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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日瑪拉城市政廳軍需處的大廳里站滿了兌換功績的人,貴族,騎士,商人等等。
魔法學徒的桌上擺著一套精致的下午茶,幾塊泡芙小餅和一杯奶茶,桌頭堆著一摞厚厚的卷宗。
年輕的魔法學徒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微笑,但是眼神中多少帶著一絲鄙夷,他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奶茶,才慢條斯理地抬起頭,對蘇爾達克說:“額,蘇爾達克騎士,您的訴求我已經記錄下來,不過這已經超過了我的職能權限,這件事我需要向長官請示,所以現在您需要做的就是請耐心等待,如果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蘇爾達克盯著一臉訕笑的魔法學徒,忍不住問道:“你不是在推諉我吧?”
“怎么會!我只是按章辦事。”魔法學徒的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臉上寫明了‘我就是在推諉’模樣。
蘇爾達克的手按在腰間的血紅新月,一股凜冽的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嚇得魔法學徒臉色一白。
他想激動地大喊一聲,可隨著蘇爾達克轉身離開,那股殺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魔法學徒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靠在椅背上用手帕擦拭著額頭上冷汗,心里面打定主意要讓蘇爾達克這份訴求沉浸厚厚的卷宗底部。
就在這時,市政廳大廳門口走進來三位身穿黑色長袍的魔法師,他們三人被幾位魔法學徒簇擁著快步走向市政廳的二樓,人群紛紛向兩側避開。
坐在辦公區的魔法學徒看到三位魔法師的側臉,立刻麻利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卑微而有討好的表情,大聲地打招呼:“鮑里斯老師,伊諾克老師,蘭斯老師……”
聲音穿過人群傳到了蘭斯耳中……
蘭斯聽見有人喊他,轉頭便看到大廳辦事區有位魔法學徒站起來向他敬禮,便微微點頭致意。
隨后,蘭斯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朝著那個人影追逐過去,口中喊道:
“蘇爾達克……”
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蘇爾達克停住了腳步。
他辨別了一下方向,轉頭剛好看到蘭斯那張帥氣的臉,蘭斯穿著一套嶄新的黑色長袍,手里抱著一本銅皮魔法書,正分開人群向他快步走過來。
“達克,你怎么在這里?”蘭斯興高采烈地快走了幾步,對蘇爾達克說道。
“嗨,蘭斯!”
蘇爾達克走上前,和這位年輕的魔法師好友熱烈的擁抱了一下,然后說道:“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在貝納城。”
蘭斯雙手扶著蘇爾達克肩膀,神色飛揚地說:“我聽說這次你的偵查小隊幫了指揮部情報處一個大忙,真給我們海蘭薩城增光!”
“我的運氣還不錯!”蘇爾達克覺得自己應該謙虛一點。
跟在蘭斯身后走上來的兩位魔法師目光都落在了蘇爾達克的身上,其中一位好奇地向蘭斯問道:
“蘭斯,你們認識?”
蘭斯興高采烈地點點頭,摟著蘇爾達克說道:“我們都來至于海蘭薩城,說起來那座山城并不算很大,我們倆不僅認識,還是很不錯朋友!這兩位是我目前的小隊同伴,這位是鮑里斯魔法師,他是伊諾克魔法師,這位是蘇爾達克騎士!”
臉上留著絡腮胡子的鮑里斯魔法師站在蘭斯身邊,一臉驚奇地問蘇爾達克:“您就是抓住那位杰西.豪斯曼黑魔法師的偵查小隊騎士?”
“沒錯,是我!”
