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玉大老遠就見崔家一行人前來送行,還沒等看清楚都長啥樣,就被崔元衡的馬車給擋住了。
他也沒在意,隨后一臉賤兮兮的道:“衡兄”
而崔元衡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理都沒有搭理他,方士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終于可以回寧安府了。
這還多虧了崔元衡這些時日沒有回書院,他才得以解脫,說到底還要感謝那個殺了欽差的人。
不然崔元衡回了書院,院正不但不會放過他,估計回寧安府怕都要延后,想想寫策論的經歷,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上路更好。
最起碼走出南康城在說,等到了寧安府,哼,那可是他的天下,到時候
方士玉正沉浸在怎么整治崔元衡的美麗幻想之中。
而送行的人群中,葉小樓眼神微咪,狠狠的瞪了一眼,轉身回了院子。
賀氏見此氣的直罵道:“你這個臭丫頭,是不是沒長心?”
“衡兒那是去科考的,又不是去玩樂的,你亂發什么小姐脾氣?”
葉小樓懶得搭理賀氏,該死的崔元衡,他不是說不知道方家人什么時候回寧安府嗎?
結果倒好,居然還趕到一塊了,說是巧合,鬼才會信。
這當然了,這并不是什么巧合,是方士玉刻意安排的。
至于為什么安排,當然是為了他的好妹妹方媛媛了。
不過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并不是方媛媛哭著鬧著要跟崔元衡同行,而是方士玉想哄哄自家妹妹。
因為她病了,每日都病歪歪的,心情也不好,他只是單純的想妹妹喜歡崔元衡,如果看能跟他同行,應該會開心的。
為此,哪怕頂著被坑的風險,他也認了。
至于方媛媛為什么病了,這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那日從崔家回府之后,周薇就覺得十分不踏實。
只要一旦查起,她們周家定然無法脫離干系,所以回去趕忙去找心腹確認,卻說根本沒有抓錯人。
周薇見此就越發不淡定了。
葉小樓那一臉的淡定從容的樣,哪里像一點被抓去青樓的樣子?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葉小樓一介農女如果被抓,定然不可能逃脫的了,所以唯一的原因就是知縣府里的人出了變故。
好巧不巧,她派去抓人的那個下人竟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這讓她更加的驚慌失措,敵人早有預謀,料定了他父親會像欽差諂媚送美人,所以才來個將計就計,將欽差給弄死了。
不僅如此,還敗壞了他的名聲,讓他遺臭萬年,讓朝廷不敢明目張膽的找兇手,因此南康城的知縣周家,就成了那些大人物的出氣筒。
這一招太狠了。
鄭家霸道且野蠻不講理,周家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不行,她一定要為自己打算。
她才不要淪落為邱靜那樣的下場。
一想到邱家這個前車之鑒,周薇直接被嚇破了膽子。
于是極力的去游說她的母親。
如今家里出了這樣的事,原本還想慢慢謀劃,嫁去知府家當正房的。
可如今怕是沒有什么機會了,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奈何她母親是名門望族之后,雖然家里落魄了嫁到了周家,但是大族女子的尊嚴還是有的,在她看來,謀親可以,讓她好好的女兒去給人當妾,那是萬萬不可的。
奈何周薇苦口婆心終是沒能成事。
可她不死心,直接找上了她的父親。
也是,一個為了諂媚給欽差送女人的男人,算什么正人君子,因此很快父女倆就達成了共識。
生米煮成熟飯,就不信方家不認賬,到時候就不怕方家不出力。
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人是請回來了,可沒想到誤打誤撞,給方士玉下藥的那碗湯竟被方媛媛給喝了。
這一下可是捅了馬蜂窩。
方士玉好歹是男子,納個妾算不得什么大事兒,唯獨是娶正妻的時候高門大戶算是不用想了。
可是方媛媛不一樣,那是方家的掌上明珠,疼的跟個眼珠子似的,女子外嫁自然要找匹配相當的人家。
而周家的兒子雖然不錯,但是門第相差甚大,這要是發生點什么,那不是結親,那是結仇呢。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方媛媛便病了。
好好的一個陽光活潑的小姑娘,如今陰郁的不像樣子。
發生了這種事,怕是擱誰都會沒臉見人,自然也是把周家人狠的半死。
她想過周家人惦記著她哥哥,想把女兒嫁到她們方家,她懶得管這些,左不過是一個妾,當正妻可不容易。
可她萬萬沒想到欽差的事兒真跟周家有關系,更沒想到周家狗急跳墻兵行險著,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給她哥哥下藥。
而她居然倒霉的給喝了,她受了這么大的罪,豈有放過之理?
周家自然要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只是她們剛走沒多久,這件事就白樓了,小道消息傳了的滿天飛。
而這時葉小樓正在看貼子,是朱瑛遞過來的,約她一起去游湖。
正巧她這幾日也有些煩悶。
崔元衡去了府城,她總是懨懨的干什么都沒有心思,就連開店鋪的熱情都消減了。
如今,正好去散散心。
南康城西不遠處,有一個月牙湖,這湖極大,湖水清澈,兩岸垂柳依依。
因為形狀似月牙,故起名月牙湖。
春日過來踏青,蕩舟湖上,迎著湖風,是極其舒服的。
不過,她們女子出行自然是要坐大船的。
今日陽光正美,葉小樓站在夾板的護欄上,迎著日光,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情不由得好了幾分。
而朱瑛此時也心情不錯的道:“葉姐姐,你看,這湖是不是很大?”
“我每次不開心,都會來這里游湖,看到這廣闊的湖面,我的心都暢快了呢。”
葉小樓點了點頭,笑著道:“嗯,確實不錯。”
小姑娘見得到了認同,立馬高興的道:“是吧是吧。”
“哦對了,葉姐姐,你聽說了嗎?”
“周知縣家的千金,聽聞身染惡疾,病故了。”
葉小樓聞言一愣,“啊?”
“身染惡疾?這才幾日就病故了?”
朱瑛撇著嘴道:“所以說啊。”
“這是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