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你帶我去見永國公。”
李補兒幾乎要自我否定了,她怎么就混到要找一只狗走后門的地步了?
可如果不走后門,她是絕對見不到沈逍的。
是,除非沈逍在華靜瑤身邊,否則李補兒能見到華靜瑤,卻見不到沈逍。
炙手可熱的永國公,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
大柱子意味深長地看著李補兒,一臉地恨鐵不成鋼。
你雖然長得很丑,臉上沒毛鼻子太干,可是你也不能自暴自棄,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吧?
大柱子默默嘆息,掉頭向旁邊的跨院跑去,李補兒連忙跟上。
沒跑幾步,身后便傳來一聲驚叫:“在那兒,攔住他,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李補兒回頭一看,剛剛那位衙役終于醒悟過來,張牙舞爪來抓她了。
得,人家正主來打假了。
“大柱子快跑!”
李補兒撒丫子狂奔,大柱子不明所已,跑得更快。
沈逍正在審問一名丫鬟,那丫鬟是鄭婉院子里的一個負責灑掃的三等。
沈逍讓順天府把府里的丫鬟婆子全都帶走,卻又悄悄留下了幾個人。
此刻,他正在親自審問這幾個人。
忽然,一人一狗如同旋風般跑到他的面前。
狗是大柱子,人......一名衙役。
“國公爺,我是李補兒,我真的是李補兒。”
面對沈逍質疑的目光,李補兒恨不能立刻現出真身。
可是她卻忘了,沈逍從未見過她的真身。
對于李補兒這個人,沈逍的印像是模糊的。
他知道華靜瑤和李補兒玩得不錯,可是他偶爾見過李補兒的那幾次,每一次李補兒的長相各不相同。
而這一次,李補兒索性變成了男的!
沈逍眉頭深鎖,上下打量著面前的衙役,大柱子急了,男主子你是沒帶鼻子出來嗎?看什么看,聞聞不就知道了?
大柱子沖著沈逍叫了兩聲,叼著李補兒的褲腿,拉著她往前走了兩步。
沈逍立刻懂了,大柱子在給李補兒證明身份!
這一刻,面對大柱子,年輕的國公爺產生了深深的挫敗感。
大柱子能聞出李補兒,而他卻只能靠眼睛去看。
難怪瑤瑤寧可帶著大柱子,也不再帶著他了。
這時,平安快步過來,看看李補兒,對沈逍說道:“國公爺,順天府的高壯說有人冒充他。”
“嗯,我知道了。”沈逍聲音淡淡。
平安又看了看李補兒,在心里默默嘆息,以后再見到李補兒,他要降低存在感,萬一李補兒看上他了,托了華大小姐來提親,他該怎么辦?
打死他也不想娶個李補兒這樣的妻子,洞房的第二天,一覺醒來,發現躺在自己身邊的是個男人......平安不敢再想下去了,還是華大小姐身邊的丫鬟姐姐妹妹們最好了。
“你找我有事?”沈逍問道。
李補兒松了口氣,對沈逍說道:“劉彩書出京之前找過我,郡主和您說過嗎?”
“嗯。”沈逍點點頭。
華靜瑤的確對他說起過這件事,但是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就如劉彩書自己那樣,一切全都是猜測。
“前幾天我那里有個小女娃看到了你們要找的人,所以從那天開始,我便留意這邊的事。西華胡同里的垃圾原本都是由各府的人,要么焚燒,要么倒到掃街奴的垃圾車上運走。自從上次劉府有個老仆燒垃圾中毒之后,西華胡同里便沒有人家再燒了,掃街奴每天會來兩次,都是帶著垃圾車來的。
前天吧,對,就是前天,我爹在垃圾車上看到了整盆扔掉的花土,不止一個,有五個,全都是整個的泥坨子,一看就是從花盆里倒出來的。只是上面沒有花,花被砍斷了。
可是看那土坨子的個頭,一定是大花盆,我爹多了個心眼,從垃圾車上拿走了那五個泥坨子。
現在那些泥坨子就在我們那里,因為劉彩書對我說過的話,我懷疑那是夾竹桃的土,土里還有花根,我聽說夾竹桃的花根也同樣有毒,便沒敢動,您讓人拿過來看看吧。”
沈逍沒有想到李補兒是為了這件事來的,他對平安說道:“讓韓捕頭帶人去把那五坨土拿過來,讓他們拿的時候小心一些,免得中毒。”
平安有些吃驚,什么時候開始,國公爺會關心華大小姐以外的人了?
五坨土取回來的時候,駱仵作也有了結論。
死者是朱萬華無疑,死者的死狀與藥典上的記載相似,死者應是死于夾竹桃中毒。
緊接著,順天府的人找到了摔碎的花盆碎片,根據那名負責打掃的三等丫鬟回憶,鄭婉的閨房窗外的確放著幾盆花,她叫不上那些花的名字,但是根據她的描述,那幾盆花就是夾竹桃。
至于鄭婉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養夾竹桃的,三等丫鬟就不知道了,據她所說,就是有那么一天,她看到鄭婉的窗外多了幾盆花。
至于那些花是怎么來的,又是什么時候搬走的,三等丫鬟全都不知道。
沈逍決定再會會詠恩郡主。
詠恩郡主已經在會客廳里坐了整整一個時辰。
她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一個時辰里,郡主府里已經天翻地覆了。
詠恩郡主還在奇怪,沈逍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忽然,會客廳的大門從外面被人推開,沈逍大步走了進來。
“沈逍,你究竟想做什么,為何把我關在這里,這是我的家,是我的府第,沒有圣旨,你憑什么在我這里為所欲為?”
詠恩郡主咬牙切齒,這是對她的羞辱,無論是沈逍還是順天府,全然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華靜瑤是郡主,她也是郡主,華靜瑤姓華,和真正的皇族趙氏沒有一點關系,而她卻是大周朝最正統的皇族,華靜瑤的親娘昭陽長公主也不如她的血統高貴。
“你認識朱萬華嗎?”沈逍對她的質問充耳不聞,直截了當問起了朱萬華。
“朱萬華?誰是朱萬華?”詠恩郡主一怔,反復念著這個名字,越念越陌生,她不但不認識,她甚至沒有聽說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