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
距離陳舟完成可控核聚變技術研究的“六年計劃”，已經過去了四天時間。
距離瑞典雙獎的公布，也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
而距離陳舟出發前往瑞典領獎的時間，則是還有半個月。
此時的陳舟，倒沒有著急去準備行李之類的東西。
他仍將自己鎖在房間之中……
房間里，坐在書桌前的陳舟，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筆。
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桌子上的一沓a4紙。
雖然因為這幾天的熬夜，雙眼已經成了熊貓眼。
可是眼神之中，那熠熠生輝的光彩，卻是在告訴他人，陳舟此刻的狀態。
“沒想到dmd2號材料的研究規劃，居然真的完美契合了這種方式……”
對于dmd2號材料，陳舟是一直抱著很大期望的。
也因此，在確定了這種方式的適用性后，他第一時間便拿起筆和紙，開始做起了dmd2號材料的研究規劃。
隨著研究規劃越發的詳細，越發的深入，陳舟的內心，也逐漸變得有些小激動。
因為，一旦這個規劃實現了，那他所期望的dmdx號材料，也便問世了。
更直接一點的話，那就是這個規劃的實現，將直接促進可控核聚變技術研究的完成！
沒錯，陳舟所期望的dmdx號材料，將是解決可控核聚變技術中材料研究部分的關鍵！
一想到這，陳舟便又伸手拿起了書桌上的研究規劃。
除此之外，陳舟還順手看了看時間。
“時間還早，今天應該能夠把這份研究規劃，給徹底敲定下來了……”
一直到晚上10點，陳舟才再次放下手中的這沓a4紙。
目光望向窗外，陳舟嘴角微微噙著笑意。
不多時，陳舟收回目光，伸手拿起手機，打開了掃描圖片，轉成pdf文件的app軟件。
花了十幾分鐘，陳舟把這一沓a4紙的dmd2號材料的研究規劃，轉換成了pdf文件。
隨即，他打開電腦，將pdf文件傳到電腦上。
然后點開郵箱，找到“張一凡”，發送了過去。
文件剛發過去沒多久，陳舟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張一凡的聲音，便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大佬，你剛發給我的是dmd2號材料的……終極研究規劃？”
雖然陳舟發過去的文件名便寫著“dmd2號材料研究規劃”這些字。
但張一凡看完之后，還是有些不太敢確定。
正如他話語中的遲疑，這份研究規劃，絕對是一份終極研究規劃！
是那種能夠把dmd2號材料研究到底的規劃！
是真的能夠把那個僅存于幻想中的dmdx號材料，給做出來的研究規劃！
張一凡話音剛落，陳舟便笑著問道：“為什么說它是終極研究規劃？”
聽到陳舟的問話，張一凡趕忙回道：“這還用說嗎？這份研究規劃里，都把dmd系列材料，給規劃到了天花板了！”
“要是按照這份研究規劃來，原本我們只敢幻想的dmdx號材料，就只是時間問題了呀！這不是終極研究規劃，還是什么？”
聽著張一凡語氣之中的驚訝和激動，陳舟又是笑了笑，才說道：“終不終極的我不太清楚，不過這份研究規劃，應該是可以搞定dmd系列材料這個課題了。”
雖然陳舟的語氣沒有太大的波瀾，可得到了陳舟確認的張一凡，終是忍不住說了句：“臥槽，大佬牛逼！”
似乎一句“大佬牛逼”，還不足以體現他此刻的心情。
張一凡緊接著又贊嘆道：“大佬，陳哥，你簡直就是科學界的神！這才多長時間？這離你上次來我這，才過去多長時間？”
“你居然偷偷的，就把dmd系列材料的研究，給做到了盡頭？更何況，你還沒有親自參與整個dmd2號材料的研究，卻能夠做出這樣的研究規劃，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還行吧……”陳舟不置可否，沒有去接張一凡的這番贊嘆。
聽到這絲毫不陌生的“還行吧”三個字，張一凡默默又在心里感慨了一番。
沒辦法，你大佬始終是你大佬，不是他可以理解的存在。
見張一凡沒有再繼續彩虹屁，陳舟微微沉吟，便說道：“這份關于dmd系列材料的研究規劃，也是我偶然得來的靈感。規劃的內容，我已經確認了許多遍，應該不存在什么重大的漏項了。”
