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中在當天下午公布了調考成績，不止班上通報，破天荒的，錢江海讓廣告公司制作了一份大紅榜單，貼著學校大門入口的布告欄上，榜單上只有區區幾個學生的成績。
“數學單科第一”；
“英語單科第一”；
“理綜單科第一”；
“全校第一”；
“總成績全區第一”。
眾同學：！！！！！！
“臥槽，全區第一，是印錯了，還是我看錯了。”
“715分啊，這要是真正的高考，這個分數可以當狀元了吧。”
“葉棠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從弱智變成超級大學霸。”
“嗚嗚嗚，我的分數還不到她一半，我不想活了。”
現實就是這么殘酷，八十七中大多數學生都考不到350分，因此葉棠的分數令他們猶如仰望神跡。
除了葉棠的成績之外，榜單上還有一個進步獎板塊，按照單科和總成績，列明了進步最大的幾個學生。
岑硯南和陳語茉的名字赫然在列，由于英語的加持，岑硯南從年級倒數第一上升到正數第162名，進步了40個名次；陳語茉從年級第199名上升到第140名，進步了近60個名次。
同學們剛為葉棠的成績膜拜不已，再看到兩位校霸的進步獎，震驚不已。
“他們倆吃錯藥了？”
“南哥總分居然過200了，可怕……”
“陳語茉英語有110分？2班那幾個愛學習的，也不一定能考到110分吧。”
“南哥的英語考得也很好誒。”
有人壓低聲音說，“他們是不是有小抄答案啊？”
不止一個同學有這樣的想法，岑硯南和陳語茉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了，就是那種打死也不會學習的混混，怎么可能浪子回頭呢？
“就是作弊，肯定就是作弊。”
一個人特別大聲的嚷嚷，大家轉頭一看，原來是2班的陳明，他身旁還站著兩個2班成績稍微好一點的同學。
三個人臉上都是憤憤不平的神色。
學校以前從來不搞張貼榜單這一套，這是第一次，卻沒有寫他們的名字。
第二名不值一提嗎？
第二名還不如岑硯南和陳語茉這種辣雞嗎？
不止他們兩個，陳明認為葉棠肯定也作弊了！
有不少學生把榜單拍照發到自己朋友圈，到了公共平臺，信息傳播就更快了，一中的學生也看到了這張照片，發到各種微信群里傳閱，其中就包括高三年級的大群。
“搞笑吧，八十七中的學生全區第一？”
“這張圖肯定是P的。”
“八十七中真有臉啊，還好意思把P圖傳出來，隨隨便便就能戳穿的鬧劇。”
駱幸川也看到了信息，他點開圖，用了放大功能，盯著圖上“葉棠”的名字出神。
“駱幸川，你能上臺把你的作文念給大家聽嗎？”英語老師在講臺上叫他的名字。
他們這節課是英語課，評講試卷。
駱幸川是考砸了，但唯獨他的英語考了150分。要不是英語把他的分數拉上去了，他的總分還能更低。
英語老師對他的作文愛不釋手，批改的時候，甚至感動得濕了眼眶。
因為在《人生的意義》題目中，駱幸川寫了一句：“當我閉上雙眼那一刻，我才明白人生的意義。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都要勇敢的去迎接所有巨大的挫折、痛苦和失去。”
老師毫不猶豫的給他的作文打了滿分，他也是全校唯一一個英語科目滿分。
“老師，能麻煩您來念嗎？我喉嚨有點不舒服，”駱幸川說著還咳嗽了兩聲，仿佛是真感冒了。
英語老師是一個年輕女士，對他充滿憐惜，“好的，我來念，大家要仔細聽好駱幸川的作文，注意他的閃光點，按照他的寫法，以后你們的英語作文也能拿高分。”
駱幸川起身把自己的試卷交給老師。
教室里響起英語老師流利的英文朗誦，駱幸川低頭繼續看手機里那張榜單的照片，同名同姓的女孩，成績還同樣如此出色……
一個又一個的巧合……他覺得自己探尋的真相就快要破土而出了。
這時，群里跳出一條信息，“石錘了，八十七中那個第一名是作弊來的。”
駱幸川：“誰說的？”
年級群一下子安靜了，大家都沒想到駱幸川會突然發言，他以前從來沒在這個大群里說過話。
“我剛才去老師辦公室補交作業，聽到孫老師跟其他老師說的，孫老師發好大的火，說我們學校都沒有數學滿分的，八十七中怎么可能有人考滿分，就是學校上下聯合學生一起作弊，老師們還要向教育局投訴呢！”
孫老師就是駱幸川班上的數學老師孫康，駱幸川覺得他有些剛愎自負。
孫康真的向教育局投訴了，王志偉讓他冷靜一下，他不冷靜，非要馬上舉報，卻正中教育局的下懷，他們也不想承認這個成績。
教育局領導有理由懷疑，錢江海是不是故意炮制出一個驚世第一，好讓八十七中避免在明年被降級的結局。
于是八十七中的大紅喜報張貼出來還沒一個小時的時候，錢江海就接到教育局工作人員的電話，對方告知他，“經過我們領導開會討論決定，取消你們學校第一名的成績。”
錢江海當即惱了，“憑什么取消？！”
“那個叫葉棠的學生涉嫌作弊，”工作人員不好說師生聯合作弊，還是得給錢校長留一點顏面。
“我已經說了她沒有作弊，你們可以查看監控。”
大家這么忙，誰有空去你那邊看監控！
這是工作人員的心里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他和氣的說，“我們所說的取消的意思是，你們校內仍然可以承認她的成績，只是她的成績不參與全區乃至全市排名。”
“那也不行！她的成績是真實有效的，你們這樣的決定是歧視，是偏見，我堅決反對！”錢江海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工作人員沒想到他這么擁護那個女孩，有些愣神。
他的領導看他的樣子，便把電話接過來，用官場話術說道，“江海呀，你們學校的情況，我們都清楚，你捫心自問，你們真的能培養出這樣的尖子生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