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衡這個氣啊,不過他越生氣,面上卻波瀾不驚。
下面的人也識趣,趕忙搬東西的搬東西,該干什么干什么。
倒是朱瑛這邊,還真被葉小樓給說中了。
當聽到外面的刀槍之聲,嚇的更是魂不附體,葉小樓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娘倆緊緊的抱在一起。
朱瑛渾身發抖,朱方氏嚇的面色發白卻緊緊的將女兒抱在懷中護著。
見房門大開,差點沒尖叫出聲。
待一細看,朱方氏一臉驚呼,“小樓,怎么是你,你怎么來了?”
“外面,外面”
說完指著門外,而葉小樓馬上道:“沒事兒,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朱方氏愣愣的按著葉小樓,她自然也瞧見了葉小樓身上的男士披風,眼神有些驚愕的看著她,可不等她多想,懷里的女兒看見葉小樓之后,大哭的奔了過去。
“葉姐姐,葉姐姐,可怕,好可怕,全是血,全都是血”
葉小樓趕忙抱住了她,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過去了。”
說完趁其不備,在她后頸來了一下,小姑娘直接就倒在了她的懷里,朱方氏大驚。
而葉小樓趁機給她喝了一滴靈液,隨后道:“方姨母,快幫我把她扶到床上。”
“她受了驚嚇,如今又傷了手臂,現在這樣實在不利于她休養。”
“我下手有分寸的,覺不會傷了她,待她穩穩睡上一覺就好了。”
朱方氏趕忙將人接過,雖然知道葉小樓是好心,可她依舊心疼的要命。
待將人放平后,又蓋了被子才道:“外面這是太平了?”
葉小樓點了點頭,“嗯,其實就是一場誤會。”
說到這后摸了摸鼻子道:“那個,方姨母,我要先走了。”
朱方氏聞言一愣,“你要去哪里?”
葉小樓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咳咳,那個,我家相公來接我回去。”
朱方氏驚訝的道:“你家相公?崔,崔大才子?”
葉小樓點了點頭,而朱方氏整個人都懵了,“他一介書生”
不敢細想啊,細想則恐。
以她朱家的人脈關系,怕是這會兒自家兒子還不知他母親和妹妹在路上遇襲了呢。
而崔元衡不但最快的時間得到了消息,并且連夜追風而來。
馬車的速度肯定是趕不上的,可騎馬,就崔元衡那副身子骨???
朱方氏喉嚨發干,她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兒。
什么誤會,什么虛驚一場,怕是崔家公子深怕自家妻子出事兒,連夜追人來了。
在想到剛才那兵戎相見的廝殺,可見救她們的沈大人并不樂見崔家公子接走葉小樓。
在聯想到那個沈大人看葉小樓的眼神。
作為過來人,朱方氏好像真相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很正常,問題是,沈大人是什么來路?
聽說是京城的貴公子,而且還是五品的官身。
而崔元衡,雖然是個大才子,也算是少有縮成,金秋有望中舉,可他出身商賈之家,父親失蹤,三年不見身影,怕是死在了外頭,這樣的家境,用什么來跟這個姓沈的爭?
可偏偏所有不可能的,現在都發生了。
可見,這崔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家,她這么多年,竟是看走眼了。
而朱方氏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她,而葉小樓的臉色始終掛著笑容。
見此點了點頭,笑著坦誠道:“是啊,你說他一介書生,大半夜的跑來干什么。”
“下午的時候雖然兇險,不過,有沈大人幫忙,這不都沒事了嘛。”
“他那人就這性子,想著出城來接我,萬沒想到竟得到這樣的消息,這不就匆匆趕來了。”
“誒,比較在意我。”
說完還不好意思的對朱方氏眨了眨眼睛。
朱方氏莫名其妙的被撒了一把狗糧,不過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見葉小樓這么說,她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不過面上則帶著笑意道:“年輕人嘛,你們剛成親不久,正是蜜里調油的時候。”
“那行,你快快去吧,別讓他等久了。”
“好孩子,我們這邊沒事兒,瑛子現在這情況也不宜移動,我們先安頓幾天在去府城。”
葉小樓聞言點了點頭道:“嗯,我是怕您擔心,所以過來打聲招呼,那咱們府城見,我先走一步了。”
朱方氏點了點頭,一直到葉小樓消失在門口,還有些恍惚。
這崔家
還真是藏龍臥虎。
而葉小樓來確實是為安一下對方的心,畢竟朱家人有此禍端,怕是跟她脫不了干系。
好在,目前一切都算安好。
而她出門后,就見月光下,一身白袍雙手置于腹間站的筆直的少年。
此刻他的表情,如這月色一樣清冷,卻也染上了點點星光,讓人半分移不開眼。
少年余光看到了她的到來,依舊面無表情,淡淡的道:“回來了。”
葉小樓點了點頭,“嗯,打完招呼了,方姨母和阿瑛都被嚇壞了。”
少年點了點頭,隨后一抬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那寬大的袖子直接籠在了她的身上,隨后抬起另一只手道:“出發。”
然后將葉小樓摟進了懷里,轉身大步離去。
身后的人依舊將刀立在身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斷后,直到走出大門之后,迅速的上了馬。
隨著馬鞭一揮,一群人迅速的消失在了沈闊的府邸之前。
葉小樓坐在崔元衡的身前,清涼的夜風吹亂了她的頭發,踏著月色,奔馳在寬闊無人的官道上。
耳邊除了夜風,就是噠噠馬蹄之音。
葉小樓的心情沒來由的高亢起來,這是自由的感覺。
她從未在深夜騎過馬奔騰過,她覺得激動極了,她天生就有一個愛冒險的心。
她真的很想高歌一曲,可是這不是她所在的那個時代。
她的手緊緊的抓住馬鞍,隨后慢慢的偏過頭,看著身后這個身體有些羸弱,可胸膛是那般堅實的少年。
夜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可她的眸子卻泛著光一樣的璀璨生輝,嘴角翹起,給了他一個愉快的,大大的笑容。
崔元衡不知她為何這般開心,見此抬起了手,將她的頭發撩到了耳后,隨后低下頭在耳邊輕聲道:“怎么了?”
那聲音有些沙啞,卻十分溫柔,比蜜還要甜,仿佛能甜到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