蘇爾達克微微頷首。
“你好,蘇爾達克騎士,認識一下,我是伊諾克,我聽蓋伊說起過你。”
“我上午剛剛見過蓋伊魔法師……”
魔法師的圈子說起來并不大,看著蘇爾達克站在大廳里,與三位正式魔法師熟絡地交談,站在辦公桌前的魔法學徒心情無比的復雜,他的臉上露出有些難堪地笑容,他覺得自己必須立刻……馬上去彌補剛剛辦錯的一件事,于是他繞過辦公桌,快步朝著這邊跑過來,臉上流露出親切又含蓄地笑容:‘額,蘇爾達克騎士……’
走出市政廳的蘇爾達克站在臺階上,手里攥著食人魔格力特姆的傳送通行證。
心里面忍不住感嘆道:‘無論到哪里都需要有人情關系。’
這種時候,就能夠凸顯出貴族身份的好處,如果是位貴族,恐怕那位魔法學徒會是另一種態度。
沃日瑪拉城上空飛過一群彩羽鸚鵡,它們扇動著翅膀在金色陽光中穿過。
天邊布滿了紅霞,殘陽從云層將透出幾束光,落日余暉灑滿了櫛比鱗次的屋頂。
孤兒院晚餐時間都是在天黑前一刻,餐桌上擺著粘稠的麥片粥,院子里的餐桌上圍滿了興高采烈的孩子,小女孩抱著一碗散發著奶香的麥片粥,一雙靈動地大眼睛變得亮晶晶的,老嬤嬤將半根脆嫩脆嫩的酸黃瓜放進她面前的碟子里,小女孩那雙大眼睛立刻變成了充滿笑意的彎月牙。
呼吸著熟悉的空氣,院墻上的牽牛花帶著一種異樣的香氣,薩彌拉坐在收容所房子的屋脊上,這是她第一次覺得憑自己力量可以改變這里的生活,可以讓院子里那群孩子臉上流露出滿足的笑容,讓收容所里的老嬤嬤每周都要去那些可笑的慈善機構,在那些油光滿面丑陋嘴臉下乞討。
她心底甚至有些暗暗慶幸,要不是這次地獄犬軍團圍城,或許自己到現在也擺脫不了從前的那種窘境。
自己的名聲在沃日瑪拉城向導中已經徹底臭了,還敢雇傭她當向導的那些冒險團其實已經非常有限,并不是每天都會用新的冒險團找到她的頭上,沒有工會在身后撐腰,薩彌拉在沃日瑪拉城的日子通常都很拮據,為了生活,在充當向導的同時,她還是一個很出色的小偷,知道在什么時候下手才不會被發現,什么樣的人被偷了錢也不會聲揚。
她同時還是一位出色的獵人,知道外面這片叢林里,究竟在哪才會狩獵到美味獵物。
薩彌拉甚至從沒有想過對與錯,為了生活,她每天都在全力以赴。
老嬤嬤終于搞定所有孩子的晚餐,這些半大孩子不必成人的飯量差多少,尤其現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跟不上甚至會影響到他們的成長。
她直起腰,看著屋頂上兩個身影,眼中綻放著最溫柔的笑意。
她用力地將木勺子敲在桶旁,發出當當當的聲響,用響亮地嗓子喊道:
“薩彌拉,快點帶阿芙洛狄從屋頂下來,教壞這些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今晚的牛奶麥片粥味道真不錯,要不要來一些?”
看著老嬤嬤臉上舒展開的笑意,薩彌拉很不屑地擺擺手,隨口說道:
“我就算了,警衛營那邊提供免費晚餐,肉粥和麥餅,晚點回去也沒關系,只要說出我們隊長的名字,負責晚餐的那些人總能想辦法變出一些來。”
圍在餐桌周圍的孩子們發出無數羨慕的感嘆,大姐頭薩彌拉的身影在他們心里是無比高大,同時也是至高無上的。
深色帽兜遮住那張充滿魅惑的一張臉,沐浴在金色陽光中,魅魔阿芙洛狄躺在紅瓦屋脊上,舒服得想要唱歌。
這里可要比烈焰地獄的罪惡之境不知好多少倍,沒有那些極端的惡劣天氣,沒有無端冒出的地火,沒有遮天蔽日的沙暴,沒有從天空墜下燃燒的石頭,這個世界原來是這樣的。
后背雖然還是很痛,但她依然堅持這樣躺在屋脊上,她甚至覺得沒了翅膀也挺好,至少她這樣看起來更像是人類,只要小心將頭頂的彎角藏進頭發里,她覺得自己和周圍的人好像也沒什么不同。
薩彌拉摸了摸自己痛徹骨髓的右手臂,有些暗暗懊惱起來,自從有了‘神佑之體’的祝福之力,自己似乎越來越忍不了這種疼痛了,每次‘神佑之體’消失之后,就是她覺得最難熬的時候,以前她甚至可以就這樣抱著傷臂,靠在城頭的墻垛背后,抓住短短一刻鐘的時間睡上一覺。
