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月餅賞完月,蔣朕拒絕了長輩們留他們兩口子住一宿的建議,摟著媳婦兒日漸粗壯起來的腰上車走了。
出了壹號院,葉桃夭才跟蔣朕算賬,“住一晚就住一晚唄,奶奶和媽都開口了,你就那么駁了回去,她們該多失望啊,再說,你真要拒絕,也想個好點的理由呀,認床?你從小不是在這里長大的?”
想起剛才幾位長輩們被噎的無語又想揍人的表情,葉桃夭都覺得手癢了。
蔣朕笑吟吟的解釋,“我是從小在這里長大的沒錯,但認床也是真的,習慣了摟著你睡在景園,在這兒,總覺得睡不踏實。”
葉桃夭不信,狐疑的看著他。
蔣朕嘆道,“千真萬確,不過若是我自個兒睡,倒也無所謂,有你在身邊,就覺得沒有在景園或是瓏湖苑舒坦。”
“這是為什么?”
“大概是因為在長輩們的眼弟子底下,摟著你睡想親親我我的放不開吧?除了書房,其他房間的隔音可都一般,小時候,我爺爺打呼嚕,我在隔壁可聽的清清楚楚,你想啊,若是咱倆做點什么,床咯吱響上那么兩聲,老爺子能聽不見?他當年可是偵察兵出身,耳聰目明,一點動靜都瞞不過他!”
被他這么一說,葉桃夭再一腦補,頓時也覺得別扭了,不過,她還沒被徹底帶歪,“不親熱,老老實實睡覺不就行了?”
蔣朕無奈的道,“我這不是怕忍不住嘛。”
“你禽獸還有理了?”葉桃夭氣笑,錘了他幾下泄憤,“我不管你怎么想的,總之以后不準那么對長輩。”
“好,我改,我改行吧?以后,我一定拒絕的更有藝術些,絕不讓長輩們失望。”蔣朕說完,話鋒一轉,“不過,剛才你怎么沒攔著我?”
葉桃夭沒好氣的道,“還不是在長輩面前給你留面子!就算我說的再對,是為他們考慮,可若當眾駁了你的面子,他們也不會高興的。”
這就是護短護犢子的心理,人之常情。
蔣朕恍然,“這么說,以后我若是當著他們的面,向你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你也會答應了?”
“想、得、美!”
蔣朕摟著她笑起來,倆人玩鬧了一會兒,蔣朕把話題轉到封家身上,“我聽爺爺說,闞靜小產了。”
葉桃夭吃了一驚,“什么時候的事兒?”
蔣朕道,“有幾天了,封家一開始鎖了消息,大概是怕人知道后,跟杜斯年的倒臺扯上關系。”
“那究竟有沒有關系呢?”她和闞靜沒有接觸過,自然也不存在有什么交情,但可能是因為她現在也懷孕的關系,身為準媽媽,將心比心,聽說了這種事,難免會覺得遺憾和難過。
蔣朕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肚子,意味深長的反問,“你說呢?”
葉桃夭心里就有數了,皺眉道,“就算闞靜是杜斯年的女兒,現在沒了杜家這股助力,闞靜沒了利用價值,但孩子是無辜的,也流著封家的血,封少乾是怎么舍得的?封慶和不是盼著封家第四代嗎,他就同意了?”
