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見此輕輕的放下筷子,眉頭輕皺的道,“既然如此,那定不會錯。”
“表妹也別太心急,我們才剛來,等吃過晚飯,在喚人去打聽打聽。”
“只要崔公子來過,肯定能打聽出來。”
方媛媛見此,還是有些心煩,又看了一眼這清湯寡水的飯菜道:“我沒有胃口。”
“我想吃梅花餅,馬蹄酥,紅酥---”
還沒等說完,周薇無奈的道:“誒呀,我的好表妹,這里是寺院,哪里有你說的那些糕點啊。”
“我知道這齋飯不好吃,可總不能餓肚子呀,明天還要去找你的衡哥哥不是?”
方媛媛一聽,臉胯了下來道:“好吧。”
說完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青菜,郁悶的道:“我們得動作快些才行,我敢保證,不出一天,我大哥就得追來,到時候肯定要把我攆回去的。”
周薇一聽,眼睛刷的就亮了,然后小心翼翼的道:“不會這么快吧?”
方媛媛撇了撇嘴,“我到是希望被這么快,誒,算了,不說他了。”
“今天必須打聽出衡哥哥的下落才行。”
...
倆人為找崔元衡差點讓人把整個寺院都給拆了,而崔元衡本尊,則正冷著一張臉,盯著眼前正埋頭玩泥巴的明艷少女。
巴掌大的小臉全是認真之色,潔白的下巴,修長的天鵝頸,隱約還能看到頸下性感的鎖骨...
這丫頭的皮膚好像又白皙了,想到這兒,崔元衡趕忙收起了目光,不自在的輕咳一聲。
“咳咳,你在這兒干什么呢?”
一聽這聲音,葉小樓就知道是誰。
手上動作沒停,隨后抬頭神秘一笑,“你猜?”
少年見此眉頭輕皺,清冷的臉有些嫌棄的道:“多大了還玩兒泥巴?居然還拿到臥房里?”
葉小樓見此也不在意,隨后將食指放在唇邊,“噓---”
然后勾了勾手道:“過來,我給你變個戲法。”
少年不但沒有聽,反而閃過一臉嫌棄之色。
葉小樓也不管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道:“不信拉倒。”
隨后又賣力的攪著盆子里的黃泥水,眼睛還不停的盯著身邊木桶里的漏斗。
這漏斗里裝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她花四錢銀子買回來的一斤紅糖熬制的糖膏。
此刻還冒著熱氣。
顯然剛出鍋不久。
當然少年此刻也看到了,疑惑的道:“你把買的紅糖都給熬了?”
葉小樓淡定的點頭,“是啊。”
是啊?
少年聞言狠狠的抽了下嘴角。
她還好意思說?
他就沒見過哪個女子把敗家表現的如此自然,仿佛多正常的一件事一般。
少年無語的道:“你熬這么多紅糖干什么?”
葉小樓也不看她,此刻她正認真的觀察紅糖膏的狀態。
隨后還用臟兮兮的手在紅糖膏上戳了戳,“當然有用了。”
戳完之后,趕忙對少年招了招手,“快,過來幫我個忙。”
“幫我把這個漏斗拿起來。”
少年真搞不懂,她熬這么多紅糖有什么用,不過還是走上前將漏斗拿了起來。
而葉小樓則小心翼翼的將堵在漏斗底端的雜草拔了出來,見糖膏已經凝固,且沒有掉下來之后才松了一口氣道,“誒,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去集市想買點白,哦,不,是霜糖。”
“你猜怎么著?他居然管我要一兩銀子,而且只能買一兩霜糖,這簡直就是在明搶。”
少年一愣,“這是正常價,霜糖不易得。”
葉小樓撇了撇嘴,“那也太貴了,我抓了兩只野兔,都沒舍得吃呢,結果就只賣了九錢銀子。”
“連一兩都買不起,所以,我決定,自己做。”
少年失笑,“自己做?”
葉小樓見此,撇了他一眼道:“怎么?不信啊?”
“哼,一會兒本姑娘就讓你見識見識。”
“那,拿穩了。”
說完不等崔元衡反應,直接將木盆里的黃泥水倒了進去。
而少年驚聲道:“你--”
結果在一看,就見葉小樓一瞬不瞬的盯著漏斗下端的口,這口很小,又被紅糖膏堵住了,因此黃泥水無法順勢躺下,只能積蓄在斗中,將紅糖膏全部浸泡了進去。
整個漏斗現在全成了黃泥湯。
少年見此剛要開口,就見葉小樓馬上將手中放在了唇邊,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噓---”
“見證奇跡的時刻馬上到了。”
崔元衡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不過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到是沒有在開口。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滴答滴答的水滴聲,隨后就見有深色的液體順著漏斗口滴了下來。
葉小樓一臉興奮的道:“快了,快了。”
沒過多久,就在崔元衡雙臂累的發酸的時候,漏斗里的水位明顯下降了許多,隨后兩人就見那紅褐色的糖膏,逐漸的變成了白色,在黃泥湯里異常的醒目。
崔元衡不由得一驚,“這---”
而葉小樓則露出大大的笑容,“嘿嘿,我沒有騙你吧?”
隨著水滴的速度加快,漏斗里紅褐色的糖膏不見了,只剩下半斗潔白無瑕的東西。
這時,葉小樓笑著道:“嘗嘗看。”
眼前的少年,被這樣的變化已經給驚到了,聞言,到也沒有推辭,直接捏起了一塊放在了嘴里。
隨后清冷的俊臉全是震驚之色,“甜的?”
葉小樓很喜歡看他這個樣子,明明才十八歲,正是青春四射的大好年華,沒事兒裝什么深沉。
于是笑著道:“當然是甜的了,難不成還能變成鹽嗎?”
葉小樓笑的開心,真沒想到,第一次做,還真讓她弄成功了。
上輩子她也不過是偶然間看過一部記錄片,講的就是這天工開物里面的黃泥水淋脫色法。
沒想到還真有奇效,不過是一盆不值錢的黃泥水,就讓這紅糖變成了價值連城的霜糖。
這要是---
結果就在葉小樓想著用它來賺錢的時候,就見崔元衡忽然臉色聚變,“你從哪里學來的?”
“啊???”
葉小樓一愣,只是還不能她開口,眼前的少年臉色逐漸冷峻的道:“也是從王家學的?”
“什么?”
這次葉小樓更不懂了,這家伙說什么呢?
同樣不等她開口,少年馬上變臉道:“不對。”
“如果王家掌握了這制糖的方法,是絕不可能如現在這般,也更不可能跟你退親。”
葉小樓的臉色一僵,好好的說這個干嘛?
“說,你這是跟誰學的?”
此刻少年的臉還帶著稚氣,可他的眼神冷厲,如利刃一般掃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