半精靈弓手看了阿芙洛狄一眼,她知道魅魔后背翅膀骨骼被齊根斬斷,她有些羨慕阿芙洛狄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安然的享受陽光,那是一張充滿了妖冶與誘惑美麗面孔,薩彌拉覺得阿芙洛狄擁有著天底下最性感的嘴唇和一雙勾人心魄的眼睛,看著裹在黑色斗篷下的飽滿胸脯,薩彌拉低頭看了看有些平坦的前胸,心里一時間有種難以言表的沮喪情緒。
薩彌拉有著四分之一精靈血統,精靈身材是所有種族比例最完美的,薩彌拉每天帶著帽兜,將自己面孔遮起來,就是因為第一次見過她的人往往都會注意她那種混血精靈的瑰麗之美,而忽視了她擁有的出色本領,最初她偷東西也是為了給這些LSP們一些教訓,后來才慢慢演變成了一種習慣。
她的手指細長,每次摸到沉甸甸又圓又硬的東西就會變得莫名興奮。
“薩彌拉……”安德魯粗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納乃族戰士如今背著兩把斧子,其中一把銅制手柄的斧子被安德魯用亞麻布纏繞著,看不清具體的模樣。薩彌拉有些羨慕的盯著斧柄,她可知道那柄斧子到底有多么鋒利,心里有點后悔,早知道蘇爾達克會送給大家魔法武器,自己就將那張森林弓早點拿給蘇爾達克看一下,那就是一張極為普通的森林弓。
蘇爾達克也出現在收容所的門口,他站在門口向里面探望。
食人魔格力特姆這個時候絕對不會離開海蘭薩警衛營,他要守著警衛營里的免費晚餐,等所有騎士們吃完之后,就是食人魔孤獨的進餐時間——食人魔的格言:享受孤獨的美食,從大快朵頤中得到心靈的自愈。
半精靈弓手跳起來,她輕盈地從屋頂跳到院子里,親自跑過去打開院門,白凈的臉蛋帶著淡淡地笑容,上前問蘇爾達克:“隊長,你們怎么來了,我正準備會警衛營駐地呢!”
魅魔阿芙洛狄就像沒睡醒一樣,慵懶地躺在屋頂上享受著最后一刻的落日余暉。
蘇爾達克向阿芙洛狄揮了揮手,搖了搖手里拎著的封魔箱,對薩彌拉說:“剛剛去魔法工會,將這根魔紋靈骨取了回來,大戰在即,我想試試將這根魔紋靈骨變成魔紋殖裝,裝在你的右手臂上,敢不敢嘗試一下?”
薩彌拉幾乎都沒猶豫就說道:“那有什么不敢的,就算無法變好,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壞!”
魔法塔里的鑒定師檢測了魔紋靈骨的屬性向,米勒會長親自做出最后的鑒定,這根魔紋靈骨上的生命魔紋不僅是力量向的,而且這幅生命魔紋屬于混合型魔紋,一旦催動靈骨上的魔紋就會瞬間釋放強大爆發力并快速做出重復的動作。
打個比方,如果那只魔猿激活靈骨上的魔紋,揮出一拳打在蘇爾達克的身上,蘇爾達克實際上是挨了兩拳。
蘇爾達克從魔法工會將靈骨取回來的時候,也是果斷拒絕了米勒會長想要用一副魔紋構裝護腕換取這根魔紋靈骨的提議。
不過現在唯一有些擔心的就是薩彌拉是否有足夠的承載力,承受這根靈骨魔紋本身的力量負荷。在超過自身承載力的情況下植入魔裝,除了要忍受魔紋帶來無法壓制的痛苦,還會被魔紋不斷地汲取殖裝者的力量,使其身體持續變得虛弱,直至無法向魔紋傳輸力量,最后力量枯竭而死。
其實承載力可以進行檢測,但是薩彌拉的情況比較特殊,她的右臂一直在崩潰的邊緣,根本無法檢測承載力。
蘇爾達克來到收容所,也是因為警衛營駐地里的行軍帳篷條件不行,這次進行魔紋殖裝的嘗試,為了確保更大的成功率,蘇爾達克專程向卡爾請了假,并在沃日瑪拉城最好的一間旅館里定了一間豪華房間。
老嬤嬤站在收容所的院子里,看著三人迎著夕陽離去的身影,刻滿了皺紋的手放在小女孩的頭上。
“嬤嬤,大姐頭她們都不吃晚飯了嗎?他們要去哪?”小女孩仰起頭看向老嬤嬤,小聲地問道。
“有些鳥注定是不會被關在籠子里的……”老嬤嬤目光眺望著遠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