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薩城魔法工會執法團團長杰洛爾德坐在會議廳里,手下一群年輕的執法團魔法師們隨意地圍坐在圓桌四周,看起來就像是展開一場座談會。
桌面上擺著幾杯茶和幾頁文件手稿,圓桌中間擺著三個木質托盤,其中一個托盤里放著一件染血的魔法長袍,另外一個木質托盤中放著一把魔杖,中間木托盤里擺著一個魔法腰包,這些魔法物品都是蘭斯從沃爾村帶回來的贓物。
聽說警衛營騎士蘇爾達克在沃爾村殺掉了暗月之門的魔法師格爾登,海蘭薩魔法工會執法團這邊就立刻派遣蘭斯魔法師趕到沃爾村,將格爾登隨身魔法物品取了回來,美其名曰是從這些魔法物品中尋找暗月之門的線索。
誰都知道一位魔法師的隨身包裹就像是寶藏一樣,每件魔法物品都非常的值錢。
房間里聲音有些吵雜,年輕的魔法師們坐在圓桌旁邊議論紛紛。
有人站起來,探著身體,伸手翻開了那個魔法腰包,一臉好奇地翻弄道:“這就是格爾登魔法師的魔法腰包嗎?”
不過當他發現魔法腰包已經空了,便將手縮了回來。
旁邊一名魔法師正在翻閱著桌上的手稿,聽他這么一說,便問:“那位叛逃魔法工會十二年的電系魔法師?”
翻包的那個魔法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說道:“就是那位……”
格爾登魔法師在魔法師的圈子里非常有名,并不是他的等級有多高,實力有多強,而是當初在帝都魔法工會叛逃的時候,也曾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在叛逃之前,格爾登魔法師是帝都魔法工會執法團一支通緝小隊的隊長。
和很多優秀的魔法師精英們一樣,格爾登魔法師從皇家魔法學院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后,就受到了帝國各方勢力的爭搶,最后還是帝都魔法工會執法團以更豐厚的條件,贏得了格爾登魔法師的加入,這位電系魔法師在叛逃魔法工會之前,一直都兢兢業業的在為執法團賣命。
在一次完成任務之后,格爾登魔法師回家發現妻子居然與自己的老師有染,一怒之下便將兩人直接殺死在床上,除此之外,他還一口氣殺掉了老師身邊的數名魔法助手,當時在帝都也是一件牽扯很廣的大案。
無論在哪,緋聞好像永遠都是大家最熱衷談論的東西。
會議桌上其他的魔法師立刻來了精神,其中一位滿臉青春痘的魔法師對翻包魔法師說:“聽說帝都魔法工會曾派出一支精英魔法師小隊,四處緝捕他,一些獵魔人手里也有他的通緝令,當時我還在帕萊斯蒂納省的海灣魔法學院讀三年級。”
翻包魔法師又伸手摸了摸沾著血的魔法長袍,撇了撇嘴,露出一臉不屑的模樣說道:
“死訊有點突然,而且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村子里,殺死他的竟然還是一群警衛營騎士,感覺就像是聽笑話,咱們海蘭薩警衛營的騎士什么時候變得跟構裝騎士一樣了?”
他隨手將桌面上一張魔法腰包物品目錄拿起來,認真地看一遍。皺著眉頭說:
“貝納省魔法工會那邊不是說那塊魔法水晶格爾登魔法師手中嗎?可魔法腰包里并沒有……”
這時大家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
會議桌周圍的魔法師都不說話了。
那位一臉青春痘的魔法師見沒人說話,便抬起頭說:“會不會是魔法水晶壓根就不在他身上,那些消息都是一些煙霧彈,我們追查的方向根本不對?”
對面一名魔法師接著說:“也有可能被他藏起來或者臨死之前將那塊魔法水晶毀掉了……”
翻包魔法師這時又說:“當然,也不排除被被那些警衛營騎士拿到了,尤其是沃爾村戰斗的那群警衛營騎士,我覺得很有必要調查一下。”
執法團里的魔法師們對蘇爾達克有所懷疑,這讓坐在杰洛爾德魔法師身旁的蘭斯心里很不痛快。
那些對蘇爾達克的質疑,最終的矛頭還是十分隱晦的指向了他。
他剛剛本來什么話都不想說,準備會議開始的時候,公布格爾登魔法師隨身魔法物品。會議未開始之前討論的這些話題,讓他沒了之前的好心情。
正要出言反擊的時候,杰洛爾德魔法師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沉住氣。
杰洛爾德魔法師隨后將手中的魔法筆記合上,然后抬起頭看著手下一群桀驁不馴的魔法師精英們,只說了句:“好了,我們開始吧……哦,會議開始前,我還要提醒一下諸位,在沒有確鑿證據前不要妄加猜測,你們這是嫌我們與警衛營那邊的矛盾不夠多嗎?”
