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瑛的話語一落,考生們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
作為翹目以盼的陪考家長則趕忙一擁而上,問長問短,噓寒問暖。
而考生們則表情各一,有那考的好的情緒尚且不錯,可那考的不好的,承受不住心里壓力的,頓時就哭了。
葉小樓親眼所見一個學子哭的那叫一個凄慘,看的大家也一臉的戚戚然,心里也開始跟著緊張,一個勁的張望。
在眾多學子當中,沒一會兒,葉小樓就看到穿著一身白袍,舉止淡定從容的崔元衡。
他不論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閃亮的風景線。
人看上去有些疲憊,眼下發青,不過卻比其他人看著精神不少。
崔元鎮最先擠了過去,結果大哥手里的箱子,并護著他走了過來,而葉小樓眼神也十分激動的道:“這幾日身子可還好?考題難嗎?”
相比于其他家人,一上來就問考的如何如何,葉小樓顯然更關心他的身體,畢竟他身子骨‘羸弱’嘛。
崔元鎮雖然也十分關心大哥考的如何,但是,同樣也十分關注他的身體。
崔元衡眼中笑意連連,含蓄的答了一句,“尚可。”
話雖這么說,但是,熟悉崔元衡的人都知道,他現在心情不錯,看來考的挺好。
葉小樓見此松了一口氣趕忙道:“那就好。”
“走吧,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午飯,你趕緊吃些,然后沐浴后快些休息,睡個好覺。”
崔元衡從善如流聽葉小樓的安排。
不得不說,葉小樓安排的極其細致,午飯葷素搭配,有他愛吃的蝦,也有清淡小菜和暖胃的雞湯。
吃完后又沐浴更衣,躺在沾滿熏香的被窩之后,崔元衡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他要養精蓄銳,才能應付接下來的考試。
同時心里也一片溫暖,果然還是有媳婦好,一想到葉小樓,崔元衡忍不住翹起了嘴角,隨后慢慢的睡著了。
實在是太累了。
貢院環境并不好,小小的一個號房,三天在那吃在那睡,那床既冰冷又硬,哪里有媳婦兒精心準備的被窩暖和又舒服?
而葉小樓并沒有多做打擾,只是悄悄的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而相對于崔元衡這么舒適,其他人就沒這么好命了。
朱家因為有葉小樓的關系在,雖然沒弄到上房,卻也搞到了個下等房,雖然有些吵鬧,但好在有個休息之所。
其他人就沒這么好命了。
考完試之后,又折騰著回住所,有的心情抑郁找人傾訴,甚至還喝了酒消愁。
而有的是大魚大肉,胡吃海喝一通,全然不顧這三日在貢院減弱的脾胃。
因此,當第二次開考的時候,好多學子因為風寒,或者拉肚子,帶病進了貢院。
結果嘛,可想而知了。
又是三天,這一次出來的學子們那真是灰頭土臉,尤其是方士玉。
此刻整個人都像拖了一層皮一般,整個人搭在朱紳的肩膀上,“天哪,終于考完了,在考不完我就要廢了。”
“你們是不知道,我旁邊那人,從第二天就開始放屁拉肚子,來回的往恭房跑,這也就罷了。”
“問題是,這家伙后來連去茅房的堅持不住,直接就”
“你們是不知道,我后面是怎么熬過來”
“嘔”
一想到這兒方士玉就想吐,想都不能想啊。
而他的話則換來崔元衡和朱紳一臉同情之色,實際上,這一場淘汰不少人。
這拉肚子是其一,還有不少人生病,直接被抬出來的。
可見平時身體太差,而就算這些順利堅持下來的人,三場下來,也全都有些脫相了。
看著眼下烏青一片,神色萎靡不振的兒子,朱方氏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而知府之子方士玉更甚,誰讓他倒霉啊,第二次遇到個拉肚子的,結果第三次又碰到一個上吐下瀉的。
這簡直是要了命了,他是被人拖出來的,可是驚動了不少人。
而寧安府的大夫也繁忙起來,這考個試真真是脫層皮一般。
可相對于其他人的或緊張會興奮,葉小樓這邊始終都是細雨潤無聲一般。
當看到崔元衡的那一瞬間,露出了如沐春風的微笑。
走近后送上了一盞熱茶,隨后有說有笑的,一同回了客棧。
倆人往哪兒一站,妥妥的才子佳人,看到的無不羨慕稱贊。
不僅因為兩人長的都這般出色,更因為葉小樓入了秦夫人的眼。
前途自然無量,前來巴結示好之人眾多。
遠遠看去,一片花團錦簇。
王致和輕輕咳嗽了兩聲,此刻他瘦的仿佛脫了像一般,遙遙的看了這么一眼,心中五味陳雜。
而他身邊的王母則狠狠的剜了葉小樓那邊一眼,“有什么好得意的,呸什么東西?”
“兒子,你別理會那個臭丫頭,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你中了舉人,要什么樣的沒有?”
“你要是喜歡顏色好的,娘”
還沒等說完,王致和輕咳了兩聲,不耐的打斷道:“娘”
說完抬腳就走了。
不可能了,在也不可能了。
看著葉小樓越來越嬌艷的臉,王致和的心痛的不能所以,這明明是他的妻啊,是他的妻。
可卻被自己親娘,就這么給毀了,他不是不怨,不是不恨,可他更清楚,他得不到了。
崔元衡本來就比他才學好,以前家世不如自己,如今有小樓妹妹持家有道,又與正三品按察使婦人交情甚密。
他哪里都比不過的,小樓妹妹如今已是遙不可及的夢了。
王致和被崔元衡打擊的是真的一蹶不振了,連想都不敢想。
而同樣是前未婚夫的沈闊卻不這樣。
他現在只要想到葉小樓跟崔元衡在一起,他就想發瘋。
此刻更是臉色陰沉的嚇人。
“娘”
“這到底是怎么一會事兒?”
“你這么多天,難不成都是騙我的?”
沈闊此刻怒火中燒,她娘為了騙他回來成親,居然裝病,這簡直讓他不可置信。
而沈王氏則被嚇了一大跳,此刻更是一臉難堪的道:“闊兒,你怎么跟為娘說話呢?”
“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說到這里眼淚直接就下來了,一臉傷心欲絕,“你年紀輕輕就患上這種惡疾,到處尋醫問藥皆是無效。”
“你讓為娘怎么辦?黑發人送白發人的痛,你又如何體會?”
“娘現在已經不求別的,娘只想看著你成親,好歹也留個后啊。”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