蔣朕道,“他自是不同意的,但他老了,封家的事能掌控的越來越少,封少乾還能在明面上聽他的話,可封少卿,是徹底暴露野心、放飛自我了,尤其對封少乾出手后,我給封慶和解釋過,封少乾現在已經也知道了,兄弟反目,封慶和更沒精力去關心別的,所以,他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秘密。”
“什么秘密?”葉桃夭好奇的追問。
“你猜?”蔣朕賣關子,見她要惱,馬上又笑著道,“好,我說,秘密就是,闞靜是封少卿的人。”
葉桃夭睜大眼,“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蔣朕捏了捏她的臉,“想什么齷齪的畫面嗎?不是,封少卿眼光高著呢,還看不上闞靜,但闞靜瞧上他了,所以明面上跟封少乾的利益捆在一起,背地里早已為封少卿所用,她本就不想要孩子,封少乾其實也不想,兩口子同床異夢這么多年,在這方面倒是很有默契,只是封慶和施壓,倆人才不得不開啟造人計劃,但現在,這個孩子明顯影響到封少卿的利益了,他當然不愿孩子生出來給自己添堵。”
“所以就讓闞靜小產了?闞靜知道嗎?”
“知道,而且還很配合。”
“天,這都是什么人啊。簡直匪夷所思。”葉桃夭理解不了闞靜的想法,“她也是被封少卿給迷惑了?”
“是不是被迷惑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封少卿這個人,要盡快除去,他不但心狠手辣,還變態,連我也猜不到他接下來還要做什么,他連親兄弟都能毫不猶豫的出手,對仰慕他的女人毫不憐惜的利用,就足以說明,他已經沒人性了,一個沒了人性的人,是非常危險的。”蔣朕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葉桃夭自是很贊同他的話,點點頭,“有方案了嗎?他應該比杜蘅好抓吧?你不是一直讓人監視著他?”
蔣朕道,“只是抓了沒用,他做的那些事都滴水不漏,沒有證據的話,頂多關二十四小時就得放人,沒意思,要做就做干脆點,永除后患。”
葉桃夭眼皮一跳,她還是不習慣這么正裝大光明的說殺人的話題,于是道,“那你看著安排吧,需要我幫忙就一聲。”
話落,打了個呵欠,靠在他懷里閉上眼睛
從壹號院到景園還是挺遠的,盡一個小時才到,那會兒葉桃夭都睡著了,被蔣朕報下車,直到放在床上都沒醒。
蔣朕安頓好她,手機就震動起來,他忙從臥室出來,躲去外面接。
電話是m國那邊負責監控封少卿的人打來的,語氣恭謹,“五爺,封少卿似乎想跟陸漫漫再接觸上,最近一直在制造見面的機會。”
“陸曦文呢?”
“他有個客戶在m國,雙方正談著一筆生意,順便就帶著陸漫漫來了,大概也是想讓她散散心,不過據我們的人觀察,陸漫漫對封少卿的抵抗力并不靠譜,不見面還好,可若封少卿有心再撩撥……”
蔣朕冷笑著道,“那就不用管了,她還想作死,就由著她去,誰也不能管著誰一輩子,你們的精力還是用在盯封少卿上。”
“是,五爺。”
掛了電話,蔣朕想了想,還是給陸曦文發了條信息提醒,這邊是晚上,m國那邊是上午十點,兩邊時差盡十二個小時。
陸曦文聽到手機提示音響時,正跟客戶在談合作方案,所以沒顧上看,等到聊完生意,送走合作伙伴,他才點開信息,這一看,臉色就拉下來了,拿下大宗業務的喜悅也蕩然無存。
蔣朕說,封少卿就在他附近周圍打轉,正伺機對陸漫漫下下手,他竟然毫無所覺。
他不懷疑蔣朕的判斷,惱火過后,就趕緊安排人看住陸漫漫,不放心,還又打電話給她,委婉的敲打了一遍,可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他不是低估了封少卿的魅力,他是不了解女人的意難平和不甘心。
陸漫漫對封少卿是真的動心過,他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樣的存在,對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最刻骨銘心的,尤其,之前封少卿表現的那么深情體貼,滿足了女人所有的幻想,離著結婚只有半步之遙,一切卻戛然而止,過去的一切恍惚的像一個美夢,在她還沒有準備的時候,卻被人強行叫醒,告訴她,什么都是假的,她連找那個男人質問的機會都沒有,如此天翻地覆,她怎么受得了?
