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平靜了很多,葉桃夭除了工作,其他的時間幾乎都是跟蔣朕在一起,天天如此,倆人居然都沒覺得膩歪。
就在她習慣了這樣的歲月靜好時,蔣朕卻突然要回去,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他走的很匆忙,不過哪怕事情很緊急,他依然來醫院跟她當面告別。
“夭夭,我得回帝都幾天,現在馬上就得走。”
葉桃夭是在上班的時候被他叫出來的,倆人站在一棵樹下,韓長淵守在不遠處,神色凝重。
葉桃夭在最開始的愣神后,就擔憂起來,“出了什么事兒?”
若不是十萬火急或者天崩地裂的事兒,蔣朕不會這幅表情,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
如臨大敵。
蔣朕揉揉她的頭發,臉上的神情平緩了些,“別緊張,蔣家沒事兒,葉家也沒事兒。”
“那是你公司……”話說倆人相處這么久,她還沒見他處理過工作呢,不會是因為疏于管理導致公司出現危機了吧?
蔣朕搖頭,“不是,是……”他不想瞞她,便隱晦的提醒道,“是關系到國家層面上的安全問題。”
葉桃夭心里一震,“你還有別的身份?”
蔣朕默了一下,聲音低沉的道,“曾經有,后來……”
葉桃夭明白過來,打斷,“我知道了,那你趕緊回去吧。”
蔣朕深深的看著她,恨不得把她的樣子刻在心上,還沒離開,他就已經開始想了,“夭夭,要不然你請假吧,我們一起回去。”
對,這樣他們就不用分開了。
葉桃夭搖頭,“你回去是有重要的事要做,我去了會影響你。”
“可我……”蔣朕握住她的手,語氣里難以抑制的流露出幾分委屈,“我舍不得你。”
葉桃夭聽著他孩子氣似得哀怨,忍不住笑了,“工作的男人才最有魅力,去吧,我再這里等你回來。”
她本意絕對是安慰他啊,結果,他神色更加哀怨了,“夭夭,你以前嫌棄我不務正業,游手好閑?”
“……”她沒這個意思吧?再說每天給她做一日三餐,咳咳,這也不算是游手好閑。
“夭夭………”蔣朕一時間都不想走了,女朋友對他有誤會,他不把誤會糾正過來哪能放心?
然而,他的手機響起來,一聲聲的催債似得。
韓長淵也看過來,無聲的提醒。
“快走吧!”葉桃夭催促,“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蔣朕也知道事情緊急,不能再耽誤,快速的道,“我安排了人保護你,也找了廚師,他會負責你的一日三餐,直到我回來,在宿舍不方便,就回我那里去住,門的密碼你知道。”
“好……”葉桃夭不想他擔心,便都乖巧的聽著。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最重要的,要時時刻刻記得想我!”
“嗯,嗯……”
“要是你給我打電話,我沒接,那一定是不方便,你就給長淵打,等我忙完就回立刻給你回過去。”
“……”再耽擱下去行么?
韓長淵急的都想過來把人拽走了,他是頭一回意識到五爺原來這么啰嗦又黏糊。
再黏糊不舍,蔣朕還是走了。
看著車子消失不見,葉桃夭依然站在樹下沒動,良久后,她笑了笑,愛情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之前倆人天天在一塊,她尚且不覺得什么,甚至覺得熱戀已經過去,誰知道,他這一離開,她這心里居然這么難過……
甚至,她有種想要跟他走的沖動,竟是這么兒女情長了嗎?
門診樓上,齊行的辦公室里,杜若站在窗戶那兒,盯著外面,身姿如雕塑一般,臉上的表情則是漠然。
齊行試探著問,“放下了?”
杜若淡淡的道,“放下如何?不放下又如何?”
齊行皺眉,“你要是能想開了放下自然是最好,你也見了,他們倆現在感情正濃,別人根本插不進去,要是放不下……”他頓了頓,才無奈又同情的道,“那你只能受苦了,跟蔣朕爭風險太大,不管成功與否,結果都未必好,或者,你還可以等。”
“等?”杜若嘲弄的笑起來,“等是最無用的。”
“未必。”齊行意味深長的道。
“什么意思?”杜若的視線終于收回來,轉頭看向他。
齊行道,“戀愛是戀愛,結婚是結婚,多少情侶愛的死去活來,最后是以分手收場的?”
杜若眼眸閃了閃,“您是不是聽說了什么?”
齊行點點頭,“帝都局勢緊張,你不在那個圈子里也好,近期都可能會很亂,就算蔣朕這次回去,有些事也不是那么好解決的。”
杜若看著他的眼眸深沉起來,“你知道的很多。”
不是詢問,是肯定。
齊行愣了下,然后便苦笑著搖頭,“你誤會了,我可沒那么大本事,更沒有渠道去探聽消息,不過是年紀大了,見的多了,對某些變動格外敏感罷了,十幾年前,帝都就經歷過這么一次……”
頓了頓,他看著眼前平靜的杜若,復雜的道,“那時候,連齊家也受到了影響,你在國外或許不太清楚,其實,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只是后來……杜衡意外去世了。”
杜若像是聽一個別人的故事,“后來呢?”
“后來,杜家因為這事兒,遭受了不小的沖擊,畢竟,他們一直把杜衡當接班人培養,誰知道…………”
杜若扯了下唇角,“那時候,齊悅肯定痛不欲生吧?”
“……沒錯。”齊悅到底是齊家人,他那會兒自然是關心的,所以親眼目睹了她的痛苦和絕望,若不是還有杜瑤在,她會毫不猶豫的隨著杜衡去了。
“可杜斯年就未必如此了。”杜若嘲弄的道。
齊行一驚,“你怎么會這么說?那是你爸,還有,他當時也很痛苦……”
“齊叔,你為什么要替他說好話呢?”杜若不解的打斷,“你應該恨他才是,像我這樣。”
“杜若!”
“齊叔,不用給我講大道理,這些年我實在聽的膩歪了,該懂的我都懂,可我還是沒辦法原諒,他啊……”杜若呵了聲,語氣涼薄,“他壓根就不配當個父親,他眼里只有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