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黑夜的寒冷迅速帶走白晝巖石上存留的一點點熱量。
夜幕之中,只有遠處的膿包山上有一道暗紅色的線,據說膿包山頂熔巖晝夜不停地燃燒,白天的時候只能看到滾滾濃煙和大量的火山灰,但是到了夜晚,在夜色的映照下,那通紅熔巖在山頂幾乎可以將那里灰云映照得通紅。
不用觀察夜晚的星象,只要看膿包山的具體方位,蘇爾達克就清楚知道和賽琳娜位于膿包山偏西側的一道小山坡上。
兩人簡單地將行李收拾一下,蘇爾達克帶著賽琳娜沿著帕格洛斯山一路向北走,他準備從膿包山的西北方繞路返回海蘭薩城,由于不熟悉附近的地形,在溝壑縱橫的山嶺間穿梭,又是在夜晚行進,因此繞路之余,居然發現越走距離膿包山越近,等到天快要亮了的時候,兩人居然已經來到了了膿包山西北部的山腳下,在這里到處都是從山頂的滾落的石頭,遠遠地還能看到滾滾流淌的熔巖之河從山上緩緩流下。
到處都是充滿硫磺氣息的濃煙,這里溫度變得有些燥熱,賽琳娜身上的亞麻布長裙被撕下一大塊布料,一條雪白大.腿露在外面,她穿著一雙厚底長筒皮靴,嘴唇顯得有些干燥,一雙美麗的綠色眼瞳卻是分外明亮,她騎著馬跟在蘇爾達克的身后,從亂石嶙峋的山腳下穿過,這里的地面上布滿一層厚厚的火山灰。
兩人的戰馬在這里都不同程度受了一些燙傷,這里的地形比較復雜,偶爾有些暗流經過的石板地炙熱無比,一旦踩上去,馬腿先是陷于火山灰中,隨后便會被熾熱的火山灰燙傷。
‘神佑之體’讓蘇爾達克的體質變得強橫無比,再加上神圣氣息的治愈力,經過一天一.夜的恢復,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黎明之前,蘇爾達克在膿包山西北偏北的一處大塊巖石北面扎下帳篷,兩人準備在這兒再休息一天,如果再不見那位暗紅騎士追過來的話,兩人就會在明天白天沿著膿包山一路向西,繞過這片山地想辦法去海蘭薩城。
蘇爾達克這次出行準備的非常充分,隨身攜帶了足夠的干糧,身上還有一張嶄新的聚水術卷軸,因此飲水方面也毫無問題,因此賽琳娜還能在這樣干燥的環境下,在帳篷里舒舒服服地洗了簡單的淋浴,帳篷里傳來的嘩嘩水聲。
如果不是在逃亡途中,蘇爾達克覺得這或許會是一次不錯的旅行。
刺眼的陽光下,蘇爾達克躺在一塊灰色火山巖上看著身側恢弘的膿包山冒出滾滾濃煙,大量火山灰在空中形成厚厚的云層,在膿包山頂形成一片巨大的蘑菇傘狀,而離開膿包山幾十公里之外的天空卻又是碧空如洗,不斷有火山灰飄飄灑灑的落下來,一動不動躺在巖石上,沒多久身上就落了一層火山灰。
賽琳娜從帳篷里走出來,那條破爛的亞麻布長裙沾在她濕漉漉的身上,讓她身體輪廓無比清晰地顯露出來,她攀上蘇爾達克棲身的巨石,微微卷曲的栗色長發濕漉漉的向下滴著水,白皙的臉蛋顯出一絲紅潤,就在蘇爾達克的身邊坐下來,望著漫天的火山灰,賽琳娜皺著眉頭,拿出手帕將長發一點點擦干并包起來,然后又學著蘇爾達克那樣帶上棉布面罩。
這種面罩雖然能有效的避免空氣中的火山灰進入肺部,但是畢竟是阻隔了空氣,呼吸的時候顯得有些艱難。
“在想希格娜?”蘇爾達克看到賽琳娜雙手抱著膝蓋,遙望著沃爾村的方向,便輕聲問道。
賽琳娜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色,微微地點了點頭,對蘇爾達克小聲說:“要是那個構裝騎士找不到我們,折返到沃爾村的話,估計沒有人能阻止他的報復……”
蘇爾達克此時從巨石上站起來,他仰著頭,迎著那些揮揮灑灑落下來的火山灰,瞇著眼睛看著天空,語氣有些凝重地對賽琳娜說:“原本我也有這樣的擔心,但是現在看起來大可不必,因為……他已經跟在我們身后追上來了!”
聽蘇爾達克如此說,賽琳娜大驚失色地問道:“啊,他是怎么發現我們的?”
蘇爾達克長長出了一口氣,
“直到剛才我都沒有想明白,那家伙憑什么能夠孤身一人進入荒蕪之地,追蹤我的時候,居然還能讓我發現不了他,現在我想通了。”蘇爾達克用手遙遙指著天空之中灰色云層間的一只小黑點,對賽琳娜問道:“你看天空中那只夜鷂了嗎?上午的時候,我就發現它在我們頭頂奇怪的留戀盤旋,現在它又飛回來了!”
賽琳娜仰頭看了看滿是火山灰的天空,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能感覺到,他正在全速朝我們這里趕過來,我們收拾一下趕緊走,不,來不及收拾了,現在就走,再晚點的話也許走不掉了!”蘇爾達克說著靈敏地從巨石上跳下來,然后又將跳下來的賽琳娜接住,拉著賽琳娜飛快走向兩匹古博來馬。
兩人來不及收拾帳篷,迅速地騎上古博來馬向膿包山北部逃去,果然天空中那只夜鷂朝著兩人追了過來。
因為知道了暗紅騎士遙遙綴在兩人身后,蘇爾達克沒有選擇離開膿包山的范圍,這一路上,兩匹古博來馬的馬腿雖然受了不同程度的燙傷,但是蘇爾達克利用自己圣光之力不斷地對兩匹馬進行救治,因此兩匹馬在這種地形復雜的山路上,依然可以勉強行進。
直到夜幕再次降臨,蘇爾達克才輕輕呼出一口氣,只是他此刻依然不敢在原地逗留,他沒有繼續沿著膿包山外圍繼續向東走,而是趁著夜色,居然選擇牽著馬登上膿包山北坡。
沿著一條滾熱的熔巖之河,蘇爾達克向山上走了半個晚上,上山的路非常的不好走,有很多地方都是死路,不過蘇爾達克一直沒有放棄嘗試探尋新的路。
嘗試了多次之后,實際上兩人在膿包山北坡上并沒有能走出多遠。
蘇爾達克一臉困惑地說:“沒道理啊!在山腳下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了這條熔巖河邊有個巖洞來著,我們只有藏進巖洞里,才能避開那只夜鷂的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