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語茉言行簡單粗暴,卻十分有效,幾秒鐘之內,外班的學生走得一干二凈。
她這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就聽到身后的男生說:“謝謝。”
她回頭,“不客氣,另外,我也謝謝你,宿舍條件很好,比我家好多了。”
駱幸川笑了笑,“不客氣,為同學服務,我很開心。”
“我叫陳語茉。”
“我知道你,”駱幸川點點頭,“今后我們就是前后桌了,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
陳語茉愣了一下,駱幸川說話的方式的確怪怪的,但給她的感覺不是傻,而是有些像葉棠,蜜汁自信,蜜汁正經,猶如戲精上身。
“額,我也希望吧......”
陳語茉就這樣認識了駱幸川。
駱幸川對八十七中所做的一系列改革措施,很快被其他高中知曉。尤其是一中校領導和老師得到消息后,感到五味雜陳。駱幸川的離開,對他們學校是莫大的損失。
孟校長一直很后悔,不該輕易在駱幸川的轉學文件上簽字。
一中的學生也覺得不舒服,校園里再也看不到駱太子的身影,他們心頭空空,好像少了什么。
整個學校都處在低氣壓的時候,一個人來到校長辦公室拜訪,帶來一條令孟校長欣喜的消息。
來者是蘇曉東,他咨詢孟校長,能否把葉棠轉到一中來。
孟校長很驚訝,“你和葉棠是什么關系?”
早在五年前,孟校長就已經認識蘇曉東了,那時蘇子沐還在讀初中,蘇曉東三番五次的上門給他送禮,用意很明顯,希望女兒將來高中能進一中。
孟校長見蘇曉東態度懇切,禮物價值不菲,就答應他,即使蘇子沐中考分數沒過一中的線,也可以把她的學籍調過來。
蘇子沐很爭氣,中考憑借自身實力考進一中,沒有用這層關系。
不過這幾年,蘇曉東沒有停止給孟校長送禮,貴重煙酒、大額購物卡、昂貴營養品從未斷過。
孟校長知道蘇曉東和他妻子只有蘇子沐一個女兒,故此一問,難不成葉棠和他還有什么親戚關系不成?
蘇曉東沒有猶豫,解釋道,“實不相瞞,葉棠是我另一個女兒。”
孟校長:!!!!!
如果葉棠沒有考出全市第一的成績,還在網絡直播中出名,蘇曉東絕不會這么干脆的承認她與自己的關系。
面對孟校長驚異的眼神,蘇曉東也有點尷尬,“這件事說來話長,她是我和我前妻的女兒。”
“噢,”涉及到人家的家務事,孟校長也沒有追問。
“我這個女兒以前有自閉癥,中考成績不行,才上了八十七中,現在她病好了,成績也變好了,我就想把她轉到一中來,不知道她這個情況能不能轉學。”
“能能,當然能,”孟校長連連點頭。
到了高三還想轉學進一中幾乎沒有可能,但對于家里有權有勢的孩子,以及成績極好的孩子,還是有路子可以走的。
孟校長當然希望葉棠能到他們學校讀書,
走了駱幸川,再來一個葉棠,學校沒有損失啊!
孟校長對蘇曉東說,“可以,只要八十七中那邊愿意放人,我們這邊就收,哦,你還需要再跑一趟教育局,作為監護人,辦理相關手續,你放心,我到時候會跟教育局領導提前打好招呼的。”
蘇曉東有些遲疑,“一定要監護人才行?”
“那肯定的,這是必要的流程,”孟校長看他的表情,“難道你不是葉棠的監護人?”
“額,”蘇曉東訕笑,“她的監護人是我前岳母。”
“你去跟老人家好好談談,我們學校教育質量是八十七中不能比的,孩子在好的環境里,學業和個人能力才能有更大的提升。”
于是蘇曉東去找趙珍芳,連門都沒能進去,吃了一個大閉門羹。
他在門口大喊,“我是為糖糖好,一中普通人擠破頭也進不去,我好不容易幫糖糖爭取到這個名額,距離高考沒幾個月,難道你不想她考一個好大學嗎?”
蘇曉東的叫聲引得對面和樓下的鄰居都打開門看熱鬧。
趙珍芳站在門后,手從門把上放下來,她差點被蘇曉東說動了,一中的就讀資格比蘇曉東手捧著的幾萬塊錢誘惑力大得多,
不過老太太很快冷靜下來,她想到慈善晚宴上,徐智慧母女對她們冷嘲熱諷,想到蘇曉東十九年來對葉棠不聞不問。她沒有老糊涂,她直覺蘇曉東這么做是有目的的。
她隔著門大罵蘇曉東,“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你給我滾遠一點。”
“趙阿姨,你不能污蔑我,糖糖是我的親女兒,我以前虧欠她,現在想彌補回來,難道不行嗎?我幫她轉學到一中又不是害她。”
蘇曉東的語氣里有一絲委屈,他低著頭,怕眼神暴露自己的心虛。
他的話半虛半實,他想幫葉棠找一所好學校不假,但這份心本來并不堅定,他擔心現任老婆和女兒有想法。
那么現在是誰給了他底氣呢?
蘇曉東在慈善拍賣會上花費近一千萬買下那枚胸針,好不容易和駱氏工作人員約定好三天后付清全款。他打算把一千萬都記在自己公司的公賬上,這個消息不知為什么,竟然走漏出去,被一群給他們公司做事的農民工知道了。
拖欠工人工資在建筑行業幾乎成了一種潛規則,有良心的老板可能拖欠一兩個月,賺取其中的利息;沒有良心的,就是無限期。
蘇曉東亦沒有出淤泥而不染,他通常會找各種理由拖欠工資,時間控制在半年左右。
工人辛辛苦苦干活,等了半年還沒有發工資,焦慮的不得了,一得知老板花一千萬買首飾,那還了得,巨大的憤怒使他們聚集在蘇曉東的公司外,手里打著白底黑字的橫幅,橫幅上寫著:“無良老板,還我工錢”、“喪盡天良欺負農民工,用工人的血汗錢買奢侈品”。
這么一鬧,媒體記者差點來了,蘇曉東嚇得夠嗆,趕緊把工人們請到公司里,茶水伺候,好好談。
蘇曉東迫于壓力,只能先給他們發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