翻包魔法師搶著說:“杰洛爾德大人,我們剛剛分析得出,那件物品很有可能在警衛營騎士手中……”。
杰洛爾德臉色一沉,對他喝道:“好了,你們分析的嗎?你們之前還分析過格爾登魔法師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海蘭薩城,黑魔法隱修會的薩默亞必死,可是后來呢?怎么樣?我們魔法工會執法團什么事開始和那些占星者們一樣,依靠占卜和猜測行事了?”
杰洛爾德魔法師說完這些,那位翻包魔法師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
隨后杰洛爾德魔法使又對身邊的蘭斯吩咐道:“通知貝納省魔法工會那邊,格爾登魔法師死在海蘭薩城的消息……”
蘭斯答應道:“好的,杰洛爾德大人。”
索倫大隊長看完了卡爾.凱斯門特遞過來的卷宗,連連搖頭,對他責問道:
“你這個中隊長到底是怎么當的?海蘭薩境內潛進來百十名叛軍騎士,整個應急救援中隊居然沒有搜查到任何蛛絲馬跡,明明之前康士坦丁堡警衛營已經傳遞過來確鑿的消息,居然還是沒有查到任何線索,非要等著這群叛軍聚集在一起,襲擊了一個村子你們才有所行動?”
卡爾坐在索倫大隊長的辦公室里,叫苦道:
“不是每個村子都恰好有一名蘇爾達克,那些叛軍化整為零潛入海蘭薩城我有什么辦法,他們在橡樹嶺集結起來,可以襲擊任何一個村鎮,我們又怎么可能攔得住?”
索倫抬頭瞪了他一眼。
卡爾立刻站直了身體,在索倫大隊長面前大聲說:“我會更加嚴密監控海蘭薩城外的狀況。”
索倫大隊長這才點了點頭,問道:“格爾登魔法師在海蘭薩城的落腳地查到了嗎?”
“是的。”卡爾回答。
“在哪里?”索倫沒想到卡爾居然還有一些收獲,還以為卡爾會被蘇爾達克打擊得做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動力。
卡爾湊到索倫大隊長耳邊小聲說:“馬奎斯莊園。”
索倫大隊長神色一動,問道:“有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我們在馬奎斯莊園的地牢里找到了失蹤兩周的達勒魔法師。”卡爾說。
“哦,搞清楚這位達勒魔法師與那些北境叛軍有什么關系了嗎?”
卡爾連忙翻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張羊皮紙,說道:“查到了,這位達勒魔法師曾為史洛伊特省一位老牌貴族豪門效力,不過就在五年之前,這支貴族豪門竟然卷入了一場叛亂事件,整個史洛伊特省有不少貴族在這件事上受牽連,那件事發生之后不久,景月.愛麗繼任史洛伊特省公爵,成為了格林帝國目前唯一一名女大公。這位景月大公上任后就展開鐵血手腕,率領北方軍團正面與冰雪苔原野蠻人交戰,目前已經收復了奔馬河北岸大片土地,傳聞中說她是格林帝國兩百年之內北境最鐵血的大公爵。”
這張羊皮紙上貼滿了各種魔法報的簡報,而且簡報上還備注著一行行細膩秀美的文字。
“達勒魔法師效力的貴族豪門直接覆滅,不過看樣子,白象商行就是這支老牌貴族的分支,而且這些叛軍趕到海蘭薩城,也是想要尋求白象商行的資助。”卡爾將羊皮紙上的內容讀出來。
索倫大隊長直接將羊皮紙搶過去,認真地看起來。
邊看邊說:“當初北境叛亂的時候,我也曾有所耳聞,我所在的軍團還準備增援北境,當時魔法飛艇幾乎擠滿了空港,就在登船的前一天,上面又命令所有增援軍隊返回各自駐地。北境是格林帝國的北大門,一直以來由北風軍團鎮守在奔馬河南岸,那些叛軍據說是史洛伊特城警衛營和情報署的騎士。”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
索倫大隊長和卡爾互相對視著,他們有點不能理解,一支警衛營騎士怎么就有膽子爆發一場政變?