說到這里，陳舟略微停頓了一些，才又說道：“不過，你還是需要從實驗室抽一些人，再來核實一下整個研究規劃的可操作性。”
張一凡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陳舟的意思。
他對于研究規劃中可能存在的漏洞，或者是陳舟口中更嚴重的漏項問題，是一點也不擔心的。
畢竟，像陳舟這樣一位嚴謹的數學家和物理學家，如果在研究規劃中，會出現漏洞或漏項的話，那在他自己那關，就絕對過不了。
也因此，張一凡知道，陳舟這是在讓他熟悉整個研究規劃，也是在提醒他，這個研究規劃的實施，仍會由他負責。
于是，張一凡趕忙收起心中的那些小嘀咕，轉而鄭重的說道：“陳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帶人認真的核一遍整個研究規劃，確保這份研究規劃的落實。”
“嗯。”陳舟微微應了一聲，想了想，繼而說道：“說起來，上次我去的時候，曾經說過允許你們自己申請課題進行研究。但現在看來，可能沒有那么多時間給你們進行自己的課題研究了……”
陳舟話未說完，張一凡已經說道：“陳哥，你放心，咱們的實驗室都是你的，要不是你的話，我們還都是跟著導師屁股后面的小學生呢，哪有這樣的研究機會？”
“我保證，這份研究規劃，肯定會很快落地。更何況，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有這樣一份把dmd系列材料都給計算到天花板的研究規劃，他們估計得興奮的搶著來研究！”
說完，張一凡似乎想到了這份研究規劃出現在實驗室人員面前的場景，他不自覺地便笑了出來。
聽著張一凡的笑聲，陳舟倒沒有跟著笑起來。
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并非張一凡理解的這樣。
因為這份研究規劃，是關系到可控核聚變技術的研究的。
所以，這份研究規劃，是不可能出現在所有實驗室研究人員面前的。
陳舟之所以會把整個研究規劃發給張一凡，是因為他了解張一凡，他對張一凡有著充足的信任。
也因為，陳舟知道，張一凡快回來了。
他在給張一凡提前做準備。
可是實驗室的研究人員，陳舟大多只有過一面之緣，是完全談不上了解和信任的。
至于張一凡回來時，會有多少人跟著回來，他更無法確定。
張一凡笑了一會，見陳舟那邊沒有動靜，他止住笑聲，有些奇怪的問道：“陳哥，我……我說的不對嗎？”
“對也不對。”陳舟說完，也沒去解釋，便又問道，“對于這份研究規劃的核實，你打算找哪些人來做？”
張一凡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他遲疑著說道：“找……找徐帆、布魯斯、李文浩他們幾個，你知道的，他們的能力是實驗室所有研究人員中最出色的。”
聞言，陳舟便也了解了張一凡的想法，他輕聲問道：“你知道dmd系列材料的研究，有哪些具體的應用意義嗎？”
張一凡又是一愣，陳舟問到的這點，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在這份研究規劃之后，陳舟為什么問出這個問題，他卻是有些想不明白的。
就在張一凡皺起眉頭時，陳舟說了一句話：“雖然科學是沒有國界的，但是科學家有。”
只這一句話，張一凡便完全明白了過來。
像dmd系列材料這樣有著優異性能的含碳半導體材料，能夠應用的范圍實在是太廣了。
dmd系列材料所具有的應用意義，也遠超一般的半導體材料。
不夸張的說，dmd系列材料如果真的到了dmdx號材料，甚至于可能還沒有到dmdx號材料呢，它就已經具有巔峰一些行業的能力了。
那這樣的材料研究，是不是有國界的呢？
從陳舟的話來看，答案很明顯。
這時，張一凡也才意識到，他剛才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陳舟給他這份研究規劃，遠不止是讓他熟悉整個研究規劃。
也不僅僅是在提醒他，這個研究規劃的實施，仍會由他負責。
更多地，是對他的信任。
以及，為了那些他還不知道的其它研究規劃，所做的準備。
張一凡也想到了陳舟說過的，那個像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一樣的研究機構。
