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爬山看,那邊有座光禿禿的山,爬上去往下看,剛好能看到仙來鎮。”余夏兒道。
言笑是不信的,因此他跑去爬了,來回花了半個時辰。
事實證明,這次余夏兒真沒瞎。
余夏兒嘆了一口氣,有時候瞎話多了,真話的時候就沒人相信了。
可她還是想狡辯一下:真不是故意瞎話的。
“所以講,都已經走到這了,明明再有半個多時辰就能出林子了,你為什么要帶我們跑這里歇著?”言笑蹲到余夏兒的對面。
進村子歇腳,不更舒服一點嗎?
有桌有椅還有床,還能花錢找人伺候,何苦要這么累。
“這里景色好啊,帶你們看看風景。”余夏兒道。
“講真話。”
“好吧,我承認,是這里魚肥,我想吃魚。”
“呵!”我信你個鬼,你個壞咸魚。
明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謊言,偏偏還有人信了,沈青扭頭認真地對余夏兒道:
“你喜歡吃,下次我還給你抓。”明明很是清冷的聲音,卻讓人聽出了寵溺。
余夏兒扭頭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哦,那我先謝謝你啊。”想不到就不想,余夏兒隨意應付了一句。
也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主要是她覺得,二人日后不會有見面的機會。
畢竟他是一國將士,又是沈家之人,以他的能力,日后成就想必不會比秦伯莊低,肯定忙得很,才不會有空來找她。
而她這輩子是沒什么大理想,就想窩在個村莊里,弄個村霸來玩玩。
再弄個莊子,好無憂無慮地當咸魚。
好吧,他們喊她咸魚,其實有點喊對了。
沈青烤了魚,試了下,確定熟了,朝余夏兒遞了過去。
余夏兒沒跟他客氣,接過來就吃了。
言笑一臉淡淡的微笑,默默地看著二人默契的樣子,心頭莫名就有些窩火,又不出來是為什么。
他懷疑自己有病!
總感覺跟余夏兒在一起時間長了,連腦子都變得不好使,再這么蠢下去怕是跟大黑有得一拼。
大黑:……
自己蠢,怪我咯?
司昭總覺得司蘭有病,看他的眼神帶有殺氣,絕對在暗戳戳想要弄死他,可是他沒有證據。
以防萬一,他一直很心。
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何況他只是個人。
端午節是大夏皇朝的開國皇帝下令更改的節日,可民間還是習慣將它當成惡五日。
司昭的生母就死在惡五日,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不顧忌諱來上香。帶著好酒好菜,在墳頭那里坐一會兒。
今年也是如此,不過司昭出門之前,為了以防萬一,不僅把匕首揣上了,還去廚房把趙琴上個月買的捕也帶上了。
想了想,又把銅鏡給揣懷里了。
一大早起來,他眼皮直跳跳,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本來是不該出門的,可想到死鬼老母過鬼生日,卻孤零零一只鬼,他又有些不忍心。
“應該不至于這么寸吧。”司昭嘀咕著,又仔細檢查了下,這才背上簍子出門。
趙琴坐在門邊上打絡子,平日她都是在坐在房間窗口打的,今兒偏生就坐在門口這里。
昨兒個二流子跟著村里人去逛集,弄了一大簍子東西回來,也不給拿出來點,全藏自個屋里。
一大早還沒亮,就跑廚房去折騰,還把門拴上了。
隔著一扇門,她就聞到了香噴噴的味道,口水不住地往外流。
還以為二流子會給留點,結果一簍子全裝上,看樣子是又要去祭拜他那死鬼老母去了。
趙琴氣得要死,卻不好些什么。
她個活人,總不能跟死人謳氣。
別看平日里老司都讓著她,提到那個二流子那個短命老母,立馬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半句都不成。
司昭背著簍子從門口跨出去,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毫無意外地看到趙琴無比憤恨的眼神。
不由得嗤了一聲,大步離去。
有時候他真是搞不明白,趙琴是他娘死了三年后才被娶回來的,壓根就沒見過他娘,有什么好嫉妒的。
偏生趙琴還就嫉妒了,跟他娘一個死人過意不去。
腦子有病,還挺不輕的。
灣村沒別的山頭,緊挨著的就是橋那邊的龍霧山,村里人死了都葬龍霧山腳下。
司家是在這村里的第一戶人家,已經有近四十八個墳頭了,老司家世代單傳,都是夫妻合葬的,這么數下來到他這里,就是第四十九代了。
世代單傳嘛,所以除了他以外,怕是沒人給這些祖先上墳了。
司昭給母親墳頭留下兩只雞腿,一只豬蹄,剩下的都拿去分了。東西不多,到了他爺奶的墳的時候,就剩下個雞腦袋跟雞屁股。
“東西不多,爺奶你倆將就點,隨便吃兩口吧。”司昭每年都是這么干的,也是這么的。
也不知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要是有鬼的話……
司昭也是不害怕的,頂多就挨一頓揍唄,個死鬼爺奶還能弄死他這長孫不成?
東西分完了,香也上了,司昭坐母親墳頭那里喝著酒,吃著花生米。
還沒立碑,這玩意得等他爹死了,才一塊立,害得他連個靠的東西都沒櫻
他沒見過親娘長啥樣,聽他還不滿一歲的時候,親娘就得病死了。親娘也沒個娘家,不知是誰家姑娘淪落到簇,還失憶了,被他爹撿便宜帶了回去。
命不好,遇上惡婆婆,早早沒了命。
大概是報應,惡婆婆不到半年就中了風,娶了個讓自己心滿意足的兒媳婦后,挺不到兩年,也沒了命。
忽地司昭察覺不對,有種被毒蛇盯上聊感覺,渾身寒毛豎起。
一道破空聲傳來,司昭下意識偏了偏身子,一支利箭穿破他手上的酒壺,直插入他娘的墳頭里。
“臥槽!”
司昭嚇了一跳,手中僅剩的壺頸立馬丟一邊去,趕緊把捕拿出來,護在身前,無比警惕地掃視四周。
又一支箭射來,司昭感知到,連忙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