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事饞肉了,余夏兒便打算到山上轉轉,要是能打個獵物什么的最好不過。
這幾年雨下得少,去年更是一整年也才下兩場雨,半點雪都沒有下,地里頭旱得很,莊稼收成不好,家家戶戶都吃不飽,余家的日子自然不太好過。
就算是做飯,也是野菜多一些,根本吃不飽,因此余夏兒對家里頭的飯,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
剛走到橋頭,右邊來了個人,嘴里頭叼著根草,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余夏兒停下腳,扭頭朝他看去。
司昭開始的時候并沒注意到前面的人是誰,等走近了才看清楚是隔壁黑丫頭,心頭就不自覺跳了一下。
再看這黑丫頭停下來,拿柴刀盯著他看,立馬就嚇了一跳,頭皮一陣發麻,連忙往回跑了幾步。
跑得太急了些,腳底還打了個滑,差點栽倒地上。
余夏兒:……
看他那慫樣,差點以為自己是個鬼。
“余大丫你,你干啥?不會是來這里堵我的吧?之前我雖然把兔子拿走了,可不也分了你兩條腿嗎?”
司昭一臉警惕地看著余夏兒,嘴里頭叼著的草什么時候掉下來也沒在意,眼珠子轉了轉,又說道,“再說了,要不是我把兔子趕出來,你能殺得了?”
見余夏兒還是不動,仍舊面無表情的樣子,司昭咬咬牙又說道:“再說了,爺烤兔子的手藝可是一流,你吃著難道不香嗎?”
余夏兒:“香!”
司昭還以為她不會說話來著,乍聽到回應還愣了一下,呆呆地看著余夏兒不知反應。
余夏兒瞥了他一眼,扭頭朝橋走去。
司昭不自覺跟上。
走到橋中央的時候,余夏兒停了下來,嚇得后頭的司昭也停止了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抬頭望著天。
余夏兒沒理他,而是低下頭去看河,先前走這里過沒注意,現在往河里頭一看,眼角就是一抽。
“甭看了,這河里頭沒魚,連水都沒有。”司昭忍不住說了一句。
余夏兒默默轉身,繼續朝龍霧山走去。
這河里頭何止是沒魚,連水都不多,幾乎都干枯了,放眼望去就只剩下幾個淺水坑。
明明離龍霧山不到半里地,龍霧山看著一片翠綠,并不像缺水的樣子,哪怕是龍霧山腳下的黑土地,也長出了不少植物來,不像特別干旱的樣子,這河里卻沒有水。
河的另一邊,他們小灣村的地,卻十分干旱。
“哎,余大丫,你不會是要上山吧?你家大人沒告訴你,這龍霧山很危險的嗎?”司昭見余夏兒徑直往龍霧山走,忍不住喊了一聲,“有很多野獸的,會吃人的!”
回應他的是,余夏兒的一腳,一塊做地界的石頭,直接就被踹得四分五裂。
砰!
本姑娘力爆表,還怕野獸?
那一聲響可把司昭嚇得,心臟都抖了抖。
等余夏兒走遠了,才跑過去看那石頭,還伸手撿了一塊起來看。要不是裂開的印子是新的,怎么看都是剛一下裂開的,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這黑丫頭是吃什么長大的,力氣這么大?”司昭嘀咕著,余光瞥見余夏兒走遠了,連忙扔了石頭追上去。
腆著臉湊上去,說道:“余大丫,要打獵嗎?”
話音剛落,就看到余夏兒手中的柴刀飛了出去,隨即一群野雞尖叫著撲棱而起。
不過原地上還留下了兩只,看起來特別的肥,光一只就有六七斤重。
司昭咽了咽口水,立馬說道:“余大丫,我會做烤雞,窯雞,不說這十里八村的,就是城里頭的大酒樓做的,也沒我做的好吃,不信你可以試試。”
余夏兒:……
司昭不等她回答,屁顛屁顛跑上去,將兩只雞撿了回來,衣服上還兜著幾個野雞蛋。
“爺做的燒雞蛋,也是一流的!”司昭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那你就做。”余夏兒一邊朝四周看,一邊說道。
司昭眼睛一亮,趕緊點頭,保證自己一定會做得很好吃。誰料抬頭便看到余夏兒走遠了,是往山里走的,連忙追了上去。
“余大丫你別往里面走了,里頭是真危險,不止有豹子大蟲這些猛獸,還有蛇蝎毒物,一不小心得要命。”
余夏兒腳步停頓了一下,回頭對他說道:“你別跟著,去把雞做了,等我回來吃。”
司昭停了下來,說道:“里頭真的很危險。”
余夏兒只是‘哦’了一聲,然后繼續往里頭走,留下司昭站在原地一臉糾結,卻是不敢再跟下去。
看了眼手中提著的兩只雞,又看了看衣服兜著的七個雞蛋,一狠心扭頭往回走。
黑丫頭作死往里走,他可不敢去。
他甚至都不敢在山腳待著,走到挨河邊近,又離村子稍遠的地方停下來。
之所以要離村子遠點,也是怕麻煩,要是讓村里人瞅見了,怕是又會傳到趙氏耳中。
他雖不怕趙氏,可鬧騰起來煩人。
只是司昭沒想到,他都已經躲遠了去,還是讓村里的一個多嘴的婦人瞅見了,回頭就告訴了趙氏。
余夏兒到山里頭去,原本也只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采到些藥草。
沒想到運氣還不錯,竟一下讓她采到了好幾味,甚至還找到了一窩人參,挖了十根。
年份最低的都有三十年,高的已經有百年了。
司昭選的那個地方不難看,從剛才進山的地方出來,抬眼就能夠看得到。
此時的司昭正盤腿坐在地上,盯著兩個泥球以及七個小泥球碎碎念念,時不時地還吸溜一下口水。
“等,還是不等?”司昭很是猶豫。
龍霧山如此危險,總覺得那黑丫頭進了山,很難再回來。
可是不等吧,又怕那黑丫頭運氣好有命回來,到時候看他把雞吃了,會拿刀砍死他。
據說那是真敢殺人的,特兇悍!
人家徐才子聰明有學識,又是十里八村長得最俊俏的郎君,黑丫頭都能下得去手。
他一個人人喊打,又長得粗糙的二流子,還能讓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