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和阿玄兩人,穿過山洞,便來到了昨夜她們逃跑的森林。
昨日夜里,莫蘭看不清這個森林的模樣,只有月光偶爾指引著她們的前進的方向,她們在森林中奔逃,恐慌的氛圍籠罩著她們。
但如今白日一看,森林郁郁蔥蔥,密密層層,交疊成一片綠色的海洋,風聲吹動,沙沙作響,樹葉間有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一派舒適愜意的景象。
和昨夜鬼蜮般的模樣,截然不同。
而換上了輕便衣服的莫蘭,覺得自己腳步也輕便了許多,在枝丫橫生的森林中靈活前進,遇上稍微高一些的平臺,莫蘭甚至不需要阿玄的幫助,輕身一翻,便上去了。
“真是不可思議呢。同一個事物,不同時間去看,用不同心情去看,就是另一種模樣了。”莫蘭輕聲說道,然后偷看了旁邊的阿玄一眼。
此時他神情嚴肅,嘴角緊繃,如同一個時刻警戒的侍衛跟在她的身邊。
雖然莫蘭告訴他,有狼群在,可以放輕松一些,但是他還是那般的認真,還說,如果莫姑娘受傷了,他不好向她父母交代。
莫蘭心想,阿玄和西萊也是呢。
即是同一個人,卻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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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蘭本想一口氣走到山塔卡深林,但是她的體力不允許,口袋中的食物也不允許。
這僅剩的半塊面包,只能保證兩人不被餓死。
因此在他們看見一頭鹿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追趕。
由于沒有弓箭,莫蘭覺得他們可能要費上一番力氣,才能捉到,甚至有失敗的可能性。可莫蘭沒有想到,阿玄竟然騰空而起,身形靈活地在林間翻轉騰挪,然后落在鹿的前方。
鹿受驚,轉身要往其他方向跑,但不知什么時候,狼群已經包圍了獵物。
莫蘭驚訝地看著阿玄。她記憶中,末世里會飛檐走壁的人不少,但要么是憑借異能,要么是憑借自己強悍的身體……可這里才不是什么末世。
——難道說,這是輕功?
——果然是我想的那樣吧?兩大武林高手對決什么的,結果摔下懸崖,痛失記憶?
被圍困的鹿很快就被狼咬死,沒了生息。而其中幾只狼便咬著鹿,一路拖到了莫蘭的面前。
阿玄借過莫蘭的匕首,割下了足夠兩人食用的鹿肉。而剩下的,便是這群狼的食物。
莫蘭幫著阿玄撿柴生火,不一會兒就將鹿肉烤熟,然后莫蘭將隨身攜帶的鹽瓶拿出,灑了些許食鹽。
只要有鹽,人類大部分食物都吃的進去。
莫蘭知道他們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因此拿了一些,但在她的預想中,可能是野兔野雞之類的,沒想到竟然是鹿肉。
阿玄將鹿肉烤的外焦里嫩,雖然限于調味料的原因,味道上差了些,但也意外的不錯。
莫蘭對此稱贊了幾句,說他不單單肉烤的不錯,連飯菜也做的好吃,自己開一家餐館也完全沒問題了。
但是阿玄卻用不解地眼神看著莫蘭,說道。
“我并不會做飯。”
莫蘭心想,難道說這兩個人格不單語言不通用,連技能點也是分開點的嗎?
“可是你烤肉烤的很不錯啊。”莫蘭說道。
阿玄不假思索地說道,“因為長年行軍在外,駐守邊疆,偶爾抓些野味,才練就了這么一手……”
隨著說話,阿玄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莫蘭連忙問道,“你是想起來什么了嗎?”
阿玄捂著腦袋有些痛苦的搖頭。
“沒有,只是剛才腦海中突然閃過,我和幾個士兵打扮的人,圍坐在一起烤肉的場景……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士兵打扮?是什么樣子的?”莫蘭追問道。
阿玄皺眉,然后描述了一下士兵鎧甲的樣子,從甲衣、甲裳到掩心、臂手……而關鍵處,就是虎頭兜鍪、獸頭肩吞……
莫蘭心想,阿玄所想起來的“士兵”,應該是古代華夏士兵的裝扮,而且從他對裝飾的敘述來看,這幾個可不是什么簡單的士兵,至少也是副將一類的人物。
“戍守邊境的大將軍啊……”莫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阿玄。
阿玄的皮膚白皙,還扎著一個小辮。無論怎么看,莫蘭都無法將眼前人跟馳騁沙場的大將軍重合。
若是在西萊的人格,則完全就是個多情的吟游詩人。阿玄人格的眉間則是多了幾分銳氣,可也只能說是浪子俠客。
莫蘭一直盯著阿玄瞧,但是將對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
“莫姑娘可是從玄某臉上看出來了什么?”
“沒什么。”莫蘭起身說道,“趁著天色沒黑,咱們還是趕緊翻越這座山,在山塔卡深林邊緣,尋一個能湊合一夜的地方。有著狼群在,也不會有什么危險。明日一早再啟程返回。”
說著,莫蘭又看向了阿玄,對方顯然還是在認真回憶著,希望能夠從那個短短的場景想起來什么。
莫蘭笑著說道,“越是著急,就越是回憶不起來。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就算只有一個場景,但也是開了個好頭,讓它自己慢慢恢復吧。”
“莫姑娘說的極是。”阿玄展開緊皺的眉頭。
雖然他臉上沒有表現出什么笑意,但莫蘭能夠感覺到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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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合時間,下午五點左右。
莫蘭兩人和一群狼就已經翻過這座山,站在了山塔卡深林的邊緣。
明明還不到日落時刻,可莫蘭卻覺得自己已經身處黑夜之中,周圍是濃霧繚繞,連十米之外的風景都難以看清。
莫蘭忽然想起了一個笑話。
某記者街頭采訪,問:大媽,您覺得霧霾給你生活帶來什么影響。
大媽答:影響太大了,首先就是您得看清楚,我是你大爺。
莫蘭將這個笑話講給阿玄,對方卻是一臉懵地看著莫蘭,問“霧霾是什么?”
莫蘭覺得自己心,被深深刺痛了。
隨后,他們在森林邊緣尋了一個位置,生火稍歇。而在山上打的幾只野兔,就是他們和這群狼的晚餐。
不過莫蘭沒有想要深入森林的意思,因為她覺得森林深處有一道視線在窺視著他們,若是深入此地,難免不會遭遇什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