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小心翼翼地從其中包袱中拿出日記和筆記。
“還好,它們的封皮都是皮革的,只是邊角沾上了一點,并不影響內容……對了,還有這張紙……”
莫蘭從暗精靈的筆記中抽出一張染血的紙。
還是那般老樣子,它給了莫蘭一種怪異的熟悉感。
不知道是紙本身,亦或是上面的文字,亦或是上面的血跡……
但是相比起剛剛拿到這張紙的時候,這種熟悉感卻更加強烈了。
“屠龍血脈……”莫蘭輕聲喃喃。
“找的了?”
西萊聞聲過來,卻看見莫蘭正在拿著那張奇怪的紙,雙眼有些出神地望著它。
“西萊,你說,這紙上的血,該不會是屠龍者的血,所以我們才覺得有種熟悉感,就像擁有屠龍血脈的人之間的那樣,就像……你我彼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
“很有可能……”西萊接過手中的紙,他看著上面的神秘符號,卻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覺醒了血脈之后,這張紙給我的親切感加劇了。”莫蘭說道,“屠龍血脈……你應該比我更早覺醒,對此你能夠想起來什么嗎?”
西萊皺著眉頭想了想,終歸是一聲嘆息。
“抱歉……不過我如果想起來,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倒不用第一時間。”莫蘭略有深意地說道,“我總覺得,覺醒屠龍血脈并不是好事……這名字聽起來就跟點擊就送的屠龍寶刀一樣,一樣的土,一樣的不可理喻……”
西萊不明白莫蘭在說些什么,但他想他應該開始習慣了。
“安斯利和馬爾茲在哪里?”西萊問道。
“她說就在附近。”莫蘭將其再次收到包袱里,系在腰間。
撲棱撲棱——
莫蘭四下想要找尋那兩位喪尸的時候,卻看見一道明晃晃的白色身影從高空落下。
是二白。
不過它并沒有直接落到莫蘭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不遠處的樹干上。
它看著她,還是用著一如既往的蔑視神情。
“二白……你跑哪兒去了?難不成這里有母鳥讓你戀戀不舍,一天到晚的不著家嗎?”莫蘭略有生氣地喊道,“西萊,你能想象,這只笨鳥,我已經五天沒有看見它了!不過這次我可不會像上次那樣去做無謂的擔心。”
“五天?”
“嗯對,就是你剛剛切換人格之后不久,它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莫蘭埋怨道。
“嗷嗚嗷嗚”
巴澤爾看見二白就像是貓看見鳥一樣,開心地跑了過去,兩三步就爬到樹上,想要抓住二白。
“巴澤爾!它不是給你吃的!別在惦記它了!”莫蘭喊道。
從巴澤爾第一次看見這只鳥,他就一直想要把它扔到烤架上。
莫蘭剛要過去阻止,就感覺一直手搭在了她的肩膀,阻止了她。
“西萊?”
她抬頭,看見西萊警覺地望著四周森林。
“你聽見了嗎?”
莫蘭不明所以,但依舊豎起了耳朵,捕捉著林間的各種細微動靜。
“這個聲音……好像是蜈蚣?”莫蘭臉色微變,但依舊忍下了心中害怕,“沒事吧,應該是魅影派來監視我們的蜈蚣吧?”
莫蘭一直下意識地屏蔽這些聲音,如果不是西萊提醒,她才不會去發現。
“我已經跟魅影談過了。周圍監視咱們的,應該只有二階的。魅影蜈蚣是擅長隱蔽偷襲的異獸,以你我的實力根本不能發覺。”西萊說道。
“那……那應是魅影她不放心我們,所以才派來一階的?”莫蘭有些苦笑著說道。
盡管她知道她說的理由很牽強,但是周圍那些窸窸窣窣的攀爬聲,就像是無數小蟲子爬到了她的頭皮里,令她渾身發麻。
莫蘭差不多快要放棄思考了。
“不,不對勁……如果它們要監視我們的話,不可能一直朝我們靠近。”西萊抽出了腰間的劍,“巴澤爾!去問問那些蜈蚣怎么回事!”
可是巴澤爾卻疑惑地回頭瞧了一眼之后,就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那只貓頭鷹的身上。
西萊不滿地嘁了一聲,然后回頭囑咐了一句莫蘭。
“你在這里呆著,我去看一眼。”
“需要我的劍嗎?”莫蘭膽怯地說道,周圍那些昆蟲關節掠過草叢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折磨著她的神經。
“暫時不需要。你還需要武器來保護你自己。”西萊沉聲說道。
西萊提劍上前查看。
莫蘭咽了咽唾液,將自己的劍也抻了出來,握在手中。
盡管她是七階的僵尸,但她更多的,都是依靠著鋒利的雙爪和本能行動……她手中雖然握著劍,卻感覺這把劍根本不屬于自己。
她緊張地看著西萊一步一步離自己遠去,心中祈禱著,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而已。
但是當西萊跟她拉開一段距離的時候,莫蘭卻感覺周圍的空氣就像是沸騰了起來,昆蟲爬過的聲音像是在她的腦中不斷炸裂。
忽然間,一條水桶粗的蜈蚣就那么出現在她的眼前,額頭是明晃晃的金色六芒星,帶著殺意向她撲過來。
莫蘭嘗試著去反擊,但是她的身體卻已經由于過度驚嚇而僵在原地。
只是瞬間,她就被緊緊纏繞。
絢麗如紫晶的身體卻冰冷堅硬似鋼鐵。
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長長的步足掃過她的脖子,扎得她生疼。
但更痛苦的是,那身體被逐漸擠壓的感覺。
莫蘭心想,她還真是沒用啊,什么覺醒血脈?可她在關鍵的時候,還是沒有派出半點用場!
“阿……玄……”
莫蘭下意識地從嗓子擠出這個名字。
她依稀間看見那道身影焦急地跑了過來。
長劍如虹,斬斷所有飛撲向他的蜈蚣。
一只,兩只,三只……
最終,那銀光一閃,照著自己的門面劈開下來。
莫蘭感覺到緊縛著自己的蜈蚣松開,腦袋一歪,身體軟塌塌地栽歪到一旁。
“你還好嗎?”
西萊關切的聲音。
“好?莫蘭?”
巴澤爾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跑了過來,紫色的血液灑了他一身,他的手里還攥著幾個蜈蚣腿。
“還……好……”莫蘭勉強說道,身體卻在戰栗不停。
“巴澤爾!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殺了我們?”西萊吼道。
“不好。”巴澤爾慌亂地說道,眼中卻滿是疑惑。
很顯然,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