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沒想到方藝晨這么刁鉆,幾句話就把她也給拉下水了,不過這個罪名她可不認,她可是有結婚證的。
“話可不能瞎說,我和你爸可是有結婚證的,我們是合法夫妻。”
“合法夫妻?剛剛你們倆還說他和我媽結婚算數,怎么婚也沒離,又出來你這么一個合法妻子呢,這是不是就說明他結了兩次婚,而且是在前一段婚姻還沒結束的情況下就跟你領了結婚證,那他就犯了重婚罪啊。公安同志,我要報警。”方藝晨又給他安上了一個新罪名。
“瞎說,我和你媽分開后才找的你姜姨。”這個罪名張寶良也不能認。
“分開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姥爺那并沒有隊上給你們兩個開具的離婚證明啊。”方藝晨見招拆招,“你好歹在鄉下當了好幾年知青,應該知道就是沒領結婚證,夫妻倆要離婚也是要隊上出具證明的,你有嗎?”
“我……”張寶良當然知道,他也是真的沒有。
當初那種情況,他躲都來不及呢,要是真的回屯子里談離婚的事兒,紅星屯他就真的是進得去出不來了。
“雖然沒有證明,但是你爸爸曾經寫過信給你媽媽說明過這件事情的。”姜雪腦子急轉,終于讓她想到了一個借口。反正姓方的那個女人都死了這么多年了,有沒有的還不是他們說的算。
可是方藝晨卻不按他們想的套路來,她直接伸出小手問道:“那么信呢?你說寫過信那就把信拿出來。雖然我并不覺得一封信就足以代替離婚證,不過作為一個男人有了外心后能誠實的跟農村妻子坦明一切,不把人當傻子糊弄,我還敬他是條漢子。反倒是有些賤男人,用到的時候花言巧語,用完了就翻臉不認,實在是讓人不齒。”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就那么直愣愣的看著張寶良,意思不言而喻,那個賤男說的就是他。
張寶良被她罵的有些惱羞成怒,他雖然當初做的那些事是不太地道,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只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有錯嗎,再說就算他錯了,別人可以罵他,也沒有這丫頭罵的份,要是沒有他這個當爹的,她有機會站在這跟他比比劃劃的嗎。
“不用任何證據,我說的就是證據,我是你爸,你身上流著我的血,這是千真萬確的,早前我不知道你媽媽已經死了,現在知道了,那你就跟我回家,沒道理我這個親爸還活著,你反倒要跟個外人過日子。”他一時惱怒,忘了臉上表情了。
“呦,露出真面目了,用不用給你找塊鏡子讓你照照,看看你現在滿臉的猙獰,怎么的,不裝可憐了?”方藝晨笑了,轉頭看著屋里的兩位公安。
公安同志沒說話,但是兩雙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張寶良。他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怎么可能被張寶良之前裝出的可憐給騙了,只是大家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想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姜雪轉頭看男人,她到是沒看到方藝晨所說的猙獰面容,不過還是給了他一下,埋怨道:“你這是干啥,有話好好說唄,知道你是擔心孩子,但是丫丫跟咱們不熟悉,你這樣不是嚇著孩子了嗎,瞅你弄得,這好心也變成了假意了。”她就是個潤滑劑,時不常的就跳出來暖暖場,就怕這場談話無疾而終,好不容易逮到這丫頭,要是錯過這一次,還不知道再有沒有機會呢。
她為了每個月的那幾百塊也是拼了。
至于方藝晨剛剛說的流氓罪和重婚罪啥的,她是一點都不相信,咋說方藝晨也是當閨女的,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真的告自己老子啊。
轉頭她就一臉慈祥的對著方藝晨說道:“丫丫啊,我知道你對你爸爸有很大的意見,這個我們都能理解,畢竟這么多年你爸爸對你照顧的不夠多。”她瞟了瞟旁邊的李奶奶,客氣的說道,“這位就是何嬸子吧……”
他們打聽道的消息是方藝晨被過繼給了一個老太太,目前住在軍區大院一個姓何的人家,所以兩個消息合并到一起,李老太太就被她給改了姓。
“我姓李。”李奶奶淡淡的說道。今天來只是給孫女壓壓場子,進來之前已經跟孫女保證了不說話,所有事都讓丫丫自己處理。
不過她想著糾正一下自己的姓氏應該不算違背承諾吧。
“哦……”姜雪有些沒弄明白這老太太怎么又姓李了,不過這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她順勢就改口道,“李嬸子,咱們都是過來人,知道孩子都是爸媽的心頭寶,別的咱們都可以不爭不搶,但是孩子卻是不能讓人的。丫丫這孩子雖然沒跟著我們一起長大,但是他爸爸疼她的心是一點不少的。我知道你對孩子肯定也不差,但是我覺得孩子還是要在有血緣的親人身邊才更好,你說對嗎?”
“對,你說的我同意。”方藝晨直接把話又接了過來,“不過那也得是我和這位真的有血緣關系才行啊。這么說吧,是你認了流氓罪還是重婚罪?”
她直接又把話題繞到了這個上面。
張寶良當然哪個都不能認了,不管哪個都夠讓他脫層皮了,他是傻了才會認下。
“丫丫,他是你親爸,你非要給他頭上扣這種帽子對你有什么好處。”姜雪也有些惱了,他們是來占便宜的,可不是來認罪的。
“呵呵,想當我親爸,也得我認才行啊。至于我有沒有好處,這個就不牢你費心了,我就是這么不安好心的人,損人不利己的事兒我干著就是這么高興。”方藝晨笑呵呵的說完后,就伸手扶奶奶起身。
“好了,現在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你要是非要當我親爹的話,我也不反對,這兩個罪名你挑一個就行。”
“哦,對了,我得提醒你一聲,今年是嚴打哦,流氓罪估計能給你判個槍斃,重婚罪能輕點,不過你也別報太大的希望,無期判不上,二三十年總是有的,你要是能活著回來,到時候我肯定給你養老送終。”
她無視張寶良兩口子的面色,轉頭跟公安同志說道:“兩位叔叔,該談的事兒都談完了,就看這二位的選擇了,我和我奶奶是不是可以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