張一凡是沒敢想可控核聚變技術研究的，不是他不知道，只是那項技術的研究，是真正改換天地的研究。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接觸不到的。
陳舟自然也沒有把可控核聚變技術的研究，跟張一凡提前透露。
那樣沒好處。
想通這些的張一凡，眼神不再遲疑，他沉聲說道：“陳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找絕對值得信賴的人，和我一起核一遍這份研究規劃。”
頓了頓，張一凡又補充道：“關于這份研究規劃的具體實施，我會分解到完我們實驗室的研究任務中來，在保證這份研究規劃落地的同時，做好它的保密工作。”
聽到這話，陳舟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對張一凡說道：“那行，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說完，陳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股抑制不住的倦意涌了上來。
張一凡聽到電話那頭這個疲憊十足的哈欠聲，笑著調侃道：“陳哥，工作雖然重要，可身體更重要啊！你還是早點睡覺吧，萬一讓嫂子知道你有熬夜，你的熊貓眼怕是得換個位置咯……”
對于陳舟和楊依依之間的一些趣事，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張一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尤其是陳舟某次無意說出的“暴力女”，更是讓張一凡笑的前仰后合。
“去……瞎說什么大實話……”事情交代完后，陳舟的心情也顯得很是不錯。
對于張一凡的調侃，他并不怎么介意。
畢竟，在生活中他和張一凡還是好兄弟。
再者說了，讓這單身狗調侃一下怎么了？
張一凡這家伙，想要體會那帶著一絲暴力的溫柔，還體會不到呢不是？
又叨叨了兩句后，陳舟便在一片困意中掛斷了電話。
然后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三分鐘后，躺在床上的陳舟，已經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陳舟睡覺一般是不打呼嚕的，除非是特別累的情況下。
那種感覺就是，倒床上之后，瞬間進入沉睡狀態，只有鼾聲在述說著這個人的疲憊。
而現在的陳舟，就是這種狀態。
沒辦法，連著熬了這么長時間，搞定了兩個具體的研究規劃，說不累那是假的……
經過一晚的休息，陳舟第二天依舊在生物鐘的督促下醒來。
在床上伸了個極為舒服的懶腰后，陳舟翻身下床。
起來后的陳舟，并沒有急著去洗漱吃早飯。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早已準備好的，關于可控核聚變技術的“六年計劃”，轉成私密文件，然后發送給李振邦。
陳舟在完成這份可控核聚變技術的“六年計劃”后，并沒有立即發給李振邦，而是留了下來。
一是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核實這份“六年計劃”的具體內容，防止出現錯漏事項。
二是為了與dmd系列材料的研究規劃相互對照。
畢竟，dmd系列材料的研究規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可以歸到這份“六年計劃”中來的。
只不過，dmd系列材料的研究規劃，并不是特定地為這份“六年計劃”而服務的。
dmd系列材料的研究規劃，還有著更為廣闊的空間。
還有一點就是，陳舟在等李振邦的消息。
李振邦那邊都沒等急的話，他這邊自然也沒必要那么“急”。
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為了之后可控核聚變技術研究的“六年計劃”更好的實施。
陳舟雖然是一個純粹的研究型學者，但是在這種重大的研究項目上，他不得不多想一些。
因為這一次，他得對華國負責。
也因此，陳舟一直等到李振邦那邊開始“詢問”自己，外加一點點顯得小小著急的消息過來時。
他才把可控核聚變技術研究的這份“六年計劃”，給李振邦發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