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燕這個樣子,他很是心痛,會舍不得她難過,所以他不敢看。
他張了張口,卻什么也不出來,從前的那個姑娘,此刻仿佛已面目全非。
烏鴉爹的嘴,太毒了。
徐問摸著自己的下巴,低垂下眼睫,問道:“你喜歡我嗎?是不是只要我的臉好了,你爹娘就不會逼你,你也不會嫁給別人了?”
李燕眼神微閃,心底下嗤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可惜你的臉成了這樣,根本不可能好。
“徐哥哥,不要再了好嗎?”李燕避而不答,心頭已經有了不耐煩。
“必須要。”徐問抓住李燕的手,無比執著地道,“你告訴我,如果我的臉能好,你是不是就不會嫁給別人了。”
盡管就算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見得會多開心,畢竟這不是他最想聽到的,但他還是想給自己一次機會。
李燕又將視線落在徐問的傷口上,那黑呼呼的一塊,越是靠近看就越丑,黑夜都無法遮掩,惡心得很。
得不好聽點,像狗藍子皮。
李燕一臉沉默,心底下卻在考慮著,到底要不要徹底放棄徐問。
被這么纏著,真的很煩。
看在徐問的眼里,卻燃起了一絲希望。
“徐哥哥,你應該去把大丫妹妹找回來的,她雖有諸多不是,但你們畢竟十年的感情了,應該不會真的嫌棄你的。”
李燕難過地道,“其實你的臉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只想把你當哥哥,盡管你不愿意。實話你可能會很傷心,但我的家人也希望我能嫁給劉成,我自己也會努力過好。徐哥哥你這么聰明,肯定懂我的,對不對?”
徐問抬起頭,看著李燕的臉,很認真地問:“你喜歡我嗎?”
李燕一臉哀傷:“徐哥哥,事到如今,喜不喜歡重要的嗎?”
徐問閉上了雙眼,她的答案永遠都是這么模棱兩可,沒有準確的答案。
將過往回憶一遍,才發現她一直都是如此,而自己竟從未發現。
烏鴉爹的嘴,真的有毒。
“重要!”徐問嘆了一口氣,“所以,不管我的傷好不好,你的選擇還是劉成,對嗎?”
李燕猶豫了一下:“徐哥哥,對不起。”
又是模棱兩可,徐問心如刀割,再問:“你喜歡劉成嗎?”
李燕一臉苦笑:“劉成哥哥人很好,我自然……是喜歡的。況且事到如今,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不是嗎?”
還有七呢,怎么沒用?
徐問捂著胸口,感覺心痛得無法呼吸,比當初得知自己臉毀了還要難過無數倍。
他一直以為自己與李燕是真心相愛,哪怕自己臉毀了,沒了前程,李燕也會待他如初。
如今卻告訴他,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喜歡過我?”徐問不死心再問。
“我,我想把你當親哥哥。”李燕有些遲疑。
徐問深深地看了李燕一眼,捂著胸口轉身就走。他已經心痛到無法呼吸,感覺就像溺水了一般,快要活不下去。
那么愛一個人,結果卻發現自己愛上的是個鬼。烏鴉爹,你真的贏了。
“徐哥哥你……”
李燕往前追了幾步,下意識去抓徐問的手,不料卻被徐問無情地甩開。
她不由得皺了皺眉,心頭很是疑惑,總覺得徐問這模樣不對勁。
剛想要追上去,就被李昂攔了下來。
李昂嗤了一聲:“追什么追,你已經夠給他臉了。不過是一個沒出息的鄉下窮子罷了,不值得你這般在意。”
就算徐家有幾個錢又如何,不過是靠著徐父用命換來的。
徐家自己不知道,可不表示別人不知道。早在將目標放在徐問身上時,他們家就將徐家打聽了個一清二楚。
徐父壓根不是做什么簡單生意,而是海貨販子。從崇安國購買海貨,回到大河郡再賣掉。
雖一年才跑兩趟,可誰知道什么時候就讓土匪給殺了呢,畢竟干這個要經過黑山嘴的。
一旦徐父沒了,整個徐家就垮了。
李燕被他這么一攔,也懶得去追了,這番糾纏她也煩得很。
這一次沒通,下一次再找機會便是。
而這邊回到家的徐問,不僅沒有得到烏鴉爹的安慰,還被狠狠地嗤笑了一番。
心痛難忍的徐問,幾乎郁卒。
他都那么難過了,為什么還不放過他,他真的是親生的嗎?
忽然就想起了余夏兒,倘若余夏兒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護著他安慰他,甚至為了他與烏鴉爹頂撞。
余夏兒,夏兒。
余夏兒離開的第十,司昭臉黑如鬼。
司昭總算是知道自己難看,以免會把孩子嚇到,他沒必要一般不出門去,一吃飽了就躲房間里。
趙氏母子幾個看司昭變成這德性,幸災樂禍的同時,也是感覺奇怪得很。
你你臉都成這德性了,跟個鬼似的,咋還每都美滋滋的?
起先司家人還罵幾句,幸災樂禍幾下,后來見他一點都不受影響,就沒了興致。
要不是后來真嚇著了人,估計也沒人管他,由著他自個一直丑下去。
趙氏的老閨女,也就是司瑞的龍鳳胎妹妹司蘭回來了。
因為刺繡賦不錯,司蘭很早就被送到趙家去,跟趙家村一個老繡娘學刺繡。
從過正月到現在,已經有三個月沒回來了。
一大早的趙氏就喜滋滋地準備著,還咬牙自己掏錢買了半斤肉回來,打算好好給老閨女補補。
誰知道老閨女才一進門,差點就給嚇出病來。
“鬼啊!”
司蘭才進了院子,剛要進屋門,就與要去茅房放水的司昭碰上。對上司昭那張黑漆漆,蛤蟆皮一樣的臉,嚇得大聲尖劍
白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司昭:……
果然妹妹什么的,一點都不可愛。
趙琴就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兒,也看到司蘭進來了,正高興著要去迎接呢。
結果老閨女讓二流子給嚇暈了,最可怕的是二流子明明看到她老閨女暈了,也不伸手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