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
他以為自己在凝望深淵，豈知深淵正在凝視著他。
“一帆，你是在威脅我嗎？”
“沒有，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我說。燕姐，我和繁花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這次虞姬幫我公關，我是感恩的。從此以后，我和虞姬兩清，互不相欠。”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互不相欠？繁花沒有對不起你，是你劈腿！虞姬幫你公關，也是需要你付出的，你這互不相欠，是怎么計算出來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
明一帆眼看甄曉燕步步緊逼，直接破罐子破摔。
踢了一腳身邊的垃圾桶，憤憤的樣子。
他這一踢不要緊，直接把門外幾個虞姬的工作人員踢了進來，有男有女，有胖有瘦。
“燕姐，你沒事吧？”
“沒事，一帆剛從艷陽高照的地方回來，北方這么冷，他還沒適應，踢踢垃圾桶，摩擦生熱。咱們這辦公室有點冷，沒條件生產熱度，一帆就用自己的辦法創造條件讓自己暖和點，不礙事。”
甄曉燕罵人從來不帶臟字，她的話棉里藏針，句句讓人內傷。
虞姬的幾個人客客氣氣的退了出去，順帶著關上了門。
“離開繁花，你的手段越來越lw了。好好的路你不好好的走！繁花給你創造過機會，你總想歪魔邪道。讓她寒心的人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你有完沒完？明一帆，趁我客客氣氣的時候，給大家都留條后路。虞姬翻臉不認人，你不是沒見過。”
“你還沒聽明白嗎？我要資源，要熱度！如果虞姬不保我？我就和虞繁華魚死網破！”
“繁華，死不了。倒是你，這種話放出來，要付責任的。”
“是嗎？虞姬的套路我還能不知道？這么多年，虞姬也沒多少干凈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為了捧林似樺，用了多少齷齪的手段！用我一一說出來嗎？”
“不用。我們干凈著呢。”
“未必。”
“明一帆，放棄吧。另尋出路。”
“不可能！咱們走著瞧！”
明一帆氣的鼓鼓的，又踢了一腳，那感應式的垃圾桶，垃圾桶也算配合他，在他踢腳的時候張開了蓋子，里面沒喝完的咖啡撒了他一褲腿！
“媽的！”
他罵罵咧咧的準備出去，走到門口，剛才那個略胖的男士堵在門口。
“你們干嘛？”
甄曉燕雙手放在褲帶里，扶著額頭淺笑，兩只手指一指，那幾個高矮胖瘦的人立刻明白。
兩個按住明一帆，另外兩個翻出他的手機，和一個錄音筆。
“跟我玩這種套路！告訴你，這都是老娘玩剩下的。說你lw，你倒好，還lw到爆！”
甄曉燕拿著他的手機，沖著他的臉識別了一下，手機鎖就開了。
在他面前，刪除了他們都錄音。
然后把手機好好的放在他褲子兜里。
“想點高級的手段。這是多少年前玩剩下的了，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原本，甄曉燕還沒覺得明一帆那么齷齪。只是他剛剛踢垃圾桶的時候，下意識摸了一下褲子兜，捕捉到他的三分害怕，僅此而已。
她玩味的看了看那只錄音筆，除了她和明一帆的對話，再無其他。不過按照明一帆的錙銖必較，她不會是第一個被錄音的，也絕對不是最后一個。
明一帆到底還算是個明星，出了甄曉燕的房間，雖然不甘心，到底沒把自己給弄成個無賴。
帶著憤憤出了虞姬的樓，斜著眼看著這銀裝素裹包裝中，燈光里美輪美奐的虞姬！
似通舞態逞妖容，虞姬珠碎兵戈里。
默認埋魂地，遺恨寄芳叢。
既然虞姬不給他生路，他就只能自尋生路了。
人總是有陰暗面的，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陰暗面通常就閃現了。
而明一帆的陰暗面，從認識虞繁華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經張牙舞爪的出現了。
貪婪，吞噬了他的陽光明媚，和他一起墮入幽冥昏暗。
一步錯，步步錯，不能回頭，也無法轉身。
明一帆盤算著，事到如今，只能賭一把，賭林似樺，真愛孟繁花！
林似樺，心太軟，明一帆，困獸之斗。
北方的雪夜，紅磚黛瓦的胡同里，會員制的咖啡店，飲一杯招牌藍顏知己，賭一次他認為這世間從沒有的真情。
“通過那么多人來找我，你費了不少功夫。”
“本來想通過燕姐找你的，但是燕姐，做事太絕了。”
“說吧，找我什么事？”
“你真的一點也不好奇我和虞繁華的關系？”
“我只知道她是孟繁花，至于虞繁華，不認識。”
“繁華喜歡的人果然都是有藝術細胞的。”
“你要說什么就說，我沒那么多時間陪你胡攪蠻纏。”
“行，長話短說，你知道她為什么叫繁花嗎？既然改名不如全改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不知道。”
“你知道繁華最喜歡唐詩宋詞哪一款嗎？”
林似樺搖頭，他不知道。
“真是一問三不知，繁華看上你什么了。告訴你，她最喜歡的是元散曲，當中最喜歡的就是桃花扇，而我恰巧喜歡牡丹亭，而桃花扇的戲文對上牡丹亭，也沒什么違和感。”
“所以你的歌曲很多辭藻華麗？”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我的歌曲前期作詞人都是繁華，呵，你呢？她為你做過什么嗎？”
“我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你還沒說她為什么叫繁花。”
“因為我和她都喜歡牡丹亭的那一句姹紫嫣紅開遍，繁華說，繁花開盡處，生意盎然。”
“你信口雌黃也不是一兩天了，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再說我從未看過繁花看這些書。”
“她已經爛熟于心，不用再看了，或許，是因為我而觸景生情，不敢看。但我說的這些，你可以找繁華對峙，或者甄曉燕。”
觸景生情？
這世上真有這么厚顏無恥，認不清自我的人。
不過，燕姐？
燕姐對明一帆和孟繁花的事情，了如指掌？
果真是虞姬的管家，林似樺跟了甄曉燕那么多年，她一個字都沒對他說過。
他曾經對甄曉燕推心置腹，而甄曉燕對他……只有利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