即便事情過去再久,日子再長,不親口問個明白,心口的傷也治愈不了,尤其陸漫漫還是那樣的死腦筋,所以封少卿一給她遞過消息去,她幾乎立刻就答應赴約了。
倆人見面說的什么,陸曦文不知道,等他帶著人匆匆趕過去時,看到的就是擁抱在一起的畫面,頓時氣得失去理智,跟封少卿動了手。
接下來,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等蔣朕凌晨五點多接到電話,按捺著脾氣聽完后,都愣了好一會兒,直到那邊提醒,“五爺,現在該怎么辦?”
蔣朕回神,壓低聲音不悅的問,“早干什么去了?不是讓你們一直盯著的嗎?都打成那樣了,你們就一點沒發現?”
那頭的負責人解釋,“五爺,封少卿跟陸漫漫約會的地方選的太刁鉆了,周圍都很空曠,實在沒地方可以藏身,所以,我們離得就有點遠,沒辦法在第一時間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陸曦文來的時候,我們的確是看到了,但也沒理由就那么跟進去,再說,陸曦文帶著好幾個保鏢,他也不是個沖動的人啊,誰能想到,事情就發展到那個地步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我意識到不太對勁想帶人沖進去的時候,被另一方人給攔截了。”
“確定不是封少卿的人?”蔣朕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
“確定,那些人,跟封少卿的人明顯不是一個路數,而且,也不是咱國內的,領頭的人說的語言,我都沒聽過。”
蔣朕擰眉問,“派人去查他們了嗎?”
“已經派人去了,對方的目的不是為干掉我們,只是拖延時間,交手了也就十幾分鐘,等到警車和救護車一來,他們就開車走了,然后,我就看到陸曦文被警察帶了出來,而封少卿則是被醫生抬了出來,擔架上流了不少血。”
蔣朕低咒了一聲,“繼續密切盯著,還有,找人盡快打聽一下封少卿受傷的情況,還有陸曦文到底犯了什么事兒。”
“是,五爺,那需要我們給陸曦文聯系律師嗎?”
“暫時先不用,出了這樣的事兒,陸漫漫就是再腦殘,也會通知她父母,程雪晴和陸彥東這會兒應該也都知道了,定會第一時間安排的,你們時刻關注著就是,有新進展了,隨時跟我匯報。”
“是,五爺!”
打完電話,蔣朕才發現葉桃夭醒了,他重新躺好,將她摟進懷里,大手輕拍著她的背,“吵醒你了?天還早,再睡一會兒。”
葉桃夭剛才聽的稀里糊涂,這會兒哪睡得著?她仰著頭看他,不安的問,“是不是m國那邊出事了?我聽到曦文哥的名字了,他不是帶著陸漫漫去旅行散心了嗎?”
蔣朕哄勸道,“夭夭,你不要管這件事好不好?有我呢,我會看著辦的。”
“五哥……”越是聽他這么說,她就越是不踏實,“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著急上火行嗎?”
蔣朕無奈的嘆了聲,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繞是如此,也夠葉桃夭驚得臉色大變,“你說,曦文哥被抓了?”
蔣朕忙安撫道,“別緊張啊,被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m國那邊的法律有不少空子可以鉆,律師找的好,很快就能保釋出來。”
葉桃夭卻沒有那么樂觀,“封少卿能同意?你不是說他受傷了嗎?還不知道傷成什么樣子,萬一很嚴重,就是曦文哥有再多打人的理由也不能完全脫罪吧?”
蔣朕道,“現在事情未明,一切都還不好說,我已經讓人盯著了,一有消息,他們就會匯報。”說完,又補了句,“都是陸漫漫那個腦殘惹出來的貨,吃了一次虧還不長記性,還得再跌倒一回,蠢的簡直可怕。”
葉桃夭也很煩,“那曦文哥?他不該是這么沖動的人啊?”
蔣朕沉吟著道,“我猜,是他掉進封少卿設計好的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