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洲在家里吃了一碗熱騰騰的面條之后便出發去學校了,林寶秀在他去徐為公家的時候就拿著鐵锨出門了,徐琳見狀,也拿著一把鐵锨跟了上去。
徐洲被周紅梅喊去吃飯的時候,還奇怪他家小媳婦和小妹去哪兒了!等他收拾著準備回學校的時候,就看見通往村外的那條路上,一高一矮的兩個小姑娘奮力的鏟著雪。
因著只要鏟出一條一人走的小道,只這一會兒不見的功夫,就下去很遠了。
“這兩孩子!”周紅梅也看到了自己的兒媳婦和閨女,忍不住無奈的嘆息,“盡做些蠢事!你那步子,幾步不就走完了?”
徐洲想,是有點蠢呢!可……有多少人能想起來為他做這樣的蠢事兒?
明明是寒風呼嘯的大冬天,他卻覺著暖心的厲害,就好像悶頭喝了一口酒,四肢百骸都滾燙了起來。
“嫂子,我看見哥哥來了!”正在鏟雪的徐琳,遠遠的看見徐洲的身影,有些懊惱地說道,“早知道,咱們早點來,這會兒說不定已經鏟到村外了!”
林寶秀沒說話,只是速度又快了幾分!
然而,再快,也快不過徐洲寬大的步子。
當握著鐵锨的手被另一只溫暖的大手覆蓋的時候,林寶秀還有些懵,抬頭,對上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方才恍然。
“乖哈,快回家!”徐洲放開了的手又落到了林寶秀的小臉上,果然觸手一片冰涼,哪里還舍得她繼續在這里凍下去?
“嗯!”林寶秀點頭,她之所以來鏟雪只是想讓徐洲走得不那么費勁,可他既然走到這里了,她自然不會再做白工。
怎么會有這么乖巧的小媳婦兒呢!
徐洲感嘆,瞥了一眼周遭,確定沒什么人,這才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親了上去。
可能是被凍的,林寶秀的反應有些遲鈍,感受到唇上的溫熱,方才意識到徐洲干了什么,一雙漂亮的眼睛忽的睜大,徐……徐琳還在呢?
“我讓琳琳先回家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徐洲貼著她的唇小聲的說道。
“哦!”林寶秀小聲地應了一聲,嫣紅的嘴巴就再一次被堵住了。
原本快要凍僵了的身體漸漸的回溫,白皙的小臉更是通紅一片,她知道在外面這樣不好,可是,一想到這人馬上就要離開,就什么都不想顧忌了。
“好了,快回家,我下個星期就回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洲終于放開了面前的人,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的說道。
“嗯!”若是以往,林寶秀定然要看著他走直到他拐彎了看不見才回去的,可今天,她知道,他舍不得她在這里挨凍,因而,聽徐洲這般說,也就老老實實的應了。
“你路上慢點,不要著急!雪天路滑,容易跌倒!”林寶秀交代。
“嗯,放心!”徐洲微微一笑,目送她轉身回家。
林寶秀不想他在那里傻站著,沖他揮了揮手,便扛著鐵锨快步的回家了。
徐洲也沒有久待,眼看著她拐進家門口的那一條小路,這才轉身繼續向前走。
沒走幾步,就看見林寶珠,因著她之前一直躲在樹后,無論是他還是林寶秀都沒有發現她。
林寶珠的心情一直很好,雖然徐洲沒帶她讓她覺得很丟臉,可是,成功地得到了小表妹的衣服,足以讓她忘記一切不愉快。
可是,可是她沒想到,滿心歡喜的回家,會在路邊看到這一幕!一直到現在,林寶珠才意識到,徐洲真的不再是她林寶珠的了!
林寶珠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在乎徐洲這個人,她所有的決定,都基于權衡利弊之下對她而言最好的選擇。
徐洲只是一個看不到前途的高中生,他能不能考上大學,能考上一個什么樣的大學,考上大學之后又有一個什么樣的未來,她無法把握。
可趙衛東不同,趙衛東家境好,在鎮上有房子,年紀輕輕年輕當上了排長。
只要腦子沒壞的人,都知道該怎么選!
林寶珠覺得自己沒錯,所以,她在舍棄徐洲的時候一點也沒覺得可惜,看他在自己面前保證會是她一輩子的依靠時,她還覺得他實在是蠢得可愛。
可不就是蠢么?她都要嫁給別人了,他還愿意把所有好東西都留給她,他還說要護著她一輩子!總之,若是換成了她,她絕對不會這樣。
可她沒辦法否認,這樣子的徐洲,最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可是,直到剛剛,剛剛她親眼看見徐洲摟著林寶秀做那樣的事兒,那一刻,她竟然傷心多過難堪!
“徐洲,你這個混蛋!”你為什么變成了這樣?誰讓你變成這樣的!林寶珠紅著一雙眼眶,瞪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咬牙罵道。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把我的徐洲弄哪里去了?
林寶珠雙手緊握,看著眼前的人,很想要不管不顧的吼出來。
可是,僅存的一點理智提醒她,她沒有這個立場問這樣的問題。
徐洲似乎沒辦法理解她這么難過的原因,畢竟,上輩子的他從未見過,她為他真心實意的掉過眼淚。
所以,這會兒看見,他還有些發愣。然而,即便是發愣,也只是瞬間。
如今的他們,早就橋歸橋,路歸路。
徐洲惦記著林寶秀,怕她看見自己跟這誰站在一塊會多想,再加上他本來就不想跟這人有什么牽扯,也就大人大量的忽略她罵自己的話。
抬腳,目不斜視的繞過她,徑自向前方走去。
嗯,冬天天黑的早,他必須加快腳步才行。
林寶珠見他一句話都沒說,就是這么坦蕩的從自己的身邊走過,終于受不住,抱著膝蓋在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那件大紅色呢大衣,衣擺隨意的落在雪地上,半點也看不出主人對她的愛護。
她喜歡這件衣服,只一眼就看上了,像中了毒一樣,非要不可的那種,可她沒有錢,好不容易攛掇林小姑給她表妹買了一件,說什么相親用!然后,費了不少口舌,終于把衣服借來穿,穿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她才覺得圓滿,這衣服注定是她的,誰也拿不走,可徐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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