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余夏兒養的那條狗煩著呢,但凡他夜里有點動靜,就死死盯,只要往外一走,它立馬叫得凄慘。
就沒見過誰家養的狗叫聲如此滲人的,沒打又沒罵,叫聲愣是凄慘得嚇人,好像誰要殺了它似的。
而且見了別人都不怎么叫喊,就看他不順眼。
余大勇懷疑,余夏兒是故意整這么條狗來惡心他的,要不然為毛見了別人不喊,看到他就喊。
這點余夏兒還挺冤枉的,壓根就不知道這事。
那天她把狗帶回家后,就丟一邊沒怎么理了,平日里見著就給點吃的,沒見著就不管。
原本是想吃狗肉的,但后來發現品相太差,身上沒一塊好皮,實在影響食欲,才打消了吃狗肉的念頭,隨便養著。
而且這狗剛帶回來的時候,就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總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用陰森森的眼神盯著你,讓人分外不舒服。
時間長了才從陰暗里走出來,但平日里也是很少見,就吃飯的時候出來討吃的,然后睡覺的時候偷摸守她旁邊。
別的時候都躲著,不見人。
除了余夏兒以外,不管是誰靠近它,都好像要虐待它似的,叫得無比凄慘。
平日里的叫聲也是如此,滲人得很。
這次余夏兒要出門,沒人照顧它,就拜托老余家的人照顧一下,省得回來的時候它不是餓死,就是讓人打死了吃肉。
不知是不是余夏兒看余大勇不順眼的緣故,這狗也看余大勇不順眼,但凡有點不對,它就叫喊。
比如大晚上的,要是余大勇出來撒尿,它只當沒有看到。
可余大勇要是想偷跑出去賭錢,它就好像知道一樣,叫得特別大聲,也特別滲人。
自打去了小灣湖,余大勇就在這狗跟前吃了好幾次虧,次數多了就不得不老實下來。
可余大勇也恨上了這狗,慫恿余老頭:“爹,這狗不好,見了人也不會搖尾巴,瞧人的眼神也不對,養了晦氣,不如把它宰了。回頭咱們去找條好狗回來,大丫肯定會沒意見。”
余老頭暼了他一眼,這狗他也瞅著不對勁,跟一般的狗不一樣,整天陰森森的。
可這是余夏兒的狗,可不能隨便宰了。
“你不就是嫌它盯著你,不讓你去賭么?”
余老頭冷笑了一聲,“挺為啥不盯著別人,就盯著你?還不是因為你心術不正?”
“爹你咋能這么說我,不就一條狗么,不宰就不宰。”
余大勇討了個沒臉,覺得這狗邪門得很,還真就每次他要去賭的時候沖他喊,別的時候就朝它扔土疙瘩也沒理他。
又瞪了那狗一眼,丟了塊土疙瘩過去。
邊上有石頭,但余大勇不敢丟。
平日里丟土疙瘩,這狗老實受著,頂多沖你呲牙,嗚嗚叫著。
可你要撿石頭扔它,剛撿起來就死死盯著你,眼神陰冷得很,大概石頭還沒砸到狗身上,就會被狗咬上一口。
余大勇試過好幾次,沒膽子扔石頭,就撿了土疙瘩。
不毛之地其實就是一片戈壁灘,那里常年刮風,晝夜溫差大,幾乎不長樹,連植物都極少。
此地極為詭異特殊,除了戈壁灘外的鬼面蟹,方圓百里不見任何動物。
這里十分干旱,駐守在這里的士兵,每日都要去百里外的城鎮打水,生活條件極差。
沈青在這種條件下,卻安然自若,甚至還有興致煮肉。
他煮的是蛇肉,已經是最后一塊了。
每次看神將大人煮肉,一群士兵們都冷汗直冒,要嚇到魂飛魄散的節奏。
不知神將大人煮的是什么肉,肉的香味讓整片沙灘上的鬼面蟹都沸騰,最高的時候能翻滾出十米高來。
偏生神將大人還故意的,貼邊上煮肉。
看著那離神將大人只有一米多遠的鬼面蟹堆積成的墻,他們所有人都在擔心。
下一瞬那些鬼面蟹會不會就突破了界限,朝這邊蜂擁而來。
“那是什么?”快到駐地的時候,小妖精不經意間抬頭,就看到了鬼面蟹墻,頓時大吃一驚。
余夏兒本來正躺著閉目養神的,聽到小妖精的叫聲就坐了起來,朝營地那邊看去。
“鬼,鬼面蟹這么多的嗎?”余夏兒眼神好,正好又看到一只大的,就遠遠地認了出來。
小妖精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你說那是鬼面蟹?”
余夏兒點頭:“沒錯,應該是鬼面蟹,我看到一只有我家酒缸大的鬼面蟹了。”
小妖精:……
她家的酒缸可是五百斤裝的。
“難不成出什么事了?我記得那邊最大的鬼面蟹,也才臉盆大,一般都只有碗口那么大點。”小妖精眼皮直跳跳,有點慫了。
“小魚,要不然咱們回去吧?這里太危險了。”
余夏兒摸著下巴所有所思,忽地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從驢車上跳了下來。
“小妖精,我先行一步,你在后面慢慢走。”話還沒說完,就抱著一個壇子跑了。
“哎,那邊危險,你是不是跑錯邊了?”
“沒有!”
風中回蕩著余夏兒那歡快的聲音,但人影卻是不見了。
小妖精:……
有情郎了不起嗎?
“大爺的,跑得比我馬車還快,還是不是人了?”小妖精吐槽,連忙打了大寶一鞭子。
“大寶你走快點!”
大寶扭頭瞪了她一眼,跑啥跑,它不用等它驢弟的嗎?它驢弟拉了一車水呢,要穩,可跑不得。
小妖精:……
這馬果然也成精了嗎?
一群士兵們只覺得眼前一陣風刮過,然后將軍的邊上就坐了個人,還有個挺大的壇子。
沈青正拿起筷子,整個人就怔了怔,熟悉的氣息令他不敢置信,僵硬地扭頭朝身側看去。
就看到余夏兒正看著他,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夏兒?”沈青怔怔地看著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錯覺。
余夏兒抬起手來,掐了他臉一把:“是不是以為自己在做夢?是不是?”
沈青笑了,把她的手拿了下來,一把將她摟入懷里。摟得很緊,怕一松手她丟了似的。