。

若是彼藏在袖子里的手拿了出來,那么就會發現,此人的手掌上,全是常年練武的厚厚繭子。

他死死的盯著面前越來越近的馬車……

因為距離的原因,這小吏并不曾聽清楚了田豹的話語。

再則,這人的級別太低,是以,也湊不到田豹身邊啊!

況且,田豹素來甲胄不離身,身邊更是護衛成群。

再則,這家伙有多勇武,整個莒人都是知道的!

這廝乃是軍中成長起來的,剛剛田豹在城內的時候,有人不服,卻是忽然暴起,手持長戟猛然朝著田白刺去。

哪知道,這廝卻是喝退了護衛,只是用著一柄不曾退鞘的長劍。

就將那手持長戟之人,給斬殺當場!

小吏雖然常年練武,但是,卻是不如有著名師指導的田豹的!

再則說了,田豹只是一個將軍,就算是斬殺了他,只能引來齊人瘋狂的報復,卻是不足以讓齊軍退軍的!

所以,一眾朝臣,就安排了這人……

此時,那小吏的手,已經摸住了袖中的一枚刀幣。

他們能夠來這里迎接田白的到來,卻是要先被人搜身的。

莫說是利器了,就連吃飯的匕,都是不準攜帶的!

但是,這金錢,卻是沒人在意。

刀幣,乃是齊國的貨幣。

這東西,是用青銅打造。

彼的這一枚,乃是特殊制造,是與青銅劍同等制造的。

剛才這小吏來到城門洞之后,就退到了墻角。

他悄悄的研磨著手中的刀幣……

倉促之間,雖然不能給厚實的刀幣開刃,但是,磨了最前端的那一點,卻是可以的!

小吏的目光已經越來越平靜,再也不帶絲毫的感情色彩。

卿士們答應他了,只要他去了之后,那么他的子嗣,將會被授予兩個士人的身份。

甚至,還保證他的子嗣,必有一人會成為縣大夫!

這就足夠了!

他奮斗一生,不就為了這個目標嗎?

一朝踏入了大夫身,此后就是公卿人啊!

縱然他混到了士人的身份,但是,若是不能進入大夫之列,終生也只能作為別人門下走狗!

想要自己招賢納士,去養了士人,卻是癡人說夢啊!

不就是一死么!

他已經在自己的嘴里藏了一顆孔雀膽。

待到事成之后,只需要微微用力,咬破了孔雀膽……

他會在一盞茶時間之內,氣絕身亡的!

甚至,縱然催吐,也是無法救活……

孔雀膽卻不是孔雀之膽!

這東西,是南方一種類似秋娘的昆蟲。

因為去掉翅膀之后,形似孔雀膽,再加上為了隱藏真實的名稱,是以,就有了孔雀膽的說法。

小吏眼中已經漸漸地冰冷。

戰車粼粼,緩緩駛入了城門洞。

就在田豹對著凈施禮致意之后,凈的車輛正要出了城門洞的時候,卻見隊伍末尾的一個小吏,猛然撞開了前面的護衛,然后直接朝著凈的戰車沖了過去!

“賊子敢爾!”

田豹大怒!

周圍的士卒更是挺戈就朝那人啄擊。

但是,這個時候,這人卻是絲毫不顧身后,絲毫不顧自己下一刻會被捅成了窟窿!

他大踏步上前,快要到了戰車前面的時候,猛然躍起,手中的一扎長刀幣,卻是對著凈刺了下去!

凈剛剛與田豹互相行禮,更是與一眾莒國大臣互相致意之后,本以為就要安然無恙了,哪知道卻是遇到了這種事情。

他雖然武藝不差,但是,自從當年護著自家嫂子逃出了杞都之后,又哪里還有上過戰場喲!

十幾年的蟄伏生涯,讓他的感官已經退化了,再加上他將自己給煽了,因為是成年之后行的刀,是以,現在的凈,卻是身體已經開始再走下坡路了!

凈的御手大怒,他雙手丟掉了韁繩,任由受驚的馬兒狂奔,卻是伸手去拿一邊掛著的長劍……

但是,為時晚矣!

只見那廝已經凌空跳起,手中雖然拿著的是一個刀幣……

但是,不管是刀幣還是布幣,本身就是干活的農具!

這個時候,可不是戰國時期,各國的貨幣均有縮減。

這個時候的錢幣,只要裝上了把柄,就是一個工具的!

那人雖然沒有裝了把柄,但是,明眼人都看到那刀幣的前端,有著一截明晃晃的位置!

很明顯,這刀幣,是被磨了劍刃的!

我命休矣!

凈慌亂之中,卻是抓不穩腰間的長劍了,眼見那人距離自己只剩下最后的三尺遠……

因為角度的原因,這小吏是從戰車的左邊發起的突襲。

而田野所在的位置,卻是凈的右側!

所以,這個時候,凈的處境當真是危險至極!

小吏身在半空,嘴角已經冷笑起來。

他看到了三尺之前的“田白”……

果然是一個十多歲的娃娃啊!

雖然個子高大,但是,這面白無須的……

嘴上還不曾長了胡須啊!

甚至,這個時候小吏,還有閑心去關注一下“田白”的相貌……

那些大臣們說了,齊軍主將田白是一個娃娃,聽說才13歲,但是,估計身高要稍微高一點——畢竟能夠獨自領軍么,自然不該太低……

小吏將嘴里的孔雀膽轉悠了一圈,然后看了一眼慌亂不已,甚至已經有人跪在地上請罪的莒國諸臣!

原來充斥朝堂的公卿,大都是沒卵之人啊!

莒國輸的不怨!

小吏冷笑一下,將刀幣對準了“田白”的胸膛!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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