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蔣朕的心情燦爛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那種純粹的歡喜非常有感染力,連韓長淵見了都忍不住唇角上揚,“五爺,葉醫生說了什么,讓您這么開心?”
蔣朕的語氣帶著那么點得瑟和炫耀,“也沒什么,就是跟我說,我是能陪她一生的愛人,在這世上,是跟她最親密無間的,誰也比不上。”
韓長淵,“……”
他不信葉醫生會說出這么肉麻的情話,八成是五爺自己往臉上貼金。
“長淵,我想開了,以后都不會再糾結了。”蔣朕徐徐呼出一口氣,精致的眉眼之間開闊舒朗,“有沒有朋友不重要,朋友是不是真的肝膽相照也不重要,只要有夭夭在,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歡我,我也不在意。”
韓長淵聞言,不覺歡喜,只覺心酸,“五爺,怎么可能有人會不喜歡您呢?誰不知道,整個帝都的女人都狂熱的仰慕您?”
“仰慕我什么?錢?地位?還是這張臉?”蔣朕感嘆,“那都不是喜歡,或者說,她們喜歡的是蔣朕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東西,而不是我這個人。”
“葉醫生肯定是喜歡您的……”
說道這個,蔣朕又笑起來,整個人都有種說不出的柔和,“嗯,她自然是喜歡我的,不過一開始,她可是恨不得躲著我走呢。”
韓長淵不會拍馬溜須的說什么奉承話,但這個時候,漂亮話還是得說的,于是干巴巴的道,“葉醫生那是不了解您,等了解了,就會被您的魅力所征服……”
蔣朕似笑非笑的打斷,“長淵,你還是別說了,本來我還挺自信,結果聽了你這話,倒是覺得在自作多情了。”
韓長淵,“……”
“我知道自己性格不討喜,夭夭最初對我敬而遠之也情有可緣,至于后來……”蔣朕沒說下去,后來自然是他起了靠近她的興致,一點點的死纏爛打,這才沒錯過這段緣分,也幸好沒錯過啊,不然,他后半生得多無趣。
韓長淵見他陷入了某種回憶里,笑得很是傻氣,忍不住嘴角抽了下,冒著被甩眼刀子的危險,提醒,“五爺,您不是要給葉二小姐準備訂婚禮嗎,再不做,怕是會來不及了。”
聞言,蔣朕回神,眼底閃過一抹幽暗,“還是算了,大概會用不到,去庫房挑一樣送去吧。”
“挑什么?”
“常規就好,她或許也沒心情看。”
韓長淵了然,原本五爺是想親手做個蛋糕拿去的,禮輕情意重,可若訂婚宴進行不下去,那就沒必要了,屆時,誰還有心情吃東西啊?
“你再幫我去做件事。”
“什么事?”
“把葉美芳一家人送回老家去,讓他們再不敢踏進帝都半步。”
“……我只會使用蠻力。”
蔣朕斜睨他一眼,“白跟我這么久了。”
韓長淵虛心求教,他跟五爺再久,也學不來那些彎彎繞繞,還是不去費那個腦子了,只需聽令就是。
蔣朕倒也不為難他,淡淡的提醒,“葉美芳是姓葉,可她嫁給孟學民,那就是孟家人了,作為孟家的媳婦兒,孟家有事,她能不管?她的倆女兒同樣都是出嫁女,婆家就沒點事兒需要她們操持?”
韓長淵領悟了,“我會盡快辦好。”
“嗯,做的高明點兒。”
葉家這邊,駱嘉和被葉子衿勸了幾句,心情總算好了些,簡單做了幾樣早飯,一家人吃了,就各自去收拾。
葉桃夭的一顆心惴惴的,總是落不到實處,以至于葉子衿換好衣服來找她時,她還站在衣櫥那兒發呆。
“夭夭,還沒好?”
“啊?快了……”
葉桃夭見大姐穿著身淺紫色的旗袍款款走進來,趕緊回神,從櫥子里拿出一件皮粉色的長裙換上,頭發沒挽,隨意自然的披散著,臉上也沒刻意去倒持,只在唇上抹了下,又從首飾盒里挑了一只鐲子戴上。
葉子衿抱臂看著她,“雖說這么簡單一弄,我妹妹也美的不可方物,但這么簡單,會不會讓人說敷衍?”
葉桃夭悻悻笑著,“應該不會吧?我這不換了新衣服、也戴了首飾?”
葉子衿嗔笑,“衣服是換了,頭發呢?而且,就一鐲子,你也敢說戴了首飾,項鏈呢?耳環呢?還有臉上,我知道你天生麗質,可也不能這么素顏出席啊,到底是訂婚宴,該隆重的時候還是得隆重些才好。”
葉桃夭嘆了聲,“你知道我最不耐煩這些。”
“乖,忍忍就過去了,我幫你……”
葉子衿給她又挑了兩件首飾,臉上也又倒持了一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難怪帝都身價最高的大佬都被征服了,也就我親妹妹有這本事,傾國傾城,艷冠群芳,得虧你性子清冷點,不然啊,非要被冠上個禍國妖姬的名頭不可。”
“大姐……”
“呵呵呵,姐說的都是事實,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葉桃夭翻了個白眼,她那是不好意思嗎?她是無語,“走吧,去看看二姐弄好了嗎?”
葉子衿卻沒動,定定的看著她問,“夭夭,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兒?”
葉桃夭心里一動,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沒有啊。”
“沒有嗎?”葉子衿哼笑,“跟我還藏著掖著?這家里,除了爸,也就我最了解你,說吧,到底什么事兒?”
“真沒有……”葉桃夭否認。
“剛才都魂不守舍的連衣服都忘了穿,你還敢說沒事兒?”葉子衿沒好氣的戳了下她額頭,“快說,別以為長大了姐就不會揍你。”
聞言,葉桃夭眼神閃了閃,“在想早上那件事,爸說不理會,我卻不想再放縱他們,也該教訓一下了。”
“你想怎么做?”
“殺雞儆猴怎么樣?”
葉子衿眼睛一亮,“誰是雞?”
葉桃夭俏皮的反問,“你說呢?”
葉子衿心有靈犀,“大姑?”
“嗯,她最合適。”
葉子衿撫掌,“確實最合適,她是孟家的兒媳婦,她的倆女兒也都是出嫁女,哪能總是不回婆家呢?”
葉桃夭見糊弄過去了,暗暗松了一口氣。
有些事,不是她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