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藝晨到底是沒跟何永志去縣里,昨天雖然說說笑笑的,但是有些話她還是聽進心里去了。
然后也反省了一下,自己從認識幾位爺爺和奶奶之后,心里一直存在著一種取巧的心態,總覺得自己是穿越來的,加上芯里是個成年人,跟著他們學習東西的時候內心不是很純粹,也不知道何爺爺和李奶奶感覺出來沒有。
不過她既然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那以后就要端正好態度,重生一次是她的幸運,她應該珍惜而不是去隨意揮霍。
曾爺爺那天說的話也沒錯,對于一個見過世面的人來說,一個小縣城的黑市真的沒什么可去的,見識過一次就足夠了,她想跟著去其實就是想去玩,心里覺得學習煩了,找個理由讓自己放松放松而已。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和幾位師傅好好學習,她就要收起自己懶散的心態,要學就學好,不想學的話就直說,別耽誤彼此的時間。
等下午何永志回來的時候,背簍里的那條大魚已經換成了五十塊錢和一堆東西。
方藝晨高興的從背簍里拿出自己要的鎖頭,上次去縣里忘了買了,這次她特意求何爺爺幫她帶回來的。
手里的現金不少,沒有個鎖頭她心不安。
在有就是何爺爺買的一些年貨,眼瞅著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了,有些東西是該準備起來了。
等她晚上回家的時候,除了給方小翠帶了一碗魚肉外,還給了她一百塊錢。
“我昨天和何爺爺去打了條大魚,何爺爺知道咱家的情況,把魚賣了后把錢都給了我,他說他一個老頭子了,沒啥花錢的地方,這錢就算是我先借他的。”她幾句話解釋了錢的出處,不能總說是李奶奶借的,所以這次就借著何爺爺的名頭了。
再說她也不算完全說謊,其中有一部分是真的。
方小翠看著桌子上的錢沒說話,眼淚開始吧嗒吧嗒的往桌子上掉。
“別哭了,這錢明天你去給我姥爺吧,估計上次剩下的那幾十塊這兩個月也用的差不多了,咱們既然手里有錢,就別讓我姥爺為了錢煩心了。”方藝晨現在說話越來越像大人,身邊的人好像也都習慣了,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奇怪的。
嗯,這樣就非常好。
方小翠很感動,上去一把抱住閨女,把頭埋在她的頸間哽咽的說道:“媽媽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生下了你。就沖著這一點,我就不怪你爸爸了。”
方藝晨差點沒忍住笑了,要是這個身體里住的還是原主的話,不知道方小翠還能不能發出這樣的感嘆呢。
不管怎樣,日子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下去,她就心滿意足了。
進入臘月十五后,屯子里養豬的人家開始排著號殺年豬。只是方藝晨卻只能看著吃不到,因為她們娘倆現在在屯子里的人設是病的沒錢治病的落魄人家,怎么可能有錢買肉吃呢,還有李奶奶他們的身份擺在那呢,也不可能誰家殺豬他們都去買,所以他們就在第一家殺豬的時候去買了一次豬肉,而且也就買了一斤。
方藝晨有些不滿意,可以說這是一年當中唯一能吃到豬肉的時間段,她卻因為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問題只能看不能吃,怎么可能會高興。
怎么辦呢?只能何永志出馬了。
他易容后,去附近的村子轉了一圈,花高價買回來了幾十斤的豬肉,李奶奶把它們分成一塊塊,澆了一層水后,凍到了外面的雪堆里,夠吃到化凍了。
正好這個月屯子里幾乎每天都有殺豬的,所以天空中天天飄蕩著燉豬肉的味道,他們怎么吃也不會被發現的。
好日子過了半個月,很快到了過年這一天。
一大早方建輝就跑過來叫人,“小姑,我爺爺說讓你們中午過去吃團圓飯。”
方小翠頓了下,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的,你回去跟你媽說,我一會兒就過去給她幫忙。”
“好嘞!”方建輝嘴上答應著,腳上卻沒動彈,看妹妹跟沒看到他一樣,還是忍不住湊了過去。
“哼,你告我狀,害的我被我媽一頓好打,我都沒生氣,你還生氣個沒完了,果然是女人,心眼太小了。”他仰著頭,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方藝晨詫異的抬頭,她啥時候生氣不理他了,明明是他再也沒來找過她嗎。
“我沒生氣啊,又不是我挨打,我生什么氣啊!”這話可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方建輝差點沒跳腳,“老師說的那句話真對啊,這個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你是兩個都占了。”
方藝晨很是無語,很想問問你們那是什么老師啊,都教了你們什么啊,這話應該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吧。她覺得有空得和方姥爺探討一下知青學歷問題了,這不是耽誤孩子嗎。
“哼哼哼,沒話說了吧。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這次就原諒你了。”方建輝立馬見好就收。
方藝晨很想跟他說,你其實不用原諒我的,你不在我身邊,我整個人都安靜了好多。
“給,這是大白兔奶糖,可好吃了,都是奶味,這是我給你留的,這是大哥給你留的,你自己揣起來慢慢吃啊。”方建輝突然從兜里掏出兩塊大白兔奶糖來,獻寶一樣舉到妹妹眼前。
這還是昨天他媽帶他們兄弟倆回了趟娘家,他們大姨給的,每人只有兩塊,兄弟倆不約而同的都留下來一塊。
方藝晨看著他手掌里的那兩塊奶糖,突然就又被感動到了,上次是三塊肉,這次是兩塊糖,都讓她感受到了這兄弟倆對她這個妹妹的愛護。
“我不要,我牙不好,不能吃甜的,你們拿回去吃吧。”她沒想到有一天她自己居然承認了自己牙口不好,“拿回去給你媽你爸吃也行。”她想著這倆兄弟對她這么好,她也得偶爾指點指點他們一些生活經驗。
“我媽我爸不吃,他們也說牙口不好。”方建輝有些奇怪,奶糖不一定要用牙咬的,像他不舍得一下子吃完,于是就把一顆糖分成好幾瓣,每次饞了,就放嘴里一塊含著,那奶味可足了。
方藝晨氣的瞪眼睛,感情她白感動了,這兩塊糖都已經不知道是幾手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