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臺上響起了第一聲結束的鐘聲。
卻出自所有人沒想到的人之手。
前秦繼子嬴珣,投子認輸。
沒多少人猜到這個結局。就算有猜到這盤棋局最終結果的人,也沒猜到這盤棋會以這樣的形式結束。
“師兄……”高臺上王竹升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嬴公子這……沒到十手啊。”
拓跋尋剛剛預言嬴珣會在十手之后落敗,但此時嬴珣認輸之時,距離剛剛所說十手可還有好幾手呢。
“那是當然,”拓跋尋也沒料到這個結果,聽到王竹升傻里傻氣的話他皺起眉頭,“因為這盤棋還沒下死。”
雖然嬴珣敗局已定,但他卻沒有掙扎到最后一步。
如果是換成象棋的說法,那就是棋局還沒走到“將軍”的最后一手,而嬴珣是在被將軍的三步之前,提前認輸了。
“那個嬴珣……居然提前認輸了。”姜元元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意外道。
和象棋不同,圍棋拖的越長棋局越好看,而嬴珣身為前秦繼子和前秦未來的繼承人,為了面子將棋局拖長才是該做的事。
而嬴珣不但沒拖長,還在正常流程之下提前認輸了,認輸得干脆利落,甚至自己敲響了身邊的小鐘。
嬴抱月于棋盤邊抬起頭,看著對面神情平靜的少年。
之前棋局就算有一方認輸都是先向考官示意,在考官檢查完棋局后,考官會敲響旁邊的鐘。
而嬴珣連這個過程都不等,直接自己把鐘可敲了。
連反悔的余地都不給他也不給周圍的人留。
姬嘉樹還想說些什么,拓跋尋已經解除了屏障,他只好停下。
高臺下棋局已經進行了快半個時辰,嬴抱月一直沒有用思考時間,下的還是三息的快棋,嬴珣時不時會長考,第一張大棋盤上兩人的對局此時已經下到了第一百五十二手。
就在拓跋尋解除屏障之時,一邊一直向他報棋路的王竹升也聽到了這句話,聞言一愣猛地抬頭看向不遠處豎起的大棋盤。
拓跋尋眼睛看不見,所以需要有人一直向他報棋手們下的每一手,王竹升就是專門負責做這個。所以嬴抱月和嬴珣下的每一步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之前對局中一直占優勢的是嬴珣所執的黑棋,但每次黑棋要取得絕對優勢之時白棋又會趕上,兩人的切磋勢均力敵,乍一看十分激烈。
此時棋盤之上黑白棋之間的戰況也依舊非常焦灼,完全看不出白棋已經占了優勢。
但拓跋尋剛剛卻說執白棋的嬴抱月要贏了?
王竹升感到十分困惑。
“師兄,你說前秦公主要贏?這是怎么看出來……”
啪的一聲,而就在這時,嬴抱月再下一子。
王竹升連忙停住話頭俯身繼續向拓跋尋報道:
“前秦公主第一百五十三手,下在縱十七橫十……三?”
報到一半王竹升自己卻忽然睜大了眼睛。
就在這一手之后,棋盤上的形勢忽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看上去綿軟無力的白棋在一瞬之間聯成了一片,并迅速奪取了黑棋的半壁江山。
這一招如此強力,仿佛如同月光穿透黑暗一般,在極為細小的角落,王竹升確確實實在那一瞬間。
看到了光。
“看來已經不需要我解釋了,”聽著身邊人忽然的沉默,拓跋尋笑了笑道。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他靜靜開口,“原來這才是她的棋。”
準備充分,統括全局,一擊即中。
這才是她的風格。
“上午的快棋應該是為了節省體力,”姜元元聽著身邊兩人的議論開口道,“不過如今這棋局應該也不是……”
“不是她的全力。”姬嘉樹靜靜道。
“原來你也看出來了?”拓跋尋聞言一笑。
“我是輸給過你,”姬嘉樹看他一眼,“但那只有半目,你執黑我輸多贏少,我執黑你輸多贏少,我不至于連這對局的蹊蹺都察覺不了。”
“春華君威武!”拓跋尋聞言哈哈笑起來。
“察覺?”聽著這兩位等階五的對話,王竹升在一邊卻一頭霧水。
“前秦公主這場對局到底是怎么了?”
拓跋尋不笑了,對王竹升認真道。
“阿升,你看好了,她下的是指導棋。”
“指導棋?”王竹升怔忡地重復。
“指導棋是為了指導對手充分發揮實力正確下棋而進行的棋局,目的是引出對手的所有手段而不是為了盡快獲勝,所以不會向對手窮追猛打。”拓跋尋解釋道。
“不是為了獲勝……”王竹升聞言徹底愣住。
“當然她肯定還是要獲勝的,”拓跋尋失笑道,“不過比起最快的獲勝,她選擇了試出嬴珣的全部棋力。”姬嘉樹還想說些什么,拓跋尋已經解除了屏障,他只好停下。
高臺下棋局已經進行了快半個時辰,嬴抱月一直沒有用思考時間,下的還是三息的快棋,嬴珣時不時會長考,第一張大棋盤上兩人的對局此時已經下到了第一百五十二手。
就在拓跋尋解除屏障之時,一邊一直向他報棋路的王竹升也聽到了這句話,聞言一愣猛地抬頭看向不遠處豎起的大棋盤。
拓跋尋眼睛看不見,所以需要有人一直向他報棋手們下的每一手,王竹升就是專門負責做這個。所以嬴抱月和嬴珣下的每一步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之前對局中一直占優勢的是嬴珣所執的黑棋,但每次黑棋要取得絕對優勢之時白棋又會趕上,兩人的切磋勢均力敵,乍一看十分激烈。
此時棋盤之上黑白棋之間的戰況也依舊非常焦灼,完全看不出白棋已經占了優勢。
但拓跋尋剛剛卻說執白棋的嬴抱月要贏了?
王竹升感到十分困惑。
“師兄,你說前秦公主要贏?這是怎么看出來……”
啪的一聲,而就在這時,嬴抱月再下一子。
王竹升連忙停住話頭俯身繼續向拓跋尋報道:
“前秦公主第一百五十三手,下在縱十七橫十……三?”
報到一半王竹升自己卻忽然睜大了眼睛。
就在這一手之后,棋盤上的形勢忽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看上去綿軟無力的白棋在一瞬之間聯成了一片,并迅速奪取了黑棋的半壁江山。
這一招如此強力,仿佛如同月光穿透黑暗一般,在極為細小的角落,王竹升確確實實在那一瞬間。
看到了光。
“看來已經不需要我解釋了,”聽著身邊人忽然的沉默,拓跋尋笑了笑道。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他靜靜開口,“原來這才是她的棋。”
準備充分,統括全局,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