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剛把消息發過去,誰知道余秋沒過一會就回消息了。
越過三秋:真的啊?謝謝你。
不問:還沒睡?
越過三秋:剛剛剪輯完片子,洗好躺下,用手機登上來的。
何詩看了看,果然。
不問:茶葉蛋的片子?已經剪好了?
越過三秋:還沒呢,粗剪都還沒完成。
余秋其實還躺在床上笑瞇瞇地回味“好呀”的這個呀字。
何詩跟自己聊天,已經開始帶情緒了。
她有那么幾秒沒說話,然后忽然發了一行字過來。
不問:你在看水果籃子?
余秋愣了愣,然后回她:是啊,挺好看的。
他去翻了翻自己空間的訪客,果然看見她剛才來過。
余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不問:你怎么……知道這部動畫片的啊?
越過三秋:看到你那個說說,覺得那句話很好,就搜了搜……我以為是哪個名人說的……
結果何詩還發了個掩嘴笑的表情過來。
余秋感覺越發精神了。
越過三秋:我還有幾集沒看完。
不問:嗯,我都看完了。
后面,應該不是悲劇吧?
你自己看呀,我告訴你就沒意思了。
余秋發了個笑瞇瞇的表情過去。
然后就看何詩隔了一會,發了個消息過來。
不問:余夏……是誰啊?
余秋臉上的笑容呆了呆,然后寫道:是我哥,已經走了快十年了。
何詩看著屏幕上的這行字,心想果然如此。
她也不知道說句什么好,快十年的話……那時候他已經讀初中了吧?
但自己問起了這件事,也不能不說什么。
點開聊天窗口的表情框,好像只有擁抱的那個小人合適,但不能發吧?
所以她就寫了一句:對不起。
余秋發了個大大的笑臉過來,然后又說:沒事的,過去很久了。
何詩想起自己見過的余秋,總是很樂觀的樣子。
還有那時候,大包小包給他爸媽買衣服的樣子。
于是她又敲道:什么時候去拍櫻花啊?
越過三秋:等過幾天,花應該就要開好了。到時候找個天氣好的日子,再跟你約時間。
不問:嗯。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余秋又發過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后說:晚安。
何詩發了個小月亮過去,就開始發呆。
“這是誰啊?”沈晴雪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嚇了何詩一跳。
她扭頭一看,借著筆記本屏幕的光,只見媽媽眼里帶著笑意。
何詩把筆記本合上放到床頭柜上,躺下來嗔怪地說道:“什么時候醒的啊?嚇我一跳。”
“還不是你噼里啪啦地敲鍵盤,都沒注意。”沈晴雪在被窩里拉著她的手問,“這是誰啊?大半夜的還跟人家聊天。”
“……就是一個朋友啦。”何詩翻身背對著她,“困了困了,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沈晴雪在背后掐了一下她腰里的軟肉:“快跟媽說說,你明明精神得很!”
何詩怕癢,又翻身躺平了,無奈地說:“真的就是一個朋友,你不是看到了嗎?媽,你怎么偷看我聊天?”
“你笑成那樣,我好奇啊。”沈晴雪問道,“男生?”
何詩弱弱地嗯了一聲。
沈晴雪一時百感交集,這丫頭,以前還真沒這樣跟哪個男生聊天。
她生出來的女兒,哪里能不明白?
所以這個男生不僅不讓她討厭,甚至還有一點好感了。
沈晴雪一直催何詩,該談戀愛了,結果她一直沒動靜。沈晴雪一直有點自責,知道她是受自己婚姻不幸的影響。
但現在女兒真的要開始談戀愛了,沈晴雪反而涌起欣慰、酸澀、不安、不舍各種情緒。
她抓緊何詩的手問:“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我也知道得不多啊……剛認識不久。”何詩知道不說點什么的話,媽媽估計晚上都睡不著。
“那就說你知道的啊!”
何詩只能大概說了說,也都是基本的信息。與其被逼供,不如自己招了。
“鄖市的?那好遠啊。”沈晴雪喃喃說道。
何詩感覺媽媽已經想得遠到沒邊了,嗔怪地說道:“媽!”
“他家里情況怎么樣?”
何詩頭很大:“聽他說,農村里的,家境很一般。”然后她又補充了一句,“他爸是鄉村教師,一直不肯到城里去發展。”
沈晴雪又掐了她一下:“這就開始怕我覺得不好了?老師挺好的,將來不愁,而且文化人也懂禮。他家,就他一個孩子嗎?”
何詩噘了噘嘴:“你剛才不是偷偷看了嗎?本來還有個哥哥吧……走了快十年了。”
“那他現在是個什么性格?”
“我才認識他多久啊?這哪說得準?”
“你總有感覺啊!”
何詩再次掙扎失敗:“挺樂觀的,總是笑。”
“……就不知道是天生淡漠還是真的知冷知熱。”
何詩聽得直翻白眼。
“他現在做什么工作的啊?多大了?你們怎么認識的?”
沈晴雪腦子里仿佛有無窮多的問題,何詩毫無辦法,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當然像認識過程的細節這些,就不能多說,要不然她覺得特別有緣分怎么辦?
只說了過年前買衣服的時候在商場碰到的,然后又剛好一起坐公交車回家。
然而沈晴雪已經越聽越覺得靠譜了。
不是壞小子,也知道孝順爹娘。
正經好學校的大學生,還能進電視臺工作。可惜現在出來了自己折騰,也不知道前景如何。
何詩總不能就這么夸余秋,說他多有能力,朋友也多,還都挺厲害。
沈晴雪的好奇心得到了初步滿足,就開始出餿主意:“要不明天要叫到家里來一起吃個飯,媽先見一見?”
何詩瘋了,大聲說道:“媽!我們還只是普通朋友,你怎么想的?”
沈晴雪是關心則亂,連忙拉著她的手安撫:“你說得對,你先觀察觀察!李老師知道嗎?讓她先幫著把把關!”
何詩撇了撇嘴,李老師只會加勁慫恿自己試一試。
沈晴雪想來想去,心里是各種期待又不放心。
怕女兒錯過這段,再就不知道何年何月,又怕她放開了心防就吃虧。
她咬了咬牙說:“媽搬到江城來找工作。”
何詩哭笑不得。
敢情跟她說了幾年她不肯,突然就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