“蘇爾達克那邊情況如何?”索倫大隊長又問道。
“沃爾村死了一些村民,不過那五十名叛軍騎士也整整齊齊的掛在帕格洛斯山口,據說戰斗很慘烈,他手下那位半精靈一個人就射殺了超過一半兒的叛軍。”卡爾有些羨慕的說道。
他也很想有一兩名這樣既養眼又有能力的手下。
索倫大隊長對卡爾擺擺手說道:“讓蘇爾達克將戰損報上來,這么一場戰斗,沒理由鎧甲武器不受損的,你去和溫格多琳只會一聲!”
“其實我都已經將受損武器帶回來了……”
卡爾嘿嘿一笑,朝索倫大隊長說。
七月中旬,山城正式進入炎熱夏季。
蘇爾達克趕回海蘭薩城當天,便回到警衛營報道。
走進警衛營大門便感受到警衛營騎士的熱情,甚至有些其他大隊的中隊長聽說蘇爾達克回警衛營述職,也都紛紛專門跑過來和他打聲招呼。
索倫大隊長詳細地詢問了叛軍騎士襲村的經過,表示要在功勞簿上給蘇爾達克記了重重一筆。
管理警衛營倉庫的溫格多琳女士,更是主動等在警衛營主樓的門口,通知蘇爾達克到后勤部領取新武器,這種待遇看得其他騎士們分外眼熱。
蘇爾達克殘破的矮人鏈盾交還會后勤部,溫格多琳女士從武器庫里拿出一面圓形盾牌,這塊圓形盾牌整體都是用魔法黑鐵打造的,雖然不是一件魔法防具,但是入手非常沉重,盾牌的表面繪制則著一只手掌,就在手心里還有一顆眼睛,盾牌外圍鑲嵌了金色紋飾,據說這面盾牌外觀是仿制‘摩西祝福之眼’這間史詩盾牌。
溫格多琳女士將這面盾牌交給蘇爾達克,同時又從武器庫里拿出一柄戰斗長弓,雖然這把弓并不符合薩彌拉的戰斗風格,但是卻是一把罕見的戰斗長弓,通體碧綠,而且弓背被打磨得如同一把利刃,可以與敵人近身戰斗。
據溫格多琳女士說,這柄戰斗長弓也是史詩長弓‘凋零之畫’的一件仿制品,不過據說這件仿品也是出自名匠之手。
離開警衛營,蘇爾達克又來到了海蘭薩城地下交易市場,將一部分火蜥蜴鮮肉賣掉,有人見到蘇爾達克出售火蜥蜴鮮肉,便主動表示愿意出高價購買蘇爾達克手中的火蜥蜴皮革,因此蘇爾達克還出售了兩張火蜥蜴皮,單是那些火蜥蜴鮮肉,蘇爾達克就將近賣出了將近七十枚金幣。
除此之外,還有兩張珍貴的火蜥蜴皮革,那張完整的火蜥蜴皮賣出了近百金的價格,另外一張火蜥蜴皮革破損得有些嚴重,只賣了四十金。
由此可見,狩獵魔獸是一件很有利可圖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冒險團趨之若鶩,整天鉆進深山大澤中冒險。
單是出售這些魔獸材料就讓蘇爾達克獲得兩百多枚金幣。
這次除了魔獸材料之外,還從沃爾村運來了三車的硫磺礦,這次蘇爾達克并沒有在白象商行看到達勒魔法師,聽說達勒魔法師身體有恙。
當晚,蘇爾達克就在花園廣場旁的旅店住下來。
旅店老板娘站在吧臺里熟絡地和他打著招呼,蘇爾達克選擇了旅館頂層較為安靜的那間閣樓,老板娘將房間鑰匙交給他的時候,還背著旅館老板,免費送給蘇爾達克送上一盤小餅干和一壺蜜茶,端著小餅干和蜜茶的老板娘在蘇爾達克前面爬上木質樓梯,渾圓豐潤的臀部在蘇爾達克眼前亂晃……
蘇爾達克婉拒了老板娘盛情邀約。
躺在閣樓旁邊的木床上,蘇爾達克思考著明天去市政廳見伯納德侯爵的時候,應該如何委婉的表示自己想要膿包山周圍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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