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院長的辦公室離開后，陳舟很是苦惱。
這叫什么事啊？
課題結束，錢沒花了，居然還能出問題……
雖說孫院長最后說了讓自己如實寫，最后把原因細節都寫得“清楚”一些。
可是孫院長前面的話，還是給陳舟留下了一些“陰影”的。
他可還是在國家“萬人計劃”中的，還得繼續申請課題呢。
這要是下次的課題經費，直接對半砍了，先不說夠不夠花，光是心里上，就很難受啊……
陳舟猶記得自己申請杰波夫猜想這個課題時，滿懷欣喜地在上面填上180萬的情景。
也仍記得，課題立項審批通過，拿到這180萬經費時，那個歡呼雀躍，砰砰跳動的心情。
可哪知道，這是自己給自己埋了個坑啊！
一路十分憂郁的來到了圖書館。
熟悉的位置上，楊依依正在做著答辯用的PPT。
她和陳舟在同一天進行物理學專業的畢業論文答辯。
這也是物院只針對兩人進行的畢業答辯。
至于其他人，那都是走常規流程的。
陳舟來到座位上坐好，打開電腦，打開word文檔，準備寫課題總結。
但是，他剛敲出來一行文字，便立馬就又刪除了。
心情不太美麗的他，對自己的富有語言學天賦的文字，都無法滿意了。
一旁的楊依依，這時也注意到了陳舟的狀況。
她有些疑惑的看著陳舟。
這不是剛解決杰波夫猜想，正風頭無兩，被國內外無數人夸贊著嘛？
怎么突然就變得愁云慘淡的了？
楊依依看了一眼陳舟不斷寫出刪掉的課題終結，出聲問道：“你怎么了，開心？”
陳舟扭頭看向楊依依，一臉愁容的說道：“這個課題總結，我寫不好……”
楊依依微微一愣，旋即輕笑著說道：“還有我家開心寫不好的？”
聽到這話，陳舟頓時把眉頭皺的更緊了，當真是把愁字寫滿了整張臉。
楊依依見到陳舟這副表情，也不忍心再打趣他了。
收斂了笑意，她關心的問道：“到底怎么了啊，開心，你和我說說，我給你出主意！”
陳舟默默的看了楊依依一眼，然后緩緩的敘述了一遍自己現在的遭遇，以及十分憂傷的心情。
楊依依聽完，頓時笑著安慰道：“沒關系，開心，我相信按照你現在的節奏。等你下次再申請課題時，難度肯定更高了。那樣的話，不就沒問題了？這次的課題，不就沒有多少參考性了？”
陳舟一聽，頓時雙眼一亮，有道理啊！
只要我不斷的變強，那就沒有可以衡量我的標準！
“依依，你說的有道理！”
陳舟臉上的愁容立刻消失了，再次恢復了那神采奕奕的神情。
楊依依不由得覺得有點好笑，她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陳舟出現這樣的表情。
也是第一次知道陳舟會因為這事，變得愁眉苦臉的。
這可一點都不像陳舟。
陳舟似乎猜到了楊依依的想法，自顧自的又說道：“依依，你不知道，那種拿到大額科研經費的心情，特別的好……”
“嗯……怎么說呢……”陳舟沉吟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就是那種也不是想花錢，但就是看著課題經費這么多，就很爽……”
楊依依微笑著搖了搖頭：“你啊，就是個小孩子……”
陳舟嘿嘿笑著，倒也不反駁。
至少現在，課題總結報告該怎么寫，陳舟的思路，是完全打開了的。
寫是肯定要如實寫的，但是得好好發揮語言學的天賦。
思路打開之后，陳舟寫總結報告，并沒有花多少時間。
反倒是貼發票的時間，都比寫總結報告要長。
看了眼洋洋灑灑數千字的總結報告，對于其中個別的遣詞造句，陳舟很是滿意。
“雖然語言學只有1級，但是我這寫作天賦，還是一直保留著的嘛。”
陳舟的表情略顯自得。
又檢查了一遍，見沒有大的紕漏之后，陳舟便保存好word文檔，等著后續打印，一同交給科技部門。
至此，除了畢業答辯的事情，杰波夫猜想的課題，基本上算是結束了。
也算是對自己的大學本科生涯的一個完美告別吧。
在答辯的前幾天，陳舟把課題的相關的結題資料，送到了科技部門。
科技部門的相關負責人，也早就做好了準備，一直就等著接收這個課題的資料呢。
畢竟，陳舟證明杰波夫猜想之前，就引發了極大的關注。
證明了之后，更是取得了鋪天蓋地的報道。
幾乎每個科技部門的人，幾乎每個國家“萬人計劃”的入選者，都關注陳舟這邊。
科技部門某間辦公室里。
先前全權負責國家“萬人計劃”評選的李振邦局長，此刻正在查閱著陳舟遞交上來的結題資料。
一旁站著負責接收資料的下屬。
李振邦看的很認真，厚厚的一沓資料，他一頁也沒落下，全部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李振邦的表情有點精彩。
一旁站著的下屬，見到李局長的表情，立馬說道：“局長，是不是特別驚訝？”
李振邦抬頭看了名叫朱海昌的下屬，輕輕點頭：“是挺驚訝的。”
朱海昌聞言，又說道：“真不知道該說這位陳舟同學是膽子大，還是就不了解內情。這可是今年這批國家‘萬人計劃’入選者們，完成的第一個課題。也是這么些年來，最快速度完成的一個。”
“偏偏這個課題還是杰波夫猜想，是世界級的數學難題。最關鍵的是，他不僅用時短，效率高，這科研經費的開銷，也是史上最少的。”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花10萬塊錢，就能解決世界級難題的科學家。可以說，他是給所有入選計劃的人，做了個所有人都不喜歡的榜樣。”
朱海昌說這番話時，是一直在觀察李振邦表情的。
只要李振邦有一絲異樣的表情，他后面的話，也不會說出來。
會及時的轉換口風，用一種幽默的方式，掩蓋過去。
但是李振邦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他這才大著膽子說出來。
但其實，科研經費的這些事，只要是這個圈子里的人。
尤其是管理經費的這幫人，沒幾個是不知道的。
李振邦突然輕聲笑了笑，抬頭盯著朱海昌問道：“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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