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靜瑤回到公主府,還沒有走到繡園,就被昭陽長公主抓去了錦園。
“娘啊,您總要讓我換件衣裳洗洗臉吧,我去過詔獄。”
昭陽長公主一怔,立刻對雪梨和香梨說道:“你們把郡主的衣裳扒了,拿出去燒了。”
華靜瑤無語啊,公主娘啊,有這么夸張嗎?
“我沒有遇到死人,只是去提審。”華靜瑤很無奈。
“那也不行,京城里已經有人在傳閑話,說你走到哪里就死到哪里,詔獄那種地方本就不吉利,你還不知道避諱著。”
昭陽長公主振振有辭,華靜瑤像沒骨頭一樣,任由兩個大丫鬟把她的衣裳脫掉,又把她泡進不知道加了什么古怪東西的香湯里。
昭陽長公主走進來,華靜瑤連忙把身體沉進水里,只留腦袋在外面:“娘啊,我不是小豆丁,我已經及笄了,您講究一點行不?”
丫鬟們低著頭憋笑,昭陽長公主大咧咧地在浴桶旁坐下:“就是因為你不是小豆丁,我才能看你洗澡,若是小豆丁,他像你這么大,我早就把他扔到外院去了。”
華靜瑤撫額,公主娘的話總是這般犀利,可是卻無法反駁。
“娘啊,您有何指示?”
昭陽長公主也不怕弄濕衣袖,不管不顧地趴在浴桶上:“兒啊,你快告訴娘,那顧氏都說了些什么?”
華靜瑤看著公主娘眼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光,無可奈何地說道:“娘啊,您都是當娘的人了,就不能矜持一點兒?”
昭陽長公主呸了一聲:“沒大沒小的,怎么和我說話的?我是你娘,我問你什么你就要說什么,否則,別怪我不給你嫁妝。”
華靜瑤翻個白眼,嫁妝冊子已經送過去了,你不給試試?
“保密。”她毫無人性地閉眼閉嘴。
然后,她就被人從頭上澆下一瓢水。
華靜瑤都要哭出來了,有這樣當娘的嗎?趁著閨女在浴桶里搞偷襲!
她決定明天就把小豆丁偷出來玩,玩哭為止。
沒辦法,最后華靜瑤還是把那件秘密說出來了,因為昭陽長公主要讓人去叫沈逍,公主殿下要逼問沈逍,華靜瑤還能怎么辦,她只能妥協。
她當然知道昭陽長公主真正想問的是什么。
“您說對了,那個誰和那個誰誰有一腿,那個誰誰誰很可能就是那個誰誰的兒子。”
昭陽長公主的眼睛亮了起來,就好像那個誰誰不是她親爹一樣。
“為什么要用很可能,還不是肯定?”
聽聽,這腦子真不是白長的,一下子就發現了關鍵之處。
“有一腿不代表著就是有孩子了,那個誰瘋瘋癲癲的,誰知道她還和其他人有沒有一腿,我們要往好處想,對吧?”
“對什么啊,若都是像你這樣想的,那還有什么意思?”昭陽長公主反駁。
華靜瑤嘆了口氣:“娘,我這是在查案,不是在寫話本子。”
昭陽長公主看她一眼:“你真是越大越不好玩了,快點嫁出去吧,別在家里煩我。”
說完,風擺楊柳般走了。
華靜瑤氣得想離家出走!
第二天早晨,母女倆全都忘了昨天的不快,昭陽長公主急著進宮,把從女兒那里好不容易撬出來的八卦告訴太后,華靜瑤也要進宮,她要把顧氏和趙孟瑜的事告訴三公主。
至于抓捕趙擎的事,當然交給沈逍和鞏清了。
進了宮,昭陽長公主就讓太后屏退身邊侍候的,壓低聲音把顧氏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她期待地看著太后。
太后蹙眉:“就這?”
“是啊。”
“多大點兒事,哀家還以為華毓昆有什么事兒呢。”太后撫摸著手上赤金鑲紅寶石的指甲套,一臉嫌棄。昭陽三十歲的人了,還一點都不穩重。
“趙孟瑜是父皇的......”昭陽長公主不死心,她從寶貝閨女嘴里摳出幾句話來容易嗎?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太后無情打斷:“行了,以后少在哀家面前提起先帝,太醫說了,哀家不能心煩,你都是當岳母的人了,還這么不懂事兒。”
昭陽長公主覺得她就不該進宮,也在家里躺著睡覺不好嗎?
太后卻不肯放過她:“明年華毓昆就要出服了,你是怎么想的,就讓他一個人住在外面?你還要兩頭跑,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去折蘆巷的事兒。”
昭陽長公主明白了,這是要催婚了。
好煩啊!
她有兒有女有男人,還成親干嘛,那不是多余嗎?
“明年瑤瑤成親。”昭陽長公主硬著頭皮說道。
“那后年呢?”太后不依不饒。
“后年瑤瑤就該生孩子了,我有的忙了。”昭陽長公主說道。
“大后年呢?”太后繼續。
“大后年豆丁三歲了,我聽說秦家的孩子有三歲開蒙的,我也想給豆丁開蒙,您不知道家里有個上學的孩子有多累。”昭陽長公主說的就像是她要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學,晚上還要給孩子輔導功課一樣。
“那以后呢?”太后決定不再一年一年的問了。
“以后?以后的事誰知道啊,您就別替我操心了,還是多關心關心太子妃吧,您是要做曾祖母的人了。”
太子妃有了身孕,大周朝即將有一位皇太孫了。
聽昭陽長公主提起太子妃,太后終于有了笑意,太子妃是她親自挑選的,沒有比這更讓她滿意的了。
偏殿里,華靜瑤正和三公主竊竊私語,三公主問道:“琳琳,你聰明,替我想一想,前世趙謙那么順利登上皇位,除了有公主娘幫忙以外,趙孟瑜是不是也幫他了?可是你也說過,趙謙做皇帝的時候,鄭婉雖然得寵,可是趙孟瑜卻沒有被委以重任,以趙孟瑜的心計,他能善罷甘休嗎?”
華靜瑤也沒有想通個中因由,她說道:“我總覺得還有一些事是我不知道的,畢竟我來之前,趙謙也只做了七八年的皇帝而已,之后的事誰知道呢,唉,那天如果不是忽然聽說有人要到朝華宮放火,我也不會臨時改變計劃,甲乙丙丁都在宮外,宮內沒有人接應我,否則我說不定就逃出宮去,還能看看以后發生的事了。”
“你是聽人說了,才知道朝華宮放火的事?”三公主問道。
“是啊,我沒有對你說過嗎?”華靜瑤自己也想不起來有沒有對三公主說過了。
她和三公主剛剛相認的時候,三公主完全是個小孩子的思維,能夠接受的事物有限,有些細節